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作陪
聂甄本以为顾庭深不会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没想到这一次却是例外。
因为相差无几的香水味，而成了两起案件的关键线索，对聂甄而言，听上去简直像是天方夜谭，可对顾庭深来说却是正常操作。
如果不是他曾在聂甄这里闻过类似味道，没有聂甄为他缩小范围，贺远之也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就锁定香水品牌，从而查出柳香琪这个人。
两厢无话间，贺远之和聂雯回来了，聂雯脸上的笑意还来不及褪去，看样子这两个人相谈甚欢。
贺远之走这一趟其实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聂雯对胡峰的厌恶明眼人都看在眼里，他本不指望聂雯能打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没想到最后还真来对了。
胡峰的老家就位于莫城两个小时车城的农村，聂雯替贺远之要来了具体地址，据说胡峰在校任教期间从不说及自己的家庭背景，就连这个地址还是有一次他托一位同事寄快递才留下的。贺远之当时叫人查胡峰老家地址时，被告知那片早已拆迁，换言之，档案上记载的也不过是个已经不存在了的地址，至于新地址，大约是没有记录在档，因此查起来颇为费劲。
第二日贺远之亲自出发去了胡峰老家。
到了下午，聂甄实在捱不过，之前因林小七事件，再加上她因脚伤休工一个月，因此助理一直空缺着，邹洁又忙着唐宋回国后的工作安排，无暇顾她，她思来想去，决定自己独自去医院复诊。
没想到到了楼下，顾庭深的车子赫然入目，她蹙着眉不解地看去，见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车前已经多了一个人，仍低着头处理公事。
她很早的时候就想问他，她记得他至多也不过是个协助警方办案的心理专家，怎么能有那么多工作填充他所有的时间？
不料她刚一走近，车里的人忽然抬头看过来，惹得她脚下一顿。
顾庭深暂时放下了工作，下车绕过去替她打开车门，然而她还是站在几步开外的距离，笑着问他：“你特意过来送我去医院的？”
“这很难看出来吗？”他平和地反问。
今日看上去他似乎心情颇佳，她居然从他一贯不外露的目光中看出了一丝笑意。
真不简单，难得能见他这副模样，聂甄心里微微升腾一股喜悦，像是被感染到似的，刚才因为无人作陪的阴霾一扫而空，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漾开来。
顾庭深开车的时候很沉默，修长干净的手指握着方向盘，一手搁着窗沿，即使是阴天，也将他的气质衬得格外不同。
聂甄原以为复诊的流程十分复杂，当初为她诊治的是位专家医生，她来之前就已经做好 要等上一段时间的准备，熟料顾庭深熟门熟路地带着她进入医生办公室，当时走廊外已经等了乌压压一片病人，可他一手揽着她，将她与外人隔绝，在众人的目光下关了诊室的门。
聂甄的右腿恢复地很好，医生替她换了药，又嘱托了几句，全程加起来约莫不超过二十分钟，原比她先前以为的要简单许多。
“你事先预约好了时间？”聂甄之前就在网上查过，这位专家医生的时间特别难约，并不是谁都可以随到随看的。
他没回答，算是默认。
“那万一我没在那个时间下来呢？或者说我更早一些或者更晚一些出门，岂不是就要错过你约好的时间了？”
“这个好办，我一直在你家楼下，能准确把握你出门的时间。”他开车依照原路返回，话说得十分轻巧，就像多年老友，彼此之间已无任何顾忌。
又是一阵沉默，聂甄开始没话找话。
“听聂雯说贺远之去胡峰老家了？”
“嗯。”
“案子很麻烦吗？我还以为凭你们和贺远之两个人的能力能很快破案。”这对她来说原本是句恭维的话，可就是有人能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聂小姐的意思是，我能力还是欠缺了些？”
聂甄呼吸一顿，这个人为什么无时无刻都在杠？明明她只不过是说些好话想表达自己的谢意而已……
“不过……最近有什么狂热追求者在追你吗？”他突然话锋一转，目光沉沉地看向她。
聂甄被他这话吓了一跳，有些不明就里，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足够了解他，可他并不是个喜欢八卦的人，乍一下问这个问题，她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天比刚才出来时更加阴沉，令她不由想起上次和他被困在小旅馆的那个夜晚，和他在一起，似乎都是这样阴的天气。
前方绿灯亮起，顾庭深重新启动车子，若有似无地瞄了眼后视镜：“有一辆无牌照的车子从你家出发后就一直跟在后头，我刚刚想起来，昨天去找你时，那辆车也停在你家小区门口，这应该不是巧合？”
“你说什么？”聂甄脸色蓦地白了，脑海中闪过的是那次凌晨被跟踪一路的画面，她紧张地倏然转身，想看清楚顾庭深口中的那辆车，可就在这时有车子突然斜插进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顾庭深嘴角几不可见地微微一扬：“看来你知道这件事情。”
聂甄心里慌了神，她只知道那日被跟踪，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一直堵在自家门口？就连出门都一直跟着自己，这就不只是狗仔那么简单了。
“你不觉得那辆跟着你的车很眼熟吗？”与聂甄相比，顾庭深却十分惬意，慢悠悠地调转车头，好让她看清身后那辆跟踪车。
“你见过那辆车？”她奇怪地问他。
“你不也见过？”
电光石闪间，有什么呼之欲出。
聂甄的手指瞬间冰凉，僵硬地连蜷曲都有些困难，她呆呆地望着他的侧脸，一瞬间怔住，他是想说，这辆莫名其妙跟踪自己的车子就是当初他们被困在小旅馆时门口出现过的那辆车？
她猛地摇摇头：“不可能，就连车身的颜色都不一样。”
顾庭深笑：“想变化车身颜色十分简单，况且，这么明显的颜色做旧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