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开气府
禁断山脉中地形复杂,有裸露的岩石地带,有瀑布溪流,但大部分还是古树林立的原始丛林。不时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兽吼,天空中盘旋着恐怖的凶禽。
楚暮一边警惕着可能存在的危险,一边潜行,神识虽然可以外放看的更远,但外放神识需要消耗魂力,不可能时刻外放。
“小子,你想好没有,是要法体双修还是要法神双修。李狂君那家伙为了夺舍你可是下了大本钱,你的肉身根基强大无比,可以说那些超级势力的杰出传人也不如你,毕竟他们可没有李狂君这样的丹道大宗师亲自给他们肉身筑基,法体双修很适合你。”火老分析道。
楚暮抿嘴没有说话,火老以为他不想法体双修,又道:“如果你想法神双修也可以,像你这样从未修炼过却凝练了元神的情况老祖我还没听说过,那涟漪提高了你的炼神资质也说不定,走法神之路也不错。”
楚暮仍然沉默不语,火老坐在他肩头道:“只炼气也行,毕竟人族炼气是主流,选择双修的都是些有势力背景,或者机缘深厚,天资极高的修士。”
楚暮摇了摇头,笑道:“这些我都不想。”
火老瞪大眼睛,结结巴巴道:“你……你该不会是想……”
楚暮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想法,肯定的点了点头。
火老见楚暮点头,从他肩头一跃而起,跳到他的耳旁叫喊道:“小子,你疯了吧,你知不知道三道同修意味着什么。不是没有人这样干过,超级势力也试图培养过这样的修士,但以超级势力的底蕴都失败了,最终这些修士全都早早寿尽而亡,原本以他们的天赋才情都是能够走的更远,活的更久的。”
楚暮仿佛没有听到火老震耳欲聋的叫喊,他的目光望向苍茫无尽的山脉,声音低沉道:“曾经的我非常渴望能够修行,梦想着有朝一日也能成为飞天遁地神仙般的修士。当我被检查出经脉堵塞终身无法修行的时候我很绝望,我在树林里一路走一路哭,淋了半夜的大雨,后来师父找到我把我抱了回去,那时候我五岁。”
火老呆呆的看着楚暮的侧脸,他没想到眼前的少年有过这样的经历,在他看来楚暮的意志非常顽强。
当初服用药液肉身遭受折磨的时候他没哭,在被李狂君夺舍,灵魂被吞噬时他也没哭,就因为不能修炼这个少年竟然冒着雨一路走一路哭,当年的他才五岁,那种梦想破灭的绝望是他无法体会却能理解的。每个人心底最深处都有着执念,那种执念有时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威力,让人疯狂不会后悔。
“可是……”理解归理解,但他不能不阻止这种在他看来找死的行为。
楚暮打断他道:“我只想遵从本心,即使将来身死也不会后悔。”
火老颓然的做到楚暮肩头喃喃道:“算了,修炼之路已断,怎么修炼都没用,只不过多活些年月罢了,寿元一到也是身死道消。”
楚暮没有听到火老的话,还以为火老在为自己担心,笑道:“别那么悲观嘛,说不定我天纵奇才,能做到前人做不到的事,到时候我青史留名你也能跟着沾光。”
火老毫不留情的打击道:“你可拉倒吧,老祖我跟着你倒了八辈子大霉,唉,莫名其妙被你种下本命烙印,你要身死老祖我也要跟着道消,真是作孽啊!”
看着火老滑稽的样子楚暮大笑不止。
突然间一道庞大的身影从草丛中冲出,楚暮怪叫一声慌忙躲开,躲到一旁的楚暮这才看清突然出现的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头野猪般的家伙,足有一丈高,四肢粗壮有力,两颗弯曲尺许长的狰狞獠牙露在外面,双眼赤红,全身遍布钢针般的鬃毛,从它身上楚暮感受到了妖气。
“这是赤目妖猪,已经是高级妖兽,相当于元神境的修士。不过它身上的气息不稳,应该刚进阶没多久,而且这种妖兽智慧不高。”火老道。
赤目妖猪盯着楚暮,滴滴嗒嗒的涎水不断流出,它发出沉闷的叫声,然后迈动四蹄冲向楚暮。楚暮一把握住赤目妖猪的獠牙和它角起力来,但这畜生力气太大,楚暮被它推得不断后退,地上留下深深的划痕。
眼看楚暮就要撞到树上,他抓住獠牙的手刹那松开闪身躲到一旁,而赤目妖猪因为惯性一头撞到树上,三人合抱的大树竟然被它生生撞断,可见这家伙的蛮力有多大。
撞倒大树的赤目妖猪也不好受,它栽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才爬起来。楚暮趁妖猪头脑还昏沉,欺身上去一记重拳狠狠打在妖猪相对薄弱的腹部,妖猪发出一声痛吼退了几步。
楚暮脸色难看,赤目妖猪皮糙肉厚,自己的拳头对它的伤害实在有限。接连吃亏的妖猪愤怒不已,两颗狰狞的獠牙对准楚暮狠狠撞来。幸亏楚暮凝练了元神,神识外放之下对时机把握的很准确,接连躲开了攻击。
楚暮没有炼神,自然不会灵魂攻击,不过在火老的指导下他逐渐能用神识影响赤目妖猪的神智,让妖猪视野模糊判断出错,不能看清自己的真正位置,这也是因为妖猪灵魂弱小的缘故。
赤目妖猪本来就反应慢,再加上被楚暮影响了神智反应更慢,根本就不能真正攻击到楚暮,反而被楚暮找到机会接连打在腹部,最后筋疲力尽的妖猪被楚暮生生耗死。
杀死妖猪楚暮也累的不轻,刚擦了把头上的汗,还未来得及歇息片刻,天空中突然有劲风刮来。
“快躲开!”火老惊叫道。
不用火老提醒楚暮也感受到了强烈的危险袭来,没有丝毫犹豫,楚暮一头扎进刚才赤目妖猪冲出的草丛。草丛里有一个大洞,那里是妖猪的洞穴,只不过被茂密的藤草覆盖,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洞穴是赤目妖猪用獠牙拱出来的,斜着向下的洞穴不知道有多深。楚暮之前为了对付妖猪耗费了不少灵魂力量,现在元神疲惫,不能再外放神识。
楚暮趴在洞口头顶藤草,小心翼翼的看向洞外,视线中一只神俊的凶禽站在妖猪尸体旁。那只凶禽高有两丈,形似巨鹰,全身钢铁般灰黑色的羽毛闪烁冷芒,头顶是一撮金色羽毛,双目犀利如闪电,银灰色的双爪可穿金裂石,厉害非常。
那凶禽感知敏锐无比,察觉到楚暮的窥视,张口一片神芒横扫过来,吓得楚暮赶紧缩回洞里。被神芒扫过的地方变得坑坑洼洼,坚韧的藤草化为一地碎屑,就连旁边的古树都被扫出一道道半尺深的痕迹。
藤草下黑黝黝的洞口露了出来,凶禽走到洞穴旁将脑袋探进去,它的双目如同两盏明灯照亮了洞穴。凶禽的体型太大,高就足有两丈,再加上双翼更是庞大,洞穴是妖猪掘出来的,适合妖猪进出,凶禽进不来。
洞穴深处的楚暮看到凶禽要挤进来冷汗直冒,火老也躲在他肩膀发抖,一旦凶禽进来楚暮必死。躲进指骨洞天都没用,毕竟指骨无法隐藏,到时候被凶禽得到炼化后照样能杀死楚暮,楚暮身死他也会跟着消亡。
不过当看到凶禽根本进不来后,火老冲凶禽大喊大叫道:“臭鸟,要不是老祖我现在落魄,放在以前吹口气都能让你化为灰灰,竟敢在老祖我的面前嚣张。”
楚暮冲凶禽做了个鬼脸,随手捡起一个石块砸了过去,凶禽冷哼一声,石块顿时化为石粉。
“小子,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凶禽口吐人言,说完它的嘴里喷吐出一挂光雨淹没洞穴。
火老鬼叫一声“快跑”,楚暮撒丫子向着洞穴深处狂奔,被光雨扫中的洞穴土石纷飞,大段的洞穴坍塌,洞穴堵死了。
凶禽将脑袋从洞穴中拔出来,走到赤目妖猪旁,利爪抓住妖猪振翅飞起。它的翼展竟有六七丈长,数千斤重的妖猪在它爪下看上去轻飘飘的。
楚暮跑到洞穴深处抹了把汗,一屁股坐到地上,火老在他肩膀上跳来跳去愤愤道:“气死老祖我了,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火老,那只凶禽什么来历?”
“那是金冠鹰,真灵族中有金翅大鹏,金翅大鹏足以比拟人族顶尖势力,金冠鹰便是金翅大鹏传下的血脉。”
“那只金冠鹰好厉害。”楚暮感叹道。
火老瞥了他一眼道:“不是臭鸟厉害,是你太弱,臭鸟虽然炼化横骨开启了智慧,但真灵族妖族等都是注重血脉的族群,一般血脉越浓厚同阶实力越强,他血脉薄弱,与纯种金翅大鹏远不能相比。纯种的金翅大鹏在相当于元神境时就能口吐人言,部分化形,甚至其中血脉浓厚者能做到完全化形,这只金冠鹰相当于法相境还做不到化形,更不要说和那些比金翅大鹏血脉更强横的种族相比了。”
洞穴坍塌,楚暮也不知道外面情形如何,继续向洞穴深处走去,不一会走到一处开阔地带,这里就是洞穴的尽头,赤目妖猪的巢穴所在。
巢穴位于地下几十丈的地方,但巢穴并不潮湿反而很干燥,应该是赤目妖猪的妖力驱散了水分,而且也没有想象中的脏臭。楚暮稍微清理了一下,他决定在这个巢穴中开辟气府,正式踏上修行之路。
火老道:“指骨洞天不适合你开辟气府,不过可以把那个蒲团拿出来,你的肉身根基打的实在太牢固,我怕出什么意外。”
楚暮点头,按照火老所说取出蒲团坐上去,顿时他的意识变得清明起来,全神贯注杂念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