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打探

    她们姐妹俩关系一直很好，无话不谈，但自从聂甄红了之后时间越来越少，再加上聂雯也长大了，姐妹之间渐渐有了距离感，并不再像从前那样亲密无间，像聂雯这样内心细腻敏感的姑娘，有一两个属于自己的小秘密再正常不过。

    “我不认识。”聂甄面无表情地回答，说着往聂雯身边一坐，专心听着贺远之对聂雯的审问。

    贺远之身为刑侦队队长，身上却有一种不属于这个身份的温润，他问聂雯的时候语气温和，完全感受不到一丝压迫，聂雯在他的引导下也慢慢放下了戒备。

    其实聂雯和胡峰并不熟，他们相识于一场酒会，年轻男女，彼此互生好感留下联系方式，但几次之后聂雯发现对方并不如自己所想，于是不再联系，可胡峰就此缠上了她，隔三差五地约她见面，在她一次次拒绝之后对方甚至不断打电话骚扰，据聂雯所说，贺远之口中那最后一个电话，就是聂雯打定主意要跟他讲清楚，谁知没讲两句，胡峰就情绪激动地扬言要去她家堵她，吓得她立刻挂电话关了手机。

    “那之后你们再也没有联系过了？”贺远之问。

    聂雯摇了摇头：“我哪里还敢再接他的电话？巴不得把手机扔得越远越好。”

    “这么说来，你跟他只出去过几次？”

    “事实上每一次都有其他人在场，并不是我们单独见面。”

    “昨晚他是什么时候打电话给你的还记得吗？”

    聂雯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拿眼偷偷瞄了眼聂甄说：“好像是在我姐回来前，应该不超过二十分钟。”

    贺远之看向聂甄，只见聂甄已然拿出手机在翻着什么，几秒后她快速回答：“十点二十三分，进家门前我刚回了我经纪人的微信。”

    她说着晃了晃手机，表示自己没有说谎。

    贺远之敛眉，也就是说，胡峰在昨晚十点左右的时候还是活着的，结合警局接到报案的时间为凌晨一点四十五分，那么他的死亡时间应该在十点过后到凌晨一点半之间。

    “贺警官，还有别的事吗？”聂甄歪了歪头，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于是轻声打断他。

    贺远之笑笑：“暂时没有了，不过如果案件涉及到令妹，到时候还需要令妹多加协助。”

    “那是自然。”不等聂甄说话，聂雯抢在姐姐面前回答。

    随贺远之一道来的另外两位便衣在房内查探无果，之前就等在了门口，聂甄送他出去时，他忽然问道：“你刚从庭深那里回来？”

    “你还记得昨天没义气地把我丢在那里？”他不说还好，他一说，聂甄不禁又想起了昨晚被丢在那个阴森森的大房子里的时光。

    那个房子又大又冷，简直不像是人住的。

    贺远之却不以为意：“我给你们独处的机会不好吗？”

    聂甄眉心一挑：“看不出来贺警官还喜欢拉郎配。”

    “看来你对庭深没什么兴趣？”

    聂甄突然警惕起来，虽说她对贺远之不能算十分了解，但寥寥几次见面他都十分稳重，没道理才一个晚上就忽然像是变了个人，她想起昨晚顾庭深一夜未归，莫非是跟贺远之在一起？

    “开个玩笑，不要介意。”贺远之耸了耸肩，仔细略过聂甄的表情，聂甄脸上似笑非笑，反倒令人捉摸不透。

    电梯一路向下，聂甄的笑容也逐渐跟着凝固起来。

    她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一转身，看到聂雯站在门口一脸忧心。

    第二日天公不作美，从早间开始雨就没有停过，天气预报发布暴雨预警，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瓢泼大雨之中。

    聂甄独自开车到达约定的地点，因为天气的缘故，餐厅客人寥寥无几，她快速扫了一眼就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秦菁。

    秦菁是个十足的工作狂，就连用餐间隙都时不时地扒着电脑修改稿件，聂甄忍了几次没忍住，小声问道：“我记得你几年前是不是跟过顾家的新闻？”

    “哪个顾家？”秦菁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

    “顾庭深那个顾家。”

    秦菁身为业内有名的财经记者，早年就是跟顾家的新闻出名的，按理说她对顾家的事情应该了若指掌才对，不过自从顾家出了那件事后，整个声势也跟着下去了，如今早已不复当初。

    “你还知道顾庭深啊。”秦菁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收回来，打趣道，“怎么突然对他感兴趣了？”

    “实话告诉你吧，我爸给我安排了个相亲，相亲对象就是顾庭深。”

    秦菁一口水卡在喉咙里差点喷出来，憋得整张脸通红，她诧异地低呼出声：“你爸难道不知道他的事情？居然还安排你们相亲？他疯了吧？”

    “他跟青梅竹马女友那档子事儿？”

    秦菁有意回避，没想到被聂甄轻轻松松说出了口，她面露诧异：“你既然知道还跟他相亲？你脑子坏掉了吧？”

    “他跟他那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到底怎么回事？她是怎么死的？”

    聂展难得流露出这种好奇心来，反而让秦菁有些不适应。

    秦菁摇了摇头：“关于这些内幕消息到现在也都只是道听途说而已，我只知道顾庭深从小就被放养在外面，他那个叫做童芯的青梅竹马一直陪在他身边，直到五年前的一天，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身边那小姑娘死了，顾庭深还挺伤心，亲自为她主持葬礼，还在葬礼上办了一抽礼，你说吓不吓人？”

    她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件事到现在都令她想不通，以她对顾庭深不深的了解，觉得他并不像是那种放不下的人，可唯独在这件事上执拗又专注，她接着说：“童芯的死到现在都是一个谜，当初警察才刚介入就不了了之了，顾庭深也没有表现出非追查到底不可的意思，总之，整件事从头到尾都十分怪异。你想啊，像顾庭深那样的家庭，他父母居然会放任他干出这种事还坐视不管，想想也觉得其中一定另有蹊跷。”

    只不过大家虽然都知道这件事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却无一人敢真正去追查。

    “对了，我还有一个小道消息你要不要听？”秦菁忽然神秘兮兮的，朝聂甄勾了勾手指，轻声在她耳畔说道，“听说他大嫂在没有嫁给他大哥之前一直对他有好感，结果成了一家人之后成了他的长辈，戏不戏剧？”

    聂甄大脑转了转，大嫂？宋曦？她想起那天在清晨的雾气里见到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