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前闹剧
正在此时,得了消息的永成公主不知为何走了进来。待秦笙离瞧见她身后的秦昭华时,便明白了几分。
“见过公主。”秦笙离微微福身作揖。
永成公主一派祥和,拉着秦笙离的手,亲昵地说:“笙离好些日子没有回来了,昭华今日也在,不如今夜就留宿在府上,你二人也好叙叙旧。”
秦致远有些错愕地瞧着永成公主,不知她今日是怎么了,像中了邪一样。秦致远不知为何,秦笙离却是知道的清楚,她不着痕迹地将手抽出来。
“公主这就是说笑了,阿笙与沈夫人怎么会有旧可叙呢。”秦笙离丝毫不给她面子,直直地就驳了回去。
永成公主常年位居高位,除了秦笙离还不敢有人这样讽刺她,一时间尴尬在那里。秦昭华走上前,拉过永成公主,坐在了秦致远旁边:“母亲身子刚见好,不宜长时间站立。”
“王妃。”解了永成的尴尬,秦昭华这才朝着秦笙离行礼。
秦致远刚要说什么,管家急匆匆地跑进来:“老爷,顺天府尹在府外求见。”
“顺天府尹?”秦致远和这些朝堂外的官员,并没有什么交情,不知府尹今日上门是何意。
“是。”
秦致远:“既是来客,请进来便是了。”
管家有些吞吐道:“府尹请您移步到府门说话。”
秦致远听完管家的话,胸腔里积攒地火气彻底是压不住了:“放肆,区区临安城府尹,竟敢命令本官,谁借他的胆子。”
“约是我借的吧,父亲还是出门瞧一瞧吧,免得街上的百姓看笑话。”秦笙离好整以暇地邀请他一同前往。
秦致远没想到这里面还有秦笙离的手段,虽是气愤但还是往府门处走去。
秦笙离瞧了一眼刚刚落座的永成公主,顺势邀请道:“公主不如一同去瞧一瞧,也好好瞧瞧是哪个奴才丢了您的脸面,难免日后这百姓们说起来,还以为是这奴才得了您的示意,白白再诬陷与您,这填房本就不好当,您说是不是?”
永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秦笙离刚到府门前,就已经有人来向她通报了。自从搬入这新的府垠,秦致远与她似乎更加疏离了,府上的事也不大上心,现如今这秦府紧紧地握在永成公主手中,让人在门口拦住秦笙离与她而言,不过是绣娘掉了根针的小事。若是此时随她们同去,那奴才一时顶不住将此事漏出来,岂不是上赶着去被人家算计。
但是秦笙离这样说了,她若是不去,岂不是不打自招了。永成咬了咬牙,刚想应下来,却见秦昭华走到了她二人之间,隔挡住了秦笙离似笑非笑地眼睛。
“母亲前几日着了风寒,太医叮嘱道万不可再吹寒风了,外边风大,母亲不宜前去。适才昭华一直与母亲在一处,昭华随王妃前去瞧一瞧也是一样的,还望王妃不要嫌弃。”秦昭华这一招以退为进用的恰到好处,秦笙离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她。
秦笙离毫不遮挡地上下打量她,有些日子没见,秦昭华竟变得这样聪明。不知以前是装作一副刁蛮无知的模样,还是背后有了高人指点,才得了这样大的进步。
秦昭华端的是不慌不乱,秦笙离也瞧不出她的破绽,只得无所谓道:“本妃有何嫌弃的,左右是公主的家事,本妃也只是好意提醒。本妃竟不知公主患了风寒,如今还劳烦公主驾临,本分很是惶恐啊!”
秦笙离也只是嘴上说着惶恐,脸上可是半点也瞧不出来,秦昭华甚至还瞧出她有些傲视的意味。话语间揣着敬重,但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让秦昭华想起了小时候养的那只狸猫,每每抓啄子之后,都是这样的眼神逗弄着,直至那只耗子停止了最后的喘气,一时间秦昭华觉得自己的汗毛陡立,四周的风也都是暖不过来,冰凉冰凉沁人骨髓。
青莺亲自到府衙请的府尹,府尹听闻是涉及到了靖安王妃,想着差底下的人来,难免有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了王妃。这靖安王对王妃的宠爱,整个临安城都是有目共睹的,府尹眼瞧着在有月余便可期满卸任,万不可在这个关键时刻得罪了靖安王。只得撑着还在病中的身子,带着心腹急忙赶来了。
谁知来了之后,竟没瞧见那个小厮,府门前空荡荡地连个鬼影都没有。不至于是靖安王妃溜着他们玩吧,想到这里,胸腔里提的一口气凶猛地冲了出来,让他在秦府前咳得肺腑生疼。瞧见秦致远风风火火地走出来,这才尽力堪堪止住了。府前没有人,他也不好穿着官服,堂而皇之地带着官差亲自进去搜查,思来想去也只有先将众人都请出来,当面说一说这是怎样一场闹剧。
“秦大人,叨扰您的清静了。”这府尹也是个会做人的,并没有一上来就询问是何情况。
秦致远只想趁着秦笙离还未出来,尽快将这府尹给打发走,路上听管家絮叨,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无非是这女人家的一些小气心思罢了,偏生的碰到秦笙离这里。秦致远难得没有将自己的官架子摆出来,与府尹好商好量地说道:“天寒地冻的,府尹怎亲自过来了,原是一场误会。这新来的奴才不识人,小女性子烈,折腾了府尹这一趟,府尹莫要见怪。”秦致远三言两语就说成了是误会。
秦致远都这样打了圆场,府尹也未曾见到秦笙离,虽是被折腾了这一趟,但是也算是卖了秦致远一个人情,也不算白跑一趟,刚想要告辞时,就听到秦笙离的声音传过来。
“父亲这话,便是要偏袒那个小奴才了。”秦笙离拾级款款而来,秦昭华紧随在她身后,活像是她身边侍候的一个小丫头。
“参见王妃。”府尹一时未能及时走人,这会也只能跪在雪上懊恼。
秦笙离:“起吧。”
秦致远很是不满她当着府尹如此不给自己脸面,脸色比这灰蒙蒙的天还要阴,碍着旁人也不便发作,只好生硬地说:“那奴才不长眼,你若是气不过,便将他带走随你处置便是了。左右是府上的家事,你委实不懂事了些。”
秦笙离朝他微微福身,不急不躁地说道:“倘若我只是秦府的大小姐,那也就罢了。但是我今日报的是靖安王妃的名号,区区一个守门奴才却敢质疑我的真假,这莫不是在质疑父亲,将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嫁入皇室,故意诓骗陛下,父亲说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