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姑娘自重
武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高香阁装饰的富丽堂皇,一进院落随处可见盆栽绿植,百花斗艳,二进院子内才是正堂,堂内人声鼎沸,万般热闹。
都说勾栏是消金窟,这话一点没有夸大,因为陈溪甫进门,就听到有郎君居然以万贯求与柳韵儿一见。
陈溪进门前就已经打听过高香阁的头牌换做柳韵儿,是洛阳十分有名的伶妓,甚至前不久还有一段趣话。
狄仁杰的三儿子狄景晖豪置万金,与秋官侍郎张楚金之子张成默争风吃醋,仅仅只是为了见柳韵儿一面。
高香阁内香气四溢,有胭脂味、桂花香、龙涎香,当陈溪问到龙涎香的时候,神经突然一紧,这里也有龙涎香?会不会和案子有什么关联?
唐朝时候大额交易大都使用金叶子,中额交易的话,多使用绢帛,所以才会有缠头绢帛之资一说。
陈溪找了一个稍微偏僻的地方跪坐了下来,屋内大约有几十人之多,他们各个喝的东倒西歪,脸色微红,一片纸醉金迷。
进门前陈溪已经向这里的管事打探过了,本以为见柳韵儿会有些困难,但万没有想到高香阁今日是旬乐。
何为旬乐?这是高香阁自定的规矩,目的是为了吸引一些有才学的郎君赋诗赋词,以添高香阁的名气。
自古一来青楼都是靠诗人有名的诗句来传唱,从而打响青楼的招牌,而文人墨客们也借以为传播名利的工具打响名声。
所以自古一来才会出现柳三变、唐寅之类的风流文人。
旬乐便是每一旬,高香阁都会让各个名伶设一道对子和固定题目的诗句让文人来作答,若是答对了,便可以免费与出题者一见。
切莫以为青楼里面的女子都是做皮肉生意,其实在唐宋的时候,靠皮肉生意起家的青楼根本寥寥无几。
若想打出名声,那青楼里的女子必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所以送入青楼的女子自小就会有专门的人调教,直到各方面都满足之后,才会被送出去接客。
陈溪安静的等着柳韵儿出题,当然不止陈溪,在做的各位郎君怕都是抱着这个心态。
高香阁没有最后一个放出柳韵儿的题目以吸引眼球,而是第一个就放出来了。
直到题目放出之后,陈溪才了然高香阁这么做的缘由,柳韵儿出的题目十分怪癖刁钻,且有一定的难度。
随后其余姑娘的题目也放了出来,相对于柳韵儿的题目来说就差了许多。
高香阁此举就是为了让这些郎君知难而退,从而择其余选之,以免耽搁生意和时间。
柳韵儿的对子是虫二有情,出的诗句题目则以青楼妓女为题,唱出青楼事业的不易。
两个题目看似第一个简单,实则第一个最难,虫二有情,一般人根本摸不着柳韵儿这题目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
对子既是她出的,那么这虫二有情的下联就有一定的寓意在里面,而在做的各位必须精准的把握住柳韵儿的寓意才能作答,不然主人说错了,那便就是错了。
在座的人尝试了许多,依旧对答不出,最后不得不无奈放弃,柳韵儿每次出的题目都是这般刁钻古怪,旬乐中很少有人能答上。
阁楼上柳韵儿身旁的婢女有些埋怨的道:“烟遥姐姐,你就不能出些简单的么?那家伙岂能对上啊?”
这里的柳韵儿已经换了人,此刻在座的正是徐烟遥,不过这整个高香阁都是崔公子的产业,他说谁是柳韵儿,那谁就是柳韵儿。
“我若是出的简单了,其他人岂不是都能对上?你且放心,无论他做的多差,我都能给他圆上。”徐烟遥望着帷幕外那个正襟危坐的郎君,面庞突兀的笑了起来,“瞧那样子,哪里像是来过这烟花之地的郎君呢?”
“我可以对上!”陈溪突兀的声音,顿时上整个高香阁安静了下来,人们都古怪的望着他一脸正襟危坐认真的样子。
不久后众人哈哈大笑,“原来是个雏鸟啊。”
陈溪不理会他们,“所谓虫二有情,无外乎风月无边。”
陈溪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再也笑不出来了,虫二有情,风月无边?
楼上柳韵儿听到陈溪这话后,脸色微微诧异,“原来还是有些本事呢?果然能在元夜那天想出比公子都要好的办法。”
楼上柳韵儿终于开口了,“郎君所答正确,不知第二题可否破之?”
起先还嘲笑陈溪的那些郎君此刻纷纷望着陈溪,大家都是一路货色,既然他们得不到柳韵儿,自然把希望都寄托在了陈溪身上。
“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啪啪……”起先还零零碎碎的掌声,顿时在高香阁炸裂,“好,妙!”
楼上柳韵儿则笑道:“如此,请郎君楼上一叙。”
陈溪松了一口气,对众人抱着拳,笑眯眯的上了阁楼,陈溪今日此举,注定要在洛阳出名了。
陈溪上了阁楼,便有丫鬟走了过来,“郎君,韵儿姐姐已经在房内等候郎君,请随我去。”
陈溪点头礼貌抱拳道:“有劳姐姐了。”
婢子噗嗤一笑,然后当先给陈溪带路。
二楼阁楼别有洞天,有长长的走廊过道,直到尽头婢子方才停下,一路上长廊两旁皆都布置了整洁雅致的盆栽,看上去十分悦目。
“郎君,请进。”婢子说完便离开了。
陈溪轻轻叩门,屋内银铃般声音响起,“郎君毋需多礼,进来便是。”
陈溪推开们,然后又轻轻的将门虚掩,徐烟遥望着他的举动,脸色不易察觉的略过一丝笑容。
看来这陈溪本就不想做什么啊,为了防止他人误会,故意将房门虚掩。
“郎君可要怜爱奴家呢,奴家第一次。”徐烟遥准备逗一逗陈溪,作势便准备扑到陈溪的怀中,边走边将身披的薄衫脱了下去。
“姑娘……自重……在下……在下有事相询,并不是为了……这个……那个事情……”陈溪结结巴巴的道。
两辈子陈溪都没来过这种地方,可真是难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