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你救不了他们
“不是盲不盲目的事情——哎,和你说也说不清楚,你想好了?”蒙面人头头又问一次。
顾白徵点头:“你们可别杀他了。”
蒙面人头头拉着顾白徵的手说:“教主的命令哪敢不从。话说咱们各个教主都喜欢外国人。”
顾白徵咳嗽:“喂喂喂!我也是外国人!”
蒙面人闭了嘴,然后拿出匕首。身后的人拿出一个什么小瓶子,对顾白徵说:“你忍一下。”
“会痛是嘛?”顾白徵看着他们都紧盯着自己的手,知道拿那蛊母似乎不是从脑袋上拿的,大为放心。
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蒙面人头子从嘴里吐出什么东西,放在她手腕子上,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见一刀下去。她大叫一声:“嗷!”看着拿瓶子的蒙面人用瓶子一捞马上盖好了。
蒙面人头子看看顾白徵,最后还是低下头舔舐了她的伤口。
顾白徵疼得无法言喻,又被蒙面人这样舔着,她觉得很是难过,连忙抽回手说:“算了,我自己来。”
说罢想从怀里摸个纱布出来,毕竟是做大夫的,随身带着也不奇怪。可是她看着自己的伤口,刚才分明觉得血都飞溅出来,这会子,只看到一个小圆口子,却没有什么血迹。
蒙面人舔舔嘴角说:“顾姑娘,就此别过啦。”
“哎!我最后有一个问题。”顾白徵还盯着自己的伤口,叫道。
“什么?”蒙面人们都跳上了屋檐,一副江湖不见的样子。
顾白徵说:“你们为什么会放过我,我们。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咸东寺都在你们掌握之中。”
蒙面人一挥手说:“只是今天不杀而已,接个单子,想杀他的不止我们,教主,哦不,前教主,你好好保护他哦。至于你,若不是你笑起来像是丰教主,又肯让出蛊母,我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什么?”顾白徵皱起鼻子。
“教主永远是教主,教主说不要杀你。”蒙面头子说。
“什么?”顾白徵很是吃惊,“她还活着?”
“无可奉告!”说完,所有蒙面人都隐没在黑暗中。
顾白徵连忙站起身来,跑去检查一下凤凯唱的那些侍卫,发现只剩下一两个还有呼吸。对于凤凯唱她是放心的,那人她一直跟着,也没有被下什么杀手,只是被点了穴道而已——
而已?可是她不会解穴道啊!顾白徵想到这个,一身冷汗。也顾不得手头的人了,扭身去看凤凯唱。
却见凤凯唱缓缓的爬了起来。
吓得顾白徵后退两步,险些跌倒。这都是今天第几次了?凤凯唱咳嗽了几声,嘴角流出一些黑血。
顾白徵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过去:“你还好吧凤凯唱!”
“你是木兰神教的教主?”凤凯唱和顾白徵保持距离问道,“你为何要救我?”
顾白徵扶额:“你什么时候醒来的?刚才我们说话那么小声你听到了什么?”
凤凯唱还要说什么,一张嘴,又是一口黑血吐出来。直接吐到顾白徵的衣裳上,顾白徵也顾不得嫌脏,连忙扯过凤凯唱的手给他把脉。
摸了半天,发现自己才疏学浅,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挽救凤凯唱,于是尴尬的松开凤凯唱的手。
凤凯唱脸色黑麻麻的看着顾白徵。顾白徵张张口说:“对不起。”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道歉。
凤凯唱却是眉头一皱说:“你去准备一辆马车。”
“啥?”顾白徵仿佛没有听清楚。
凤凯唱说:“这里不能留,天亮前咱们离开这里。”
“啥?”顾白徵追问。
“你还没听出来吗?我被人追杀了,现在你和我是一条船上的人。”凤凯唱这样说,看着顾白徵皱起来的小脸,似乎找到了一点乐趣,眉毛弯了弯。
“不不不!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顾白徵是很想离开这里的,甚至在白日里还和静思提过,但是那是因为听说有未明的救将军来。可是,未明将军为什么来,难道不是因为凤凯唱吗?顾白徵隐隐觉得自己猜对了。凤凯唱的身份自然也是和将军匹敌的,不然,一个能和将军两情相悦的女子,那样气质的女子,怎么会不由得选择的被嫁给他。
就算要离开,也不能和凤凯唱一起走。顾白徵想清楚了,于是抬起头,看着已经摇椅晃站起来的凤凯唱说:“我已经救了你一命,我可你帮你备马,但是我不会和你走。”
凤凯唱一挑眉:“那你赔我的剑。”
“你那么小气?我可是救了你一命!”顾白徵夸张的大叫。
凤凯唱清了清嗓子,在黑夜里,顾白徵依稀觉得凤凯唱的脸似乎有点红了,他说:“咳,你不是说要追我吗?”
顾白徵几乎要跳起来。她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为了救你。”我的妈呀,顾白徵想,这个大叔到底听到了什么?这听得还挺有选择性的。
凤凯唱看着顾白徵大呼小叫的否认,一时间脸挂不住,然后冷了脸说:“哦,反正我也有妻女了。”
顾白徵顺口接道:“我也已经嫁人了。”
一时间气氛十分的阴沉。顾白徵脚底抹油:“我去找马车!”然后用爬的,翻墙回去了。
后来顾白徵就想,其实当时她对凤凯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要是直接丢下凤凯唱该多好。可是顾白徵回屋的时候看到衣服上一滩黑血,她又觉得,如果放着凤凯唱一个人离开,就算他没有被追杀,也会死吧。
她叹一口气,悄摸的收拾了一些东西,留了字条给静思便爬树去找凤凯唱了。
说来也奇怪,若是说她之前身手矫捷是因为那一甲子内力,现在顾白徵因为脱了镣铐,也是十分敏捷的,爬树和猴儿一样。
她翻身上墙,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凤凯唱就这么躺在地上抽搐。
哇,顾白徵恨不得直接跳下去,可是害怕摔屁股蹲。这次她才发现,这院墙倒是挺高的。此时她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了,不太敢靠近凤凯唱,可是你不靠近又能怎么办呢?
顾白徵叹一口气:“你还好吗?”
此时放眼望去,整个院子里仿佛横尸遍野。凤凯唱眼睛里还有一丝亮光,他声音模糊的说:“带我走。”
这一瞬间,怎么救变得有点煽情起来?顾白徵摇头:“不行,你现在这个样子,根本走不了。”
可是顾白徵也救不得他,她的医术也是半吊子。
凤凯唱眼睛迷离的盯着顾白徵好一会儿,然后挣扎着爬起来。顾白徵不解他用意,却见他朝着自己伸出手来。
顾白徵于是伸手想拉他一把。却被凤凯唱一把拉到了怀里。所以,妄想以一个纤弱的女子去拉一个习武的男子,是万万不可能的。
倒在凤凯唱怀里的顾白徵刚开始还没发现问题所在,直到感觉手腕上一丝疼痛。
顾白徵脸色变幻莫测,她起先是脸白,因为凤凯唱居然也开始吸她的血,那个伤口是一个窟窿,虽然不流血了,但是始终露着皮下的肉,被凤凯唱这样吮吸,一股子辣辣的疼。
然后顾白徵又想到,刚才那个蒙面人也是这样舔舐的,她忘记洗手了。这两人的嘴,碰着同一个地方,这个地方还是自己的皮肉。
顾白徵感到浑身鸡皮疙瘩。她想抽手,却无法撼动凤凯唱。
“你在干嘛?我要生气了!”顾白徵叫道。她对凤凯唱都是白同情的吗?想着,她突然想到,凤凯唱似乎中的是蛊毒,自己之前体内有蛊母的时候,那些蒙面人说血可以解蛊毒。
至少可以解他们的,那凤凯唱吸血也是这个原因?
想到这里,顾白徵推凤凯唱的手力量减小了,如果能救人,这一点小不适还是可以忍耐的。
她于是侧坐在地上,把凤凯唱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任由着他吸血。
她思绪有点混乱,她问:“喂,你确定那蛊母被取走了我的血还没过期?”
凤凯唱不答,低头咕嘟咕嘟。
顾白徵又问道:“他们不是说只要一点血可以兑水的吗,你都吸了那么久了,你再吸我要死了!”
顾白徵话音还没落,却听得身下的凤凯唱低声说:“啰嗦。”
顾白徵一瞧,他面色恢复了不少,而且也不抽搐了,看样子捡回了一命。她盯着凤凯唱说:“噫,宝血啊我,想不到那个蛊母还有一点余韵在我体内。”
“傻子。”凤凯唱低声道,“我不是因为蛊母才碰的你。”
“那?”顾白徵不解。
“你不是顾白徵吗?那个抢了九转还魂丹的顾白徵么?”凤凯唱低声说道,打理了自己的衣裳。
顾白徵又皱起了鼻子:“你怎么知道?”
凤凯唱一挑眉:“我对未明很了解。”
顾白徵不服,她说:“你刚喝了我的血就翻脸不认人。”
凤凯唱拉着顾白徵找了个角落,愣是跳出了院子,然后在各个院子里跳跃穿行。顾白徵一愣:“我居然也会轻功。这蛊母真是有余韵。”
凤凯唱都懒得搭理她。
好容易似乎已经离了咸东寺的地方,仿佛是在后山,凤凯唱才问顾白徵:“马车呢?”
顾白徵摊下肩膀说:“你的护卫们!”
“你若是知道正是他们中有人泄露了我的行踪才会变成这样你就不会想救他们了。”凤凯唱淡淡的说道,“马车呢?”
顾白徵看着凤凯唱拽着的自己的手在想,难道真的要跟着这个人走?她嘴上却说:“我救他们不是因为你,是因为他们也是人。”
凤凯唱停下脚步,仔仔细细的看了顾白徵,然后说:“你救不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