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血影遁
邹兑听出来是紫狂的声音,不禁一惊,正想开口问一声,忽然感觉背上的紫狂一个翻身,竟是双臂一展,将他和紫玉分别环在了左右手中。
邹兑吃惊不解,开口问道:“师父……”
“别说话……”
紫狂打断邹兑的话,随后一咬舌尖,张口时喷出了一团血雾。
这团血雾极其诡异,瞬间附在了紫狂全身,将紫狂装点成了一个血人。
与此同时,那黑袍老者和血袍老者已经追击邹兑等到了不足三十多步的距离上,已经可以发动攻击。黑袍老者一马当先,面上一个狰狞冷笑,就抬起了左掌。
就在黑袍老者打算攻击的时候,下一刻,他和身后的血袍老者就口呆目瞪地站在了原地,如同见鬼了一般。
在黑袍老者和血袍老者眼中,化做血人的紫狂左右带着邹兑和紫玉,忽然以诡异到极点的速度朝前蹿出,每一个呼吸之间,身形就不可思议地朝前瞬移了数十丈的距离。
这速度实在快得可怕,待黑袍老者和血袍老者眨了几下眼后,紫狂已经带着邹兑和紫玉,在前方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
黑袍老者脸色十分复杂,朝血袍老者说道,“这是‘血影遁术’!没想到区区一个铁剑门的大长老,竟然掌握着我圣教的秘术!冷真人,我们是追不上他了……”
血袍老者冷冷一笑,点头道:“好一个血影遁!不过这血影遁术的施展是必须消耗精血,损伤身体本源的,他无法长久使用这秘法。而且他先前已经受伤,此时逃走时还强行施展这个秘术,定然不可能逃得太远!”
黑袍老者略一沉思,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有道理!只是你我还有要事,这三只有点意思的蝼蚁还不值得你我浪费时间,我们派人慢慢追赶上去吧,总能抓捕到他们的。”
血袍老者道:“那个锻体境七阶的小子还是有些手段的,得让一个可靠的人带队才行。”
这时,敲血无涯赶了上来,看了一眼现场,不禁吃惊地问道:“师父,那三人逃走了?”
血袍老者点点头,转头向血无涯道:“那三人利用代价巨大的秘法侥幸逃走了。无涯,你立即带人追捕那三人。”
“是!”
血无涯应了一声,立即按照血袍老者的话去做了……
……
夜色正浓,无星无月,天地间漆黑一片。
忽然间,一条人影诡异地出现,那奇快的速度带得周边草叶“哗哗”作响,有不少直接被扯碎。
这条人影正在带着邹兑和紫玉逃命的紫狂,眼看已经逃遁到了铁剑门宗门附近的深山密林之中,紫狂终于是停止了“血影遁术”的施展,浑身的血色消退,现出本来面目。
但秘法才停止,紫狂的脸色却瞬间更加苍白了,嘴唇灰败,眼窝也变得深陷,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师父!”
“爷爷!”
邹兑和紫玉前后惊呼一声。紫玉带着哭腔,扑倒了紫狂身边,娇弱身躯颤抖得厉害。
邹兑也隐隐感觉到紫狂的不妙,问道:“师父,你没事吧?”
紫狂虚弱地睁开了眼睛,说道:“我没事,还死不了……此时魔教肯定会派人追捕我们,我们的处境依然十分危险,此地不能久留……”
邹兑点点头,迅速将紫狂背负在背上。而这一次,为了减轻邹兑的负担,紫玉选择了自己展开身法赶路。三人开始朝着高山密林中行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那天色竟已经微微发亮,紫狂的情况忽然恶化,苍老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身躯抽搐起来。
邹兑和紫玉迅速发现了紫狂的不正常,邹兑将紫狂放了下来,二人焦急而关切地喊道:
“师父,你怎么了?”
“爷爷,你还好吧?”
紫狂摆了摆手,示意二人安静,坐在地上略微调息后,才望着紫玉和邹兑温和笑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我大限已到,坚持不了多久了……”
听闻这话,紫玉和邹兑都惊呆了,只希望这是紫狂在开玩笑。但紫狂苍老的脸上生机已经越来越淡,难以掩饰住的死灰色一点点爬上脸庞,这些表明紫狂的话是真的。
怔怔的,紫玉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泪珠仿佛断了线的珠子滚落而下;
而邹兑则激动得站了起来,语言都有些混乱地说道:“怎么会这样……师父,都怪我……该死的魔教!师父,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邹兑说着,取出了几粒“血魄丹”,递到紫狂面前,说道:“师父,这是血魄丹,能够迅速修复人的伤势,恢复人体气血和生命力的损失。”
紫狂怔了怔,望着邹兑手中那血红色的丹药,吃惊问道:“血魄丹?”
邹兑点了点头:“师父,你快服下,然后运功疗伤。一炷香左右,你的伤势应该就痊愈了。”
紫狂犹豫了下,还是接过了血魄丹一口吞下,然后开始盘腿坐好,运功疗伤。
邹兑本以为紫狂的伤势至少会有好转,但一炷香时分之后,紫狂睁开了眼睛,停止了疗伤,脸色却依然灰败无血,生气又弱了许多。
邹兑呆滞了,没想到一向功效惊人的血魄丹竟也对紫狂无效。
紫狂叹息一声,摇头苦笑道:“没用的……血魄丹的确极为珍惜,功效也极为惊人,但对于现在的我已经无用。我刚才施展的秘法直接损伤的是我的生命本源,现在就是神佛降世,也不可能将我救回了……”
如果是普通的伤势和生命力损失,血魄丹是有奇效的,但如果当真是生命本源受损,那是堪比灵魂受创的可怕伤势,的确是连血魄丹也无能为力了。
邹兑口张了张,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一时间呆在了原地;而紫玉此刻只感觉是如此的无助,在一旁不停的哭泣。
紫狂平静看着伤心孙女和痛苦的邹兑,轻叹一声,却没有任何动作。因为他知道,要让两个孩子一时间接受这个事实是不可能的,必须给他们缓冲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