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解救
宋曦觉得空气越渐稀薄,脑袋开始变得有些昏沉,她忽然之间在想,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何会对陆南如此愤怒?被顾庭莫撞破这种事情,她不是已经在心里演练了许多遍了吗?她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就这样浑浑噩噩地与顾庭莫过一辈子,和他摊牌不是早晚的事情吗?可在被顾庭莫当场羞辱之后,内心那股滔天的怒意和恨意,居然让她连理智都没有了。
她不该被愤怒冲昏头脑来这里找陆南理论,他们是合作关系,互相都有对方的软肋和把柄,与他作对只是两败俱伤而已,现在这个状况之下,她更不能和陆南闹僵,万一以后有用得着陆南的地方呢?
“你松手。”当她开始渐渐感到呼吸困难的时候,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力气,两只手无意识地抓住他遏着自己的那只手,可力量微乎其微,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陆南的怒意好像在冷风中渐渐消散,他收回手后退了一步,不想再看她。
一得到自由,宋曦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她揉着被他掐过的脖子,好不容易才疏通了心口堵着的那口气。
“你来这里打算怎么办?”宋曦舒服了一些后,才看向了他。
“这你不需要知道。”
“我有权知道你要把他怎么样。”宋曦不禁提高了音量,激动起来。
陆南转过身,危险地看向她:“你好像对那老头很在意的样子?不如这样,你告诉我聂甄在哪里,我用那老头交换,你觉得如何?”
宋曦嘴唇微微一颤,不禁往后退了一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疯了?你居然因为一个聂甄,要放弃之前所有的努力?”聂甄究竟有什么魔力,连陆南都甘愿为了她放弃一切?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所作所为是犯法的,你会被抓起来。”她提醒他。
陆南如何会不知道这一点?在他决定做任何事情之前,早就已经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最坏的结果都设想了一遍了,反正也不可能更坏了。他冷笑着,想起过去那些岁月里的孤独,忽然觉得就算被警察抓起来也没关系。
“宋曦,放了她把,她是无辜的。”
陆南的声音很轻很轻,仿佛随时都会随风而去似的,他身上的戾气在那一瞬间消失了,不再在意宋曦的反应,正当他要转了个身要往另一边走去的时候,一个他们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在这阴森的暗夜里。
“我也想知道,你们打算把我父亲怎么样。”
这个漠然又森冷的声音令宋曦浑身一颤,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了过去,下意识地往陆南那边靠过去。
怎么会?顾庭深怎么会知道这里?心跳突然加速,宋曦猛地攥紧拳头,紧张地盯住顾庭深,反观陆南,仍旧保持着背对她要往另一边走的姿势,除了最开始的讶异之外,居然出奇的平静。
没有人知道顾庭深是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然而居然直到他出声,他们才察觉到他的靠近。
陆南勾起唇角,转身看向他,装傻道:“今晚这里可真热闹,你们约好了的吗?”
他说完看看宋曦,又看看顾庭深。
“绑架罪和杀人罪,不知道陆总想背哪一个?”顾庭深漠然地看着陆南,四下无声,只听得到顾庭深低沉的声音。
陆南朝周围看了看,没有任何风吹草动,仿佛顾庭深真的是孤身前来,但他不相信顾庭深会冒这样的险,顾庭深做事向来会留退路,或许在这安静的背后早已被警察包围了。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陆南问他。
“很容易,我在你的车上装了追踪器。”
陆南的脸色瞬间变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毫无察觉?
“你母亲胡霞自杀,其目的是为了给你复仇留空间?也是为了让警察去查顾家吗?倘若一切看上去像他杀的样子,警察就势必会深入调查,到时候多年前的那些事情都会曝露出来你,顾家也会颜面扫地,你母亲要的是这个吗?”
顾庭深单刀直入,直视陆南。
“你在跟我讲故事吗?”陆南反问。
“你想从什么时候讲起?从你母亲年轻的时候被我父亲强暴开始,还是从你母亲自知时日无多干脆自杀往顾家泼脏水开始?亦或是从你们母子无法正常相认开始?”顾庭深摊了摊手,一切尽在掌握,他往前走了一步,陆南清楚地看到,顾庭深在笑,那抹笑意,就像是对他无声的嘲讽。
“你觉得你什么都知道了吗?”陆南扬眉笑着问。
“应该不会比你少。”
“顾庭深,你不是也很讨厌顾家吗?你干嘛这么不遗余力地为顾家做事?”陆南扭过头,觉得自己像是看了一件十分好笑的事情。
但顾庭深没有跟着他的思路走,他说:“警察经过调查后,无法找出你母亲被他杀的证据,在你母亲死亡的当晚也没有人出入过她所在的公寓,经过一系列查证之后得出的结论是,你母亲是自杀的。”
陆南的脸突然变得有些扭曲:“你张口闭口就是我母亲,我母亲可不是她。”
“如果你说的母亲是指养母的话,那的确不是胡霞。”
“你调查过我了?”
“陆南,我希望你清楚一件事,我知道的只会比你认为的多的多。”顾庭深说话十分冷静,而在一旁的宋曦,却很久都没有消化顾庭深的那些话。
她惊恐地望着这两个男人,完全无法理解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陆南会和胡霞成为母子?他们之间居然是这种关系?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陆南骗了,陆南的假话编得太真,真到根本找不到破绽。
陆南嘴角的笑意渐渐僵了,到了这种时候已经没有必要再维持表面的客气了,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仰头舒了口气。
“如果我说没有证据你无法拿我如何,你是不是会一样一样地把证据甩在我脸上?”
谁知顾庭深却说:“那倒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