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王烈
监斩官当即神色大变。
可就在这危急时刻,站在他旁边的一个普通打扮的官差却突然挡在他面前,一棍子下去,击向刀气。
两股劲力相交,他闷哼一声,被一股大力轰得撞入身后的监斩官怀中,将那监斩官撞得是一声痛叫,栽倒在地。
“大人!”旁边两个官差惊呼一声,慌忙去搀扶监斩官。
倒是之前使棍的那个官差,却根本没有看这监斩官一眼,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草莽大汉,咬着牙道:“恶斩,王烈!”
这四个字一出,不少人都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号的人,也都纷纷向他人询问。
“王烈,竟然是他!”虎头喃喃着。
“这个恶斩王烈,究竟是什么人,我怎么没听说过。”穆川询问道。
“大哥,也不能怪你不知啊,这个王烈,并不是我们大理分盟的人,而份属于吐蕃分盟。因为四川,同时与大理与吐蕃接壤,所以在这嘉定府,出现吐蕃分盟的人也并不奇怪。”地鼠在一旁讨好地说着,“至于这个王烈,本是祁连山大寨头领,带领一帮手下大盗,到处打家劫舍,为非作歹。浩劫之后,他的山寨被朝廷剿灭,他孤身一人得以逃脱。不过此人与手下那帮兄弟却是感情极好,因此,为了复仇,他就仗着一身高强的修为,行走大炎各处找朝廷的麻烦,其间杀人无算,得了个‘恶斩’的称号,列入朝廷黑榜。”
“原来是一个土匪头子。”穆川皱了皱眉。
“大哥,咱们可是刺客啊,跟土匪相比,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地鼠苦笑着。
“黑老弟,我也真得说你两句了。现在的时代,早已变得不同,你应该是初入江湖,所以心中还有着来自古旧江湖时代的观点。等你和武林盟的人接触多了,就会明白,真的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你啊,要看淡,看淡。”虎头也在一旁苦口婆心地说着。
穆川抿着嘴唇,没有再说话。
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看守草蜂的四名朝廷二流高手,这时也分出两个人,与那使棍的人站到了一起。
三个人,面对王烈一个。
穆川三人却相互对视了一眼,此时,那看守草蜂的力量已经减少了很多,加上场中人的注意力又在王烈那,想营救草蜂,倒也不像之前那般,毫无机会。
“怎么,只有你们这几个杂鱼?”
王烈怀抱大刀,不屑地扫视了面前站立的那三人一眼,缓缓道,“也好,先宰了你们三个,给老子我热热身!”
说着,那王烈便猛地一跺脚,从屋顶上,像利箭一般射入法场,大刀一圈,划出三道寒芒,将三名朝廷高手罩入了其中。
四名高手战做一团,因为全是二流高手,澎湃的真气四溢,很快就将整个法场周围轰得七零八落。
围观的群众在尖叫声中,纷纷逃开,普通的士兵也在长官的一声令下后,开始撤离。
不过眼尖的穆川倒发现了一件趣事。
那监斩官在被扶起身后,似乎要下令,将草蜂立刻处斩,却没想到,从人群中,突然射出一把飞刀,以极快的速度,精准插入了他喉咙中。
监斩官的尸身,软软地倒了下去。
“大人!!”
他的身亡,立刻令场中又是一片混乱,当官差们在惊呼声中反应过来,想要捉拿凶手时,却正值人潮往外逃离的时候,根本就无法确定哪一个是凶手。
饶是他们拼命喝止,都不能让人群有任何一个止步的。
穆川却正盯着其中一道中年妇女的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咱们也先别站在这里了。”
地鼠和虎头也拉着穆川,跳下了这块高高的石头,却没有撤离,而是躲在石头后面,观察着场中的情形。
“你们就只有这点三脚猫的功夫?罢了,我还是直接送你们上路吧!”
王烈忽然狰狞一笑,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手中的大刀猛然变成了黑色,森森鬼气在刀身上直冒,像是来自冥府的一把鬼刀。
“鬼斩第一式,恶鬼临头!”
使棍高手大骇,在这一鬼气森森的招式中,他自己的心神竟瞬间为之所夺,仿佛自己无论使出什么法子,都无法抵抗来自恶鬼的索命!
就在这使棍高手即将殒命的一刻,忽然,一声悠长的叹息声响起了。
这叹息声,仿佛很远,又仿佛瞬间又极近。
法场旁边的一栋阁楼中,猛然飘出一道风一般的影子,轻盈地一闪,便划破漫漫长空,降临法场。
而自他手中挥发的一道剑气,也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击破了王烈的刀招,救下了使棍高手。
然而,那使棍高手被这人救下了一命,却丝毫不见感激的样子,反而露出了厌恶之色。
似乎是在厌恶,自己竟然被这个人所救了一样。
风形,姚剑钧!!
穆川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个人。
白袍,白发,永远低垂目光,面容阴柔淡漠,却也透露出一种别样的美。
风吹起他飘飘的衣袂,他站在那里,就像是寒夜里被风吹走的一块孤零的雪,冰凉,却自赏。
单从卖相上来看,这个人虽然不是那种标准的英俊美男子,却也别有风姿,让人见之难忘。
从他的外表,决没有人会想到,这个人,是怎样罪行累累的一个叛徒!
弑师叛门,投降朝廷,这个青城姚剑钧,是穆川嘉定一行的终级目标。也是他必杀之目标,虽然现在娘亲不在,他暂时奈何不得这个姚剑钧,却也要通过自己的眼睛,尽力去找出这个人的弱点!
目中的余光扫过那个使棍的高手,穆川得出了第一个利用的地方。
此人,虽然身居嘉定府武卫司的防卫副使一职,可那个朝廷一方的使棍高手,却对他一点都不买账!
“风形,姚剑钧?”
王烈看着他,脸上浮现出一种吃了苍蝇般的表情,猛然朝地上吐了一口痰,呸道,“畜生,听说你,把待你恩重如山的师父的脑袋给割了下来,献给了朝廷?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