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晏十九
年轻的军官名叫贺弘文，前不久才正式通过征兵进入军部。而他口中的楚哥，名叫楚辞，十八岁应征入伍，从军已有十一年，如今任二十一区军分部部长。
贺楚两家是世交，于是贺弘文在入伍后，直接绕过了分配程序，迅速被打包送到了楚辞手下。
刚开始的时候，贺弘文以为他要去的地方是东六区，因为他记得楚辞是在东六区军分部，军衔中校。但是当机票拿到手，他才发现目的地居然不是东六区，而是东二十一区。而等见到楚辞时，他又发现对方肩上扛着的肩章不是中校，而是少将，任二十一区军分部部长，负责区内所有军事事务！
真是见鬼了，他不就是远渡重洋去其他行政区留了两年学么，怎么回来感觉世界都变了？！
后来楚辞告诉了他答案。
“这个世界已经变了，不再是你所认知的那样，而这种变化，起源于六年前。”
世界是如此的大，每天发生的事情多得根本无法统计，又因为地区、文化、宗教等差异的存在，对某些人来说很新奇的事，换到另一部分人身上或许就会觉得老套又无趣。但是楚辞说起六年前，贺弘文却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是跟莫拉迪耶尔战争有关吗？”
莫拉迪耶尔是一座城市，位于混乱高发，大大小小的战役一直就没停过的联邦南行政区境内。贺弘文是土生土长的东区人，对于联邦的大事也从来都不怎么关心，之所以会瞬间联想起这场战役，完全是因为战争结束的方式——终于天灾，交战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却没有胜者。并且战争最终对东区造成了影响，导致这片原本安定和平的大陆上出现了一个异类——黑街。
风明城是距离黑街最近的一座城市，而这两者都位于楚辞所执掌的二十一区境内。
“对。”楚辞肯定了他的答案，“但更具体一点来说，是跟那场天灾有关。”
一夜之间，绝大多数的草木枯萎，动物离奇死亡，人类也不例外，甚至更惨，几乎所有的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高烧，用尽一切手段也没办法将温度降下来，在挣扎过后，陷入昏迷。
整座城市笼罩着浓重的死亡阴影，给人一种末日降临的错觉。
也是在那个时候，城市中那些幸存下来的生物，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农家小院旁的一棵树暴涨到二十多米高，伸展开来的枝叶掀翻了屋顶。原本手指粗细的藤蔓变得像成年人手臂那么粗，交错爬满了整座大楼，看起来就像恐怖片中荒废多年的建筑。不止是植物，动物们也跟着发生了变异。下水道里的老鼠体型变得跟最胖的橘猫有一拼，作为宠物被饲养的猫与狗身体变大了几倍，口中獠牙与脚上爪子更加尖利吓人。
但是变化最大的，还是人类。那些熬过了高烧清醒过来的人，觉醒了不同的超能力。水中呼吸，口能喷火，不用助跑一跃轻松离地四五米高……
一转眼六年多的时间过去了，然而联邦政府至今为止依旧不知道那场灾难是怎么发生的，至于变异的原理，也只有一点头绪，只知道在灾难之后，这个世界上出现了一种全新的物质，它就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可是人类现有的手段却无法将捕捉到它，更别说分析它的成分。
鉴于这种物质最初出现时的情形，科学家们将其称之为病毒，以x命名，代表未知。
六年前，楚辞也参与了那场战役，并且成为极少数幸存下来的人。
“也就是说，楚哥你也觉醒了超能力，是什么是什么？！”贺弘文激动的问。
而后他就看到楚辞背后的空气忽然变得扭曲，隐约浮现出一个黑影，那是一个披着宽大黑袍的人形生物，然而兜帽下却是一颗森白的头骨，眼窝里亮起两团诡异的红光，就那么漂浮在他的背后。以此同时，总共十二张骨片呈半弧形状在他眼前排列开来，大小跟一寸照片差不多。
这一幕看起来实在太诡异了，贺弘文差点吓尿裤子。
楚辞却跟没事人一样，抬起手随意选了一张骨片。在他做出选择后，其他骨片瞬间消失不见，而他所选择的那一张，在他手中化成了一把长刀，刀身笼罩着黑色的雾气，不断流动着，仿佛是活的一样，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死神的游戏，这就是我的能力。十二张骨牌，代表着十二种武器。”
那一天，贺弘文的世界观颠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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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4号区域发现可疑目标！男性，年龄大概在二十岁到二十五岁之间，身高一米八五左右，正常体型，长碎发，穿着黑色的西服，据说长得很好看，身边跟着一个十几岁的女孩，两人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蔷薇区星光三街向阳路，请求协助搜索。完毕！”
风明城，军部基地，指挥中心。
姜远十分没形象的蹲在椅子上，手里端了一杯咖啡正准备喝，听到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原本开心的表情一下子没了，皱起眉头，把咖啡往旁边一放，伸手扯过前面办公桌上的键盘，手指飞快敲击，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他的面前，一排电脑屏幕排开，呈半弧形状，刚好将他围住。
“黑街出来的垃圾，能有什么好货色！”他一边忙着工作，一边不屑道。
不同于贺弘文这个新来的，姜远跟着楚辞已经有快六年的时间了。去年三月初楚辞调职到二十一区，主要任务是为了就近看管黑街，作为手下人之一的姜远也一起带来了。去年的黑街纪念日，他参与了第一次行动，而今年这是第二次了，所以在听到贺弘文报告的时候，他连问都不用就知道所谓的可疑目标是指黑街的人。
俗话说有什么样的老大，就有什么样的手下。楚辞对黑街的是什么态度，他手下的人也差不多跟他一样。
“向阳路，男，黑色西服……找到了！”将监控画面切换到前方的屏幕上后，再将画面放大，姜远便清楚的看到了那个正在街边一家奶茶店门口站着的男人，符合贺弘文所描述的一切特征。不过由于监控视角问题，以及对方的动作，只能看到一个侧影，具体长什么样子就不知道了。
“这身打扮看起来倒是人模狗样的。”他点评了一句，然后转回正事上来，“4号，目标人物就在距离你两条街外的明珠路中段，暂未移……卧槽！”
姜远一声惊呼，把电话另一头的贺弘文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忙追问道，“远哥，怎么了？”
姜远直愣愣的盯着电脑屏幕，监控画面中，原本只能看到侧影的人，此刻正面对着摄像头，已经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的长相。那是一张可以用完美来形容的脸，英挺的长眉，金丝边的眼镜后是一双眼尾微微上挑的凤眼，薄唇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笑意来，正与旁边的女孩说着话。
从长相到身材，从着装到仪态，完全挑不出一点瑕疵来。
“我收回之前的话，这人长得是真的好看。”姜远说完，端起之前搁置的咖啡，凑到嘴边喝了一口，“希望你没认错人，因为他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你们那种家庭出身的人，而不是黑街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
“有多好看？”另一头，贺弘文在问话的同时，返身小跑回到越野车旁，拉开车门跳了上去，发动引擎一脚油门，开车往姜远给出的位置去。
“还有，是楚哥跟我说那人有问题的，可不关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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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路。
晏十九站在路边的绿化树下，看着远处一栋高楼，对旁边正小口喝着奶茶的周淼淼道，“那边有一家电影院，接下来我们去看电影吧。”
周淼淼对这边其实也不太熟，闻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还真看到了电影院的标志，于是点点头，“好呀。”
两人正要往电影院那边走，晏十九视线余光忽然看见一辆越野车往他们所在的方向开来。他记得这辆车，之前教训完常世文后带着周淼淼离开，他曾回头看过一眼，当时这辆车就停在路边上。车上的人也还是之前那个，身上带着军队的人所独有的讨厌气息。
离得近了，透过挡风玻璃，可以看见开车的人正看着这边。
晏十九可以确定，这是冲着他来的。至于对方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上门来的？他抬头看了一眼前方不远处的监控摄像头，弯起唇角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容，而后低下头，凑到周淼淼耳边说了一句，“抱歉，淼淼。”
“嗯？……啊！”周淼淼闻言有些愣，而不等她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感觉身体忽然腾空，接着是两侧的景物正在飞速移动。
是晏十九将她打横抱起，而后带着她在街上奔跑！
越野车紧追在后，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小，眼看着就要追上了，结果晏十九抱着周淼淼一个转弯，拐进了步行街。
显然，已经不能继续开车追了。贺弘文反应稍微慢了两秒，才将车停在路边上，熄火拔钥匙下车关门，继续追人。
可惜已经看不到目标人物。
他正准备打电话给姜远求援，没想到手机先一步响了起来，他赶忙接通，“远……”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被听筒里姜远的咆哮声给震住了。
“我艹那个垃圾竟然敢挑衅我，今天不抓到他老子名字倒过来写！继续追，往前直走十米左转，聚星商场，他们刚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