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赋初显
他的话倒是让童真冷静了几分。
她看着傅亦辰，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
不过她呆愣的模样倒是让他误会了，他调侃不成，恨铁不成钢地揉了一把她的脑袋：“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他刚刚在大堂说的话不是只为了逞口舌之快，而是要给黄主管敲响一记警钟。
暂且不提黄主管之前到底编排了什么事件，他今天在大堂对童真所做之事都绝对不是君子所为。黄主管这个人虽然行为算不上光明磊落，但向来注重自己的口碑和面子，不然也不会费力气给童真安排什么过错的名头了。
更何况顾黎晟刚刚已经朗声承诺要将监控视频发给他。不管怎么样，今天都是黄主管主动找上童真的，只要放大就可以看清他当时的表情，如果有人会读唇语，说不定还能读出他所说的话。
如果黄主管想要闹大，让童真在这所公司无立足之地，那么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必定会被所有人知道，可他一定不想。所以他最终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息事宁人。
见她依然一副呆呆的样子，傅亦辰没有耐心地啧了一声：“笨蛋。”
被骂的童真依然在愣神。
“走！”耐心彻底告罄，他拽住了她的手腕。
被他拽着往前蹿了几步，童真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了过来，她也不知道哪里爆发出来的力气甩开了他，望向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是你对不对？”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些微颤声，“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他们一连好几天都没有见到面，偏偏她一出门应聘他就在这里，黄主管也在这里。
可如果将这一切都想成是傅亦辰在暗中操作，那么这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
傅亦辰知道了她所要应聘的公司，想办法找来了黄主管，然后再上演这一场英雄救美，好让她毫无芥蒂地信任他。
嘴角边的笑容渐渐隐去，他冷冷开口：“你是这样想的？”
他的语气似夹着寒冰，硬生生让童真打了一个寒颤。
她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推断中出了某些问题，比如——看黄主管的样子，明显之前与傅亦辰互不认识。
再比如——如果这一切都是傅亦辰安排的，那么之前的主审官一定不会露出那种失望的眼神，和故意刁难她的言语。
难道这些真的只是巧合？
意识到是自己偏激了之后，童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歉……”
“不用道歉，”就像是变脸一般，之前的戾气被他尽数收起，他瞥了一眼看起来满脸愧疚的童真，“我这个人一向主张做不成买卖也可以做朋友。”
“啊？”
“安心工作吧，顾黎晟这个人虽然无趣又冷淡，但做事向来公平，对自己底下的员工也很偏袒”
“我……”
“给你叫了车，我先走了。”
不给童真道歉的机会，傅亦辰摆摆手就转身离去。
一种微妙的情绪顿时在她的心底蔓延开来，她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可今天她不仅欠了傅亦辰一个人情，还平白无故地冤枉了他一顿。
左思右想，童真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名片。
她按照名片上的号码，一个一个数字地输入进去，然后编辑了一条短信。
不远处的傅亦辰走在路上，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手机，看见了一条短信。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也真的很抱歉。——童真
不过两行字，他却反反复复地看了好长时间，半晌轻笑一声，将手机重新揣回口袋中。
一切都如傅亦辰所说，顾黎晟是个不错的老板，为人公允也讨厌潜规则那一套。
在他眼里，人只分为两种。
一种是有工作能力的人，一种是没有工作能力的人。
不过很遗憾，童真似乎是后者。
顾黎晟这边的工作模式和叶骁那边很不同，一进公司就有着严格的考核，根据考核成绩再分配工作岗位。
童真的专业知识都掌握得很不错，可是金融这种事情向来就不是纸上谈兵便能成功的，一点变动都可能会造成全盘局势的更迭。
她的确曾经在叶骁的公司工作过，可她之前也没有说谎，她没有接触到核心的业务，基本只做过打杂的工作，为了避嫌。
顾黎晟底下有很多家分公司，偶尔才会来这边一趟，在见识到童真的业务能力之后，他直截了当地开口：“你的表现和新人没什么两样。”
童真羞愧地垂下了头。
她的视力很好，这一垂眼就瞥见了顾黎晟桌上的文件。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她在心里不断地小声提醒自己，可她的视线偏就被牢牢地定在了那份文件上。
纸页上的数据图不断地在她眼前变形，幻化成一个个陌生的字符。
“顾总，不要签这份合同，会亏！”
话不经脑就说了出口，不仅顾黎晟愣了一下，就连童真自己也吓了一跳，脑海间的数字瞬间消散开来。
她慌慌张张地鞠了一躬：“对不起顾总，我……我昨晚没睡好，说胡话了。”
说完后，她又慌慌张张地推门出去，在踏出办公室的那一刻，她突然听到了一声口哨，在楼梯转角处，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
这次没有犹豫，她在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就冲了出去。
她自以为冲得很快，结果连个毛都没见着。
童真：“……”
在‘自己腿短跑得慢’和‘用眼过度眼花了’这两个选项之间，童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估计是她最近一惊一乍的，太敏感了。
给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解释之后，她奔赴向了厕所。
往脸上泼了两捧凉水，童真觉得自己稍微冷静了些许。
刚刚脑海中一连串的变化还在眼前，顾黎晟桌子上的文件应该是一份项目申请，要想评估或者预测一个项目最少也要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可是就在那短短的几秒钟，童真的脑海中就已经得出了项目未来的场景，甚至在那瞬间估算出了这个项目会亏损多少钱。
这已经不能用是天赋或者经验来解释了，正常人类绝对没有这样仿佛计算机一般的估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