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依古采艳的想法，龙尔亚不只有病，而且还病入膏盲，无药可医。
因为，他不仅公开放话要追求她，甚至还在一场经研会的记者会上，在记者离题探问他追爱进度时，慎重表示，他将会抽出时间，约见那些对她也有兴趣的男士吃饭聊聊。
因为，身为国际名模的她，多的是追求者。只是，就算他顺利铲除其他情敌，一段时间下来，他的追爱进度依然是零，因为她说——
“姓龙的，你不要一直缠着我!”
这天假日，闲在家里没事做的古采艳，打算外出用餐，但才走出住处大楼，她远远就看见身穿轻便休闲服的龙尔亚，正步下跑车，朝她快步而宋。
“我不是在缠你，我是在追你。”带着迷人笑意，他纠正她的用词。
“我不要被你追!”她严正拒绝。
放慢脚步，他高仰俊颜，一手擦裤袋，潇洒行在她身边。
“我有要你答应吗?”他的态度践得很。
“你!?”
“被我追是一种荣幸，你脑子趴呆啦?搞不清楚状况。”他冷眼瞪她。
“你都是用这种态度追女人的!?”
“不是。”
“那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不公平，她抗议!
“其他女人都是自己黏上来，哪里会需要我亲自去追，就你……大麻烦一个。”他很践的看她，“我肯追你，算你家祖宗有积阴德。”
“你!?”可恶!才平顺的心情，再次被他扰乱，古采艳气得提起细高跟鞋，用力踩他一脚。
踩死你、踩死你!她咬牙切齿。
“喂，你走路不好好走，走到我脚上?你皮痒啊!?”
他脸色难看，皱眉瞪她，一把就将她拎至另一边。
“啊，踩到你啦?”故作不知状，采艳轻呼一声，笑出一脸的惊讶与歉意，“唉，真是对不起，我还以为踩到什么垃圾了。”
“你——”
“你也知道我们走这行的，走路就是要挺、要直、要优雅、还要目不斜视，所以往往踩到什么‘西狼骨头’都不知道，也不能低头看，还是得给它一路这样直直走下去呢。”她掩嘴笑。
“是吗?”他怀疑，因为接下来，她总走没几步路，就往他脚上踩。
眯眼盯瞧她唇际恶意得逞的窃笑，他眸光一动，突然抬手搂上她的肩。
“于嘛?”瞪看肩膀上多出来的一只大手，她用力抖落。
“你也知道我家男人多，而男人间就喜欢勾肩搭背的。”
“我是女人!”她脸色再变。
“我是男人，刚好配一对。”他笑。
“谁要跟你配一对?我不要!”她涨红脸。
“没关系，我要就好了。”
“你!?”古采艳气结，“我告诉你，你根本就不是我喜欢的男人，你再缠着我也没有用，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不是她喜欢的男人?意思是她有喜欢的人了?
龙尔亚脸色瞬间一沉，浓眉紧蹙。
“说，你喜欢谁!?”他眸光恶狠。
居然敢跟他抢女人!?可恶，他要把那个男人砍了!
“我喜欢的那个男人嘛……他老实可靠、温柔体贴，还风度翩翩，跟你一点都不像，哼!”
才听完，龙尔亚浓眉已拧成一直线。
没名字?还连一点线索也没有?
难道要他把她喜欢的那一型男人，全数歼灭?这样，会不会太狠了点?
盯着她，龙尔亚蹙拧浓眉，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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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集团，科技事业部总裁室。
左肘紧抵办公桌，手拄额，龙尔亚在翻看公文之後，随即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名字，一抓一扔，丢出公文，他再抓来另一份文件。
才翻开文件，他倏瞠黑眼。
那是一式两份龙集团科技事业部与耀日企业，新年度的合作契约。
“妈的!”他愤力拍桌，口出咒骂，一脸凶狠想砍人。
一定又是张志中那小子搞的鬼，否则，耀日企业的案子，他没同意，谁敢接下，还大胆呈到他面前!?愤瞪黑眼，他怒手按下内线。
“叫张志中滚进来受死!”内线才接通，一声吼令已出。
用力切断通话，他怒手拿起耀日的档案，就要扔进垃圾桶。
但，意外又荡进脑海的娇艳五官，却教他的手，忽然停於半空中。
他浓眉微拧，神情怪异，收回手。
他又想到她了。
“这样也能想到她?妈的，被下符了不成?”他皱眉碎念。
掀开桌角菸盒，抽出一根菸点燃，他轻抽一口菸。
呼出一口白雾，靠躺椅背、龙尔亚放空思绪，任由那一张娇嗔红颜再一次进驻脑海。
那个女人虽然不可爱，又难缠，不过，她真的很有胆识，一点也不怕他生气大不仅敢跟他呛声到底，甚至，还曾经光明正大，当着他的面，大声问候他家列祖列宗。
认真想想，他跟她的个性真的很麻吉……回想初见面的情景，龙尔亚不觉低笑出声。
突然，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
门一开，探进一张笑脸。
“老大……”是领命进来受死的执行特助张志中。
“老大在顶楼!”咻的一声，一把拆信刀自他手中笔直射出。
突如其来的一招，教张志中蓦瞠双眼。他行动敏捷，疾速闪身。
铿锵一声，闪着光芒的拆信刀，撞墙，坠地。
呼，好险。有惊无险闯过一关，张志中吐出一口气。
跟在龙尔亚身边做事，简直就是在玩命，能活到今天，算他运气好，张家祖宗有保佑。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不过，他们家老大个性虽然躁了点、凶了点、火爆了点，可是他对待每一位部属都相当大方，除了季红利跟年终奖金外，还常有意外红利可以拿。
所以，虽然身处暴龙出没的危险战区，但“不入龙穴，焉得钱子”，只要他们工作努力点、认真点，看在不断朝他们砸过来的钱子份上，他跟那群贪生怕死的高层主管，都愿意留下来跟喷火暴龙一块打拚，“搏”性命。
拍胸压惊，再捡起落地武器，张志中快步上前。
眼尖瞥见办公桌上的耀日合约文件，骤然明白被赐死理由的张志中，忙抢在龙尔亚出口枫他之前，传答龙父方才的来电交代——
“老大，刚才老爷子有打电话过来，他要你马上赶到阳明山的花田山庄去一趟。”想顺利躲过这一劫，唯有迅速转移他的注意。
“阳明山花田山庄?为什么?”才想开口骂人的龙尔亚，浓眉一挑。
“他说他刚到花田找老朋友，。正好看到古小姐在那里拍广告，所以他偷偷请导演等你三十分钟。”
“他可终於良心发现了，还记得我也是他的儿子，知道帮我一把。”听到张志中的转述，龙尔亚冷哼数声。
自从知道他对采艳产生前所来有的好感後，老爸就把所有心力，全部转移到大哥尔天和一个小不点身上，根本没空理会他和采艳的事。
“老大，你还不去吗?”为尽早把暴龙送出门，张志中指向墙上挂钟。
顺他手指方向瞧去，短针在二，长针在四的气派挂钟，教龙尔亚霍瞠黑眼，整个人跳了起来。
“糟!”忘了耀日合约的事，龙尔亚拧眉低喊一声，一把扯下旁边架上的西服外套，即快步往外冲。
看着疾步离去的背影，平安闯过一关的张志中，重呼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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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陪同龙父到过花田山庄的龙尔亚，知道花田山庄里栽种不少品种的美丽花朵，是一座大型开放式花田，可供游客亲手摘采欣赏。
不过，他也知道为维护环境乾净与整洁，山庄里并不提供饮料及餐点。
故，为表示自己的随和与体贴，龙尔亚特地在山下，购买一整箱的矿泉水，与十数盒的点心寿司，亲自带上山探她班，也顺便替她做面子，慰劳一下现场的工作人员。
抬着打包成一大箱的重物，龙尔亚深吸一口气，举步迈上崎岖山路。
他加快步伐，想尽早到达位在山腰处的花田山庄。可原二十分钟就能走完的路，因为他肩上多出的重物，顿时成了漫漫长路。
汗湿了衣衫，龙尔亚半路脱去西服外套，卷起袖子，大步前行，边走边想，当她见到他时，会有怎样的反应。
他是不求她感动得跪天拜地、痛哭流涕，只希望自己的贴心举动，可以稍梢扭转一下她对他的既有印象。
只是……想到古采艳又呛又辣，又直来直往的性子，龙力亚不禁怀疑她会看得见他对她的认真。
他想，以她的个性，说不定还会嫌他多事跟虚伪。
不过，她最好是不要再那样难搞、难伺候，就算要嫌，她最好也是背着他嫌，要不然的话，她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给她脸色看!
只是，想起这阵子，自己的百般退让与容忍，一点也没法改变古采艳对自己的印象，龙尔亚顿觉自己追她追得有些窝囊。
妈的，不过追个女人而已，也这么麻烦!虽心有不甘与不平，但碎念几句後，龙尔亚依然认命继续扛着重物卖力前行。
终於，他看见十多位外景人员，散布在前方一片粉黄花田附近。
想找她，不困难，因为现场最耀眼、最引人注视的人，就是她，只要随着围观人群视线看去，就可以清楚她的所在位置。
随众人视线，龙尔亚调移目光，往那一片花海直视而去。
她就在那里。
看着她纤细窈窕背影，他薄唇勾扬。人美，怎么看都美，就连一个背对他的身影，也美得救他看得目不转睛。
不过，就算她换一张脸，他也不介意，因为，漂亮的女人，他随手一抓就一大把，但想找今像她个性跟他一样“麻吉”的女人，可就难了。
一步步往导演位置走去，他一双眼睛全盯在她身上。
忽地，一个旋身动作，她转身向他，两人眸光蓦然交会於空中。
愕见她轻绽於美丽容颜上的浅浅笑意，龙尔亚神情一怔。
虽然，常可在电视上看见她面带笑意的广告，但，认识好一段时间，她从未真心对他绽过一次笑颜。
但这一刻……望着古采艳既妩媚又清雅的美丽笑容，龙尔亚觉得自己的心魂都被勾走了。忽然间，似想到了什么，他转看身边四周。
果然，不只是他看痴了，几乎所有在场的男人，全都被她勾去了魂魄。
妈的，笑就笑，笑得那么“勾人”做什么!?
恶瞪一眼花海中的美丽身影，龙尔亚恼怒转身，一肩就撞开前面看傻了眼而挡到他路的路人。
“看什么看!?”
愤瞪一群被古采艳勾去心魂的路人甲乙闪，死尔业一边走，一边还忍不棕头大声叫骂——
“还看?没看过女人笑啊?再看就把你们的眼珠子全部都挖出来!”
为了一支保养品广告，古采艳清晨五点钟就在经纪人的陪伴下，搭公司的公务车，直上阳明山花田山庄拍摄。
在求好心切的导演指挥下，拍片进度虽然不快，但也算正常，只是，当导演意外接到龙父的关照电话後，整个拍片进度就变得异常缓慢。
转看山庄入口处，好不容易见到该见到的人，导演松了一口气，立刻催促一行人，进行最後两幕的拍摄工作。
在导演要求下，身穿麻纱无袖宽肩带、及膝连身白裙的古采艳，手捧一束粉黄花束，站在粉黄花海里。
透过镜头，迎面而来的微凉秋风，拂扬起她柔细黑发，她敛下睫眸，微抿红唇，嘴角轻扬，绽出一抹清媚浅笑。
“采艳，慢慢转身，看那边——”拿着脚本的导演，指向龙尔亚方向。
听从导演指示，古采艳轻旋过身，眺望前方。蓦地，映入眼帘的熟悉俊颜，教她红唇微启，眸光讶然。
以为自己看错了，她敛下眸，眨了眨，再抬眼，发现他真的存在，古采艳感到好意外。
注意到他肩负一大箱的矿泉水与点心，意识到他是专诚为自己而来，古采艳心口一悸。
她没想到，他竟然为她扛着重物一路走上山……不可否认的，他的追求与表现，真的让她很有面子，也很骄傲。
可是，她要的不是一个可以给她面子与骄傲的男人，她要的是一个可以真心对她好的男人。
而龙尔亚他……算了吧，像他那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豪门少东，哪可能会真心对她?像他们那种有钱的男人，只会把女人当成装饰品。
“采艳，你在想什么?该回魂拍片啦!”
“对不起，导演。”意识到自己仍在工作中，古采艳回神，一脸歉意。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大家都了解，有人来了嘛，哈哈哈……”看向正把肩上重物递交给场记的龙尔亚，导演带头大笑。
“导演!”她有些恼。一定是刚才意外遇到的龙爸爸通知他来的!
“好，不开你玩笑，休息十分钟。”在助理提点下，导演大声宣布。看到龙尔亚带着阳光般笑容出现，正替她补妆的化妆师看得两眼发直、口水直流。
“采艳，龙尔亚来探你的班耶!”唔，那脸孔、那体格，一级棒耶。
“听说龙家二少东身价至少上百亿，只要你嫁给他，以後就再也不必辛苦拍广告、走伸展台了。”一旁助手猛点头。
顿时，一群站在她身边工作的人员，纷纷露出欣羡目光。
“有个有钱的男朋友，就是不一样，以後你就是龙家二少奶奶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古采艳火大，严辞驳斥。
“采艳!?”一旁深知内情的女经纪人，不禁替她捏一把冷汗。
“古小姐，龙先生对你好好喔，他人真体贴。”送矿泉水跟点心过来的小妹，眼冒爱的小星星。
“体贴?哈!那是你们运气好，没看过他凶恶跟粗鲁的一面!”她讨厌所有人都说他对她好，好像一副是她不知好歹的模样。
“采艳，好了啦，不要再说了。”她越说经纪人就越紧张。
据说，龙尔亚脾气真的很不好，开口讲十句话，就有八句是用吼的，其他两句是用飙的，要是让他听见采艳的话，就算他再喜欢她，恐怕也会……
“采艳，你渴不渴啊?要不要先喝一口，龙先生特地为你扛上来的爱情矿泉水?”远处正在享用着矿泉水与点心的导演，帮她挥挥手。
“导演!”她嗔怒，跺脚。
“还是要先吃一口龙先生的爱情寿司?”站在一旁的场记也笑咪咪问。
“喂，采艳，吃寿司配矿泉水嘟嘟好喔。”一口寿司、一口水，王胖子高晃拿在手里的水跟寿司笑呵呵。
“嘻嘻嘻……我看古小姐一定是不好意思了，你们看，她脸都红了。”
“耶，对啊、对啊，这就叫作‘爱他在心口难开’哇哈哈哈……”
“你们——”
成了众人取笑的对象，古采艳又羞又气，狠瞪正站在导演身後，对她挥手扬笑的龙尔亚。
再经过二十分钟拍摄後，导演终於露出满意笑容，下令收工，顿时，现场动了起来，所有工作人员都忙着打包随身用品与摄影器材。
无事的龙尔亚一边与导演闲聊，一边紧盯着也帮忙收拾现场的古采艳。
以她国际名模的身分，她大可不做那些琐事，直接和经纪人下山回家休息，但是她不只是做，还做得很用心，一点也没有名模的架子……
“采艳平时就这个样子，一点架子也没有，能帮忙的，她一定帮忙。”
“嗯。”他满意自己的发现。
“她的脾气虽然不太好，也蛮会记仇的，可是，只要打开心结，她就一切都无所谓……”想起前不久经纪人告诉他的事，导演笑说着。
“是吗?你不觉得她有些得理不饶人，还很嚣张吗?”他拧眉。
“当然会，可是她呀，就只是那张嘴巴利了点，其实，心肠很软，也很好说话的。”
“心肠很软?很好说话?一点也看不出来。”撇扬唇角，他哼笑一声。
她哪一次对他说话，不是明刀暗箭齐来的?
幸好对象是他，要是换成别的男人，恐怕早被她给明砍暗杀了……
“采艳，怎么样?要不要紧?痛不痛?”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骚动。
听到她的名字，龙尔亚心口一震，急步冲向她。
“怎么了!?”推开挡住视线的经纪人，他看到坐在石块上的她，脸色很差，全无笑意。
“都是你啦，你没来都没事，你一来就……”收拾器材时，不小心摔倒的古采艳，才抬头，就想骂他带衰，根本就是天生的扫把星!
但，见到他电眼底难以言喻的关心与担心，她竟再也说不出口。
“没事啦，你走开。”别过头，她讨厌看到他一副对她真心的样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想计较她此刻的态度，龙尔亚怒视经纪人。
“采艳被刚刚收好的器材绊到，摔倒了。”经纪人赶忙说明。
“导演，我没事，你们快去忙吧，早点收好，大家可以早点回家。”不想引来众人种关注，采艳对前来关心的导演笑说着。
“好吧，那你先休息一下。”导演转身对大夥说，“好了，没事了，家快把东西收一收，准备回家了。”
“是不是很痛?”龙尔亚想查看她的伤势。
“你要不要摔摔看?”她忍痛瞪他。
“啊，采艳，你的手臂擦伤了!”经纪人一看不得了，急得转身找来工作人员随队携带的保健箱。
才想蹲下身子，替采艳消毒上药，但，她发现保健箱不翼而飞。
“呃?龙先生，你这是……”她怔看一脸难看的土匪。
“你猪头啊!”龙尔亚气急败坏推开她。
突来的推却，教经纪人吓得跳上石块，一脸惊吓看他。
“伤口连洗也没洗的，连消毒也没消毒，就想替她上药!?”
“我……我……有想……”头次挨轰，经纪人吓得脸色苍白。
“你经纪人是怎么当的?连这点小事也不懂!?你猪呀!?”
“我……我有想先替她消毒啊……”一直被骂猪，经纪人欲哭无泪。
“消毒!?我看先把你的脑子扳开来，消毒一遍再说，蠢蛋!”
“你干嘛一直凶她?她又没做错什么事。”古采艳脸色难看。
“要等她真做错事了，我看你的手臂也可以报废了!”拿着保健箱，龙尔亚俊颜紧绷，突然倾身，一把打横抱起她，往近处山林走去。
顿时，一直注意着两人行动的工作人员，发出阵阵惊呼声。
“啊!你干嘛啦?快放我下来!”突然被迫离地，采艳尖叫出声。
“安静。”
“不要，你快放我下来!”近距离的接触，教她清楚闻到来自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道，她粉颊泛红，双手握拳猛槌他，“放我下来!”
“闭嘴。”忍住心中火气，尔亚走往印象中前方的一溪清水。
“放我下来!”
“闭嘴!”
“我只是手臂擦伤而已，又不是腿断了，你……”
采艳想再尖叫，想再挣扎，但……一声雷吼劈中她。
“你给我闭嘴!”
“你——”突来劈下的雷吼，吓得古采艳全身一颤，骇眼望他。
“敢再叫一声，我就一掌劈了你!”该死的笨女人!让她，
她当他是怕她，包容她，她就当他没脾气!
他龙尔亚何时像这阵子对女人这么温柔体贴了?没一点感激，还当他是强暴犯，鬼叫鬼叫的惹人生气!
听到可怕的恫吓威胁，身无寸铁的古采艳，担心自己一开口，就会惹得他恼羞成怒而一掌劈昏自己，她紧抿红唇，死命瞪他。
“我也只是要带你去洗净伤口而已，叫什么叫!?”他一肚子的不爽。
妈的，不发顿脾气，她还当他只是一只纸老虎!没斩截!
“你又没说清楚，我一个女孩子，当然会怕、会叫!”她面红耳赤，嚷声叫道，“而且，我有脚，我自己会走路，不要你抱!”
“怕?怕我什么?你胆子不是很大吗?”他恶跟瞪她。
“还有，现在有这么多人在看你跟我，你以为我还能对你做什么?先煎後杀啊?那也还得先热油锅，笨女人!”
先煎後杀、热油锅从来不是重点，重点是——笨女人!
可恶，他居然骂她是笨女人!?入耳的三字，教古采艳愤瞠丽瞳。猛张嘴，她一口就往他臂膀狠咬下去!
“你!?”龙尔亚顿瞠黑眸。
死扫把星，对她凶就算了，居然还骂她笨!孰可忍，孰不可忍，她要把他碎尸万段!她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啃他的骨!
“笨女人，你干嘛咬我?磨牙啊!?”
“咬死你、咬死你、我咬死你……”每叫一次，她就张口咬一次。
只是，他肌肉结实，皮还厚得像是铜墙铁壁，她根本咬不下口。
忽地，一阵阵的震动，教古采艳微愣。她没动啊……
才张口再次咬住他臂膀，古采艳拧紧柳眉，转动一对晶亮黑瞳，想搞清楚现在是地震还是山崩，看到底是要跑还是要躲。
只是，她发现山林里就只有风吹草动，其他连个异样也没
有，倒是紧贴着她的胸膛一再鼓动……咦?
松开嘴巴，放开他的臂膀，古采艳缓缓抬头。
蓦地，她看到他的下巴在动，他紧抿的薄唇上扬、紧绷的脸颊抽动，就连他的浓眉跟眼睛也一再上下挑动，因为他——正、在、笑!
意识到是自己的幼稚举动惹他发笑，古采艳一脸羞愤，别过头。
见她恼火生闷气，龙尔亚强忍笑意，紧绷俊颜，抱着她走至溪水处。
把她安置在溪边，他耐心替她处理伤口，只是想起她刚才的举动，他紧绷的俊颜双颊，就一再抽动。走至溪边，他背对着她，双肩耸动。
突然，砰，一颗石子砸中他。
砰、砰，两颗。
砰、砰、砰，三颗。
砰、砰、砰、砰……无数颗石子像流星群一样，向他飞砸过去。
“喂，你干嘛?杀人啊!?”
猛回头，他看到她勉强站起，双手还困难的想搬动身边大石块砸他。
他一点也不怀疑她的执行力，只是，看着手长、腿长的她，弯着身子咬牙切齿想搬动石块的那股狠劲，龙尔亚终於控制不住的放声狂笑——
“哇哈哈哈……你真的够呛够辣，真的是太好玩了，哇哈哈哈……”
“好玩?”突来的笑声，教采艳顿然一愣，转头看他。
听着他爽朗的大笑声，古采艳对他的异常反应，感到万分不解。
这个男人到底怎么了?
她气得想搬石头砸死他，他却笑得这么开心?还说太好玩了?他为什么不气她的无理取闹?不气她的不知好歹?
他早该在她怒目相向时，就要转身走人，不要再理她才
是，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龙家二少东，身分地位都高人一等，实在没必要为了整她，而跟她继续纠缠卞去。
难道，他是真心对她了不是想整她?
看着仰天狂笑的俊朗容颜，听着阵阵入耳的爽朗笑声，这一刻，古采艳一再排拒他的心，似有了微妙的变化。
回想起方才龙尔亚知悉她摔伤时的紧张态度，与对经纪人的暴吼，古采艳粉颊绯红，忙转过头，掀开保健箱，想为自己擦药。
“我来。”
勾扬笑意，他拿过她手里的双氧水，为她手臂上的伤口杀菌消毒。
刺痛感教她微拧柳眉。
注意到她的忍痛表情，龙尔亚拧眉，就着她的伤口轻吹气。
虽然只是一个小举动，但，看在采艳眼底，她一怔。
“还痛吗?”他抬跟看她。
避开他眼睛的注视，采艳红着脸，摇头不说话。
顿时，静了下来的绿色山林，只闻山风、枝哑、树叶婆娑声，宁谧气氛缓缓降临，圈围住溪边两人。
没再听到他的声音，古采艳悄悄看向正神情专注为她上药的俊帅脸庞。
她不知道性情火爆的他，原来也可以这样细心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