第十七章 出宫
文妃早些年受宠的时候就一直喜爱一些民间的东西,她虽是贵族出身,可是由于她的父亲职务其中有一项就是收集记录民间的一些事情,使得文妃对这些东西由衷的爱好。
可是每一个皇帝都是有疑心病的,每每出现灾乱或者别的什么大的事情的时候,皇帝也没有办法,于是总要找一个发泄口,比如说天降妖物。那妖物如果不想要是皇帝的话,那必须得是别的什么人。
于是要禁一些东西。或许是一些文字,或许是一些戏曲,当然更多时候,不,应该说往往是一些手艺人,一些手艺戏法。
而文妃,恰恰最擅长的就是戏法。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那个日子了。”文妃叹息着说。
“什么日子?”顾白徵看看文妃又看看又绿问道。
而又绿不说话,专心吃东西。文妃则看看姜风华不说话。
好吧好吧,顾白徵无奈的闭上了嘴。一群彼此间没有信任的人还有什么可说的。顾白徵想想自己,觉得,也许应该以身作则?
这时候,姜风华站起来了,他的脸总是红红的,让人觉得可怜兮兮的,像是被欺负了一般。大家一起看向姜风华,而姜风华只是放下碗筷说一句:“我吃饱了。”然后离席了。
顾白徵知道刚才那种氛围伤害了这个男孩子脆弱的内心。可是又能怎么样呢,这是皇宫。大家都是自身难保的人。
看着姜风华离开,文妃才低声说道:“又绿你也出去吧。”
又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直到看到文妃眼里那种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神情。
又绿很难想象,那位沉静了那么多年的弃妃,怎么会有那么高傲的神情,仿佛天下尽在她手中的神情。
又绿才知道,自己了解文妃了解的远远不够。那个私藏了三分之一国库的君王,让先皇看不透,而他的一个弃妃都甚至不能被人看透。
这果然是藏龙卧虎的皇宫啊。
又绿淡淡的皱了皱眉,也低头出去了。
顾白徵闹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如何得到文妃这样深度的信任的。虽然她是很想有个依靠的。可是除了麻烦,似乎她没有给文妃带来任何东西。
“快过年了小白。”文妃放下筷子对顾白徵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顾白徵是穿越而来的,哪里知道什么日期,既然文妃说要过年那就要过年呗,不过:“娘娘,这天气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冬天。”
“二十多年过去了,终于又碰上了暖冬。”文妃淡淡的说,“那年暖冬我入的莱集宫,那年暖冬,他去世了。”
文妃这一句话,隐藏了太多信息,多到顾白徵只能长大嘴巴,不能说出什么。
“小白替我去取一件衣服,在静柏巷的灵宝阁里。”文妃对顾白徵说了这个,却没有再说自己的过往,“记住,那衣服不能被别人看到,否则就是死罪了。”
“啊!”顾白徵轻叫出声,像是受到了惊吓。
“害怕了?”文妃听顾白徵发出声音,轻轻的摸上顾白徵的脸笑着问道。
顾白徵慌忙退后避开:“没有。”
“我也觉得。你胆子那么大,简直不像是常人,又怎么会怕死?”文妃收回自己的手指笑着说道,这是顾白徵第一次从文妃身上看到妖娆,像是太后那种,一下也不知道如何描述,那股子气势,让文妃像是换了一个人。
“娘娘过奖了,能得到娘娘的信任是我的荣幸,只是我去取那衣服,人家会给我么?”顾白徵眨眨眼睛打算从文妃身上再压榨点什么。
既然文妃都有把她顾白徵置于死地的计划,顾白徵可不想空手套白狼。
“不就是要信物么?你看看我有什么是你想要的,我给你便是。”文妃说着这话,整个人都趴在了顾白徵的身上。
“娘娘,娘娘,你别这样。”顾白徵慌了,又不敢直接推开像是黏在自己身上的文妃,只得叫道。
“哪样?”文妃的嘴唇在顾白徵脸旁亲了一下。
顾白徵一抖。
“娘娘,我错了,我不要东西不行么?你别这样。”顾白徵几乎要哭出来,文妃身上那种淡淡的不难闻的香味弥漫在它的鼻尖。
文妃听到顾白徵这句话,才慢慢的直起身子,站好,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外面听到顾白徵的叫声,又绿和姜风华都向这边跑过来,文妃只是最后说了一句:“信物早就在你身上了。”
然后,又绿和姜风华进来了,看到顾白徵一脸呆滞,文妃姗姗的,婀娜的离开了饭桌。顾白徵脸上赫然有一个淡淡的唇印。
又绿一脸的不可置信。追着文妃去了。
姜风华一脸的不可置信,走向顾白徵。
他伸手,他比顾白徵矮一些,于是手稍微抬高,用力擦了擦顾白徵的脸旁,想擦去那个唇印。
可是好像有点擦不掉,于是姜风华抬起头。
顾白徵回过神的时候,正对着姜风华的大脸,于是她一个踉跄,向后倾倒,姜风华伸手去拉她,没拉住,顾白徵后脑勺撞一个包,后来一直怪着姜风华,姜风华只是低头不说话,听着顾白徵叨念。
顾白徵自顾自的说了很多,才意识到,一直都只是自己在说,姜风华的沉默让顾白徵有点不好受。
“你说句话啊。”顾白徵喘口气对着姜风华说道。
“文妃娘娘是不是喜欢你?”姜风华的第一句话让顾白徵豁然开朗。怪不得文妃对自己无端的新人,怪不得文妃对自己做这些事情,难道这就是爱?
一吻定情么?
顾白徵自己都不相信,可是似乎没有别的解释。
“深宫里的后妃太寂寞了啊。更何况已经三个朝代了。”顾白徵感叹道,“你看我究竟哪里好?娘娘居然会看上我。”
“哪里都好。”姜风华说了第二句话。
顾白徵的自信突然爆棚。想不到自己穿越来,做的第一件成功的事情居然是泡了个妃子。
只是,姜风华说了第三句话:“可是,小白,你是个女孩子。”
顾白徵:“、、、、、、”对哦,真悲伤,她是个女的。
“哎——”顾白徵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很喜欢她?”姜风华歪下头,偏过来看顾白徵的表情。
“也不是啊。就是觉得自己挺厉害的,嘿嘿。”顾白徵笑着说。
“你确实挺厉害的。”姜风华点头,“能自己用簪子把自己戳伤,这样的伤口,这样的魄力,还敢胶东,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姜风华举起顾白徵包扎着的手上的手臂说道。一说到医学的东西他话就变多了。
顾白徵诧异!这姜风华厉害啊!“你怎么知道是我自己弄的!”
“看这伤口的方向。”姜风华说道。
于是顾白徵又出现那种偷偷摸摸的表情。她每次要说一些事情的时候老觉得自己在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忍不住就缩起来。这次,她便拉着姜风华的手找一个墙角,两个人蹲坐着低声说话:“你既然那么厉害,就不该待在皇宫里,太医院不适合你。”
“嗯?”姜风华眨眨眼睛。别人都说皇宫里好,很少看到有人说要离开这种地方,放弃金饭碗的。
“你想不想做一个神医?”顾白徵问道。
“嗯?”姜风华先是摇摇头,又点点头。
顾白徵看不懂,不过一点关系也没有,她继续说:“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了。”姜风华低声说道。
“你看,你还那么年轻,你就想在皇宫里锁住一生么?”顾白徵语气严肃的说道,“你看,你即使做到头,也不过是个太医,你知道,伴君如伴虎,这一不小心总是送脑袋的事情,我始终觉得,真正的好大夫应该在民间,你只有悬壶济世才算是医者。”
“嗯。”姜风华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不知道顾白徵为什么突然和他说这些,直到顾白徵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出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