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风云
循着顾庭深给的关键线索，贺远之的工作效率变得出奇的高，不到二十四小时，刑侦队就已经筛查了几名符合特征的女性身份。
警车停在商场地下一层的车库内，贺远之只带了下属小白一个人，把可疑人员悉数盘问了个遍，但都无果，手里只剩下最后一个名单，正是在这间商场进口香水专柜担任销售，名叫柳香琪。然而当他们来到专柜时，却被告知柳香琪在五天前已经离职。
“听说她家里出了点儿事，整个人精神状态极差，常常出错，一星期内引起了顾客好几起投诉，就算她不主动辞职，我们主管也打算辞退她了。”小姑娘趁着没有顾客的空挡，与贺远之多说了两句。
“她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她不和我们说起家里的事情，也不参加部门的活动，没什么亲近的人，每天上班下班，没别的特别之处。”
看来与顾庭深的看法基本一致，来之前顾庭深就说，那个女人应该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甚至连基本的工作社交都没有，这一点可以从她的屋内摆设看出来，除了一张床之外没有其他可以落座的工具，说明她鲜少在家待客，而出租屋周围的邻居都表示很少见到她，更别提是带人回来，但凡是她有一点点人际关系，也不至于完全无法从周边邻居那里探出一点线索。
贺远之又去商场人事部要了柳香琪的档案，结果与他们目前掌握的信息毫无出入，她是八个月前入职的，填的地址还是刘强为她租住的那个地方。
到了傍晚，山间的天开始阴沉，远山被乌云挡住了山峰，空气里仿佛到处晕着湿气。
顾庭深拉开书房的窗帘时才发现天快黑了，雾气将视线模糊，不多会儿，便听到铁栅栏自动打开的声响，有这里门禁的人除了他只有贺远之，来人是谁自然不必多问。
脚步声由远及近，听着很急，贺远之匆匆敲过门就冲了进来，嘴里嚷着：“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那个柳香琪结过婚，她老公居然是第二个死者胡峰！”
他边说边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咕噜咕噜三两口就见了底，回过头再去看顾庭深，发现他仍是背对着自己立在窗口，像在想事情。
这倒是奇了怪了，他还没见过顾庭深这副样子。
“怎么了？外面有什么靓丽风景吗？”贺远之走过去，也学着顾庭深看向外边，除了将下不下的雾气之外什么都没有。
良久，顾庭深才回过身去，绕到藤椅前落座，接着贺远之刚才的话：“你们查到胡峰的地址了？”
“就是发现胡峰尸体的那个小区，当初你也去过，有好几个屋子都是空着的，当时我们问过门口的保安，说是那里许多人都外出务工去了，家里空着没有人很正常，胡峰和柳香琪之前就住在那里的其中一套房子里。”
调查出柳香琪和胡峰曾经有过夫妻关系后，贺远之着小白去档案的地址上找过，不过那屋子的确如保安所说已经空了许久没人居住，平时也不见有人进去，屋内到处都是积灰，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只余下一些无法搬走的大家具。他们还在屋内找到了胡峰的离婚证，离婚时间就在一年前。
顾庭深颇有耐心地听贺远之讲完，别有深意地点着头：“也就是说，你们依旧还是没有找到人？”
贺远之乍听之下觉得自己像被挑衅了，他最了解顾庭深这个人，懒得和他计较，接着说：“痕检部门出了报告，虽然那屋子空了许久，但从地面的积灰能检测出清晰的脚印，我们与胡峰的脚印经过对比，基本可以确定他在近期回过那里。”
“只检测出一个男人的脚印？”顾庭深晃着藤椅，看上去很是惬意。
“目前来看的确是这样。”
顾庭深沉吟良久：“既然胡峰曾经在那里住过，为什么他的尸体被发现在那里的时候，小区内的拽居然没有人能认出来？就算邻里之间没什么交情，但平日里出出入入，总是会有一点印象才对啊。”
“他们搬进去之后只住了三个月就离婚了，之后房子又空了一年，我倒认为没有人认出来不奇怪，本就是生面孔，那些保安也大多在那里工作不久，才会导致没人能认出胡峰。”
“搬进去三个月后就离婚了？”顾庭深捉摸着这个时间，柳香琪与胡峰曾是夫妻，又和刘强有着道不清的微妙关系，如今和她有关的两个男人都死了，而她自己却下落不明。
看来这个柳香琪才是两起命案的关键人物之一。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贺远之忽然停了一下，像是在准备措辞，“她是个医科生，主修外科，不过毕业后没有进入任何医院工作，我几乎查不到她任何工作后的档案。”
外科，手术，手术刀，两具尸体不翼而飞的心脏，如此这般连成一条线，似乎什么都说得过去了，可他们又觉得一定还漏掉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假设柳香琪是凶手，一个女人是如何能将两个大男人制服并且抛尸？
“眼下只能先找到柳香琪，可真是头痛呐。”贺远之轻叹一口气，疲惫地扶了扶额，距离两起命案发生已经过去十余天了，虽说总算有了进展，可对他们来说还是缓慢了些。
与贺远之相比，顾庭深很是放松，他靠向藤椅后背，扬手端起茶杯，悠哉悠哉地抿了一口，目光微沉，似在思考。贺远之瞥他一眼，他这个人，从来也不显山露水，即使心里有什么想法也绝不轻易开口，他从前就骂过顾庭深矫情，不过矫情归矫情，顾庭深此人做事严谨倒是一点不假。
“对了，我来时看到一条新闻，是关于聂甄的，你要不要听？”
顾庭深这才抬眸，淡淡的眸光朝他投去，等待下文。
“听说她养的小狼狗马上就要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