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第二百九十只狗
在野外遇到落单的正宗怎么办?
不要慌, 先锤爆他的蛋蛋,再捅穿他的直肠,接着扒光他的衣服, 拍松结实的肌肉,裹上金黄的蛋液、团起十三香的粉末,最后往油锅里那么一滚, 隔壁的狗王……哦不, 蚁王都馋哭了!
梅路艾姆是个耿直boy, 毫不掩饰自己的食欲。就像西索碰上强悍的对手会下意识地性奋, 蚁王撞上“秀色可餐”的美食不啃两口那还是奇美拉吗?
他来黑暗大陆是为了什么?
除却规划奇美拉蚁的未来、构筑自己的理想乡外, 不就是图个饱腹嘛!
鬼知道在人类大陆天天啃牛羊的他有多崩溃,但“人类”是小麦的娘家人, 他要是下嘴, 怕是头都要被扣进棋盘里。
为了达成双赢互利的局面, 黑暗大陆就是他早已罗列在麾下的国土。所幸这地方没让他失望,连啃个树皮都能升级,更遑论吃掉在这儿搞事的掠夺者呢!
不过,比起之前吃进嘴里的掠夺者, 眼前的正宗实在太美味!
梅路艾姆露出了野兽最狰狞的一面, 獠牙利爪爆发, 肌肉青筋梗起, 食欲全然压过理智, 连嘴角都淌出了口水。
他躯体虽“娇小”, 可战斗力丝毫不下于任何人。即使与杀生丸等人仍有差距, 但他毕竟是猎人位面上被规则庇护的存在。
足月降生的蚁王,不存在任何先天上的生理缺陷。他的基因完美继承了人类和奇美拉蚁的特性,只要有充足的食物源和优质基因,他能进化成更为出色的物种。
甚至,挣脱“奇美拉蚁”的种族格局,成为“神”一般的强者。
有如此前途的潜力股,在生死战中的成长谈得上飞快。从被压着打到勉强接下一两招,从被动防御到主动进攻,从“凡胎”一步步蜕变成“超人”,蚁王只用了短短五分钟的时间。
仿佛不知疼痛,一下又一下硬抗正宗的长刀、铠甲、拳头。蓝紫色的血液流了一地,一条胳膊只剩下皮肉相连,尾端的尖针被砍断,腿骨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
然而,梅路艾姆的眼中,依然燃烧着炽热无比的战意和食欲。竟是单凭自己一个,生生拖住了正宗,为伙伴争取了恢复时间。
但代价仍然惨重——正宗失去了耐心,嗤笑一声后直接抽出了长刀,朝着那只蚂蚁使出了地狱级的“八刀一闪”!
那是无法用单薄的语言来形容的刀光,更是无法用肉眼来辨识的速度。雪亮的长芒刹那纵横于天地,裹挟着无法逃避的气势,轰然斩碎大陆!
雪白的绒尾闪电般裹住了蚁王,拽入天生牙的结界。可“一刀”之威仍无法匹敌,生生击碎了结界,朝着他们压迫而来。
关键时刻,杀生丸陡然化作巨大的白犬,压下结实的身体罩住同伴,硬生生扛住了这一刀。
“杀生丸!”
皮开肉绽之声如此清晰,那腰斩般的一击劈开了白犬的肚腹,斩断了他的肋骨。浓重的血染红了毛发,可白犬仍是一声不吭,凭着过人的战斗素质,直接暴起朝正宗挥出了爪子!
分秒之间的战斗反应,正宗掠开身影,冷漠地注视着下方被斩碎的陆地——半神级别的“八刀一闪”,萨菲罗斯的成名技能,已然超出了黑暗大陆所能承受的阈值。
平整而深层的岩石圈忽地升起,另一边骤然陷落。轰隆隆的声音震耳欲聋,尘埃与碎屑,巨石与废土,升腾起遮天蔽日的阴影。
海平面被劈开万丈深渊,犹如摩西分红海般壮观激烈。布都御魂捅穿了初号机的“at力场”,在宇智波斑的咆哮声中刺入对方的肚腹。
血色,殷红一片;人间,声嘶力竭。
形势没有任何斡旋的余地,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拼着不要命的打发,初号机的身后猛地觉醒了“天使”般的光环。
随着血液和生命力的流逝,它自发自动地进入了暴走状态,并理所当然地发起了神化的“第一次冲击”!
黑红色的光圈螺旋式地在初号机头顶升起,它冲须佐能乎尖锐咆哮,兽化的双手中猛地握住了两柄朗基努斯之枪。恐怖的威压席卷整一个世界,它在上升、上升、上升,海平面在沸腾,陆地在崩塌,巨木连根拔起,生灵涂炭!
初号机,最接近神的存在。在正宗了然的注视下,正要毁灭整个世界!
“铿——”
朗基努斯之枪贯穿了须佐能乎的咽喉,巨大的惯性冲击下,将之狠狠砸入海面。伴随着白色浪花掀起,宇智波斑战到疯狂!
他从未如此狼狈过,就算对方是神又如何?他们这一堆人,什么时候畏惧过所谓的神灵!
即使世界上真有神灵,只要他们不服,誓死也要将之拽下王座!没有这种自信和魄力,他们当不起“至强”二字!
初号机神化又如何?第一次冲击爆发又如何?朗基努斯之枪又如何?
他宇智波斑还没死!除非是踩过他的尸体,否则谁也别想动他想要守住的东西!
须佐能乎冲开海水上浮,大型忍术与仙法骤发,连续不断地进攻初号机。海水开始上升、陆地开始上升,世界正被初号机头顶的力量一点点吞噬。
黑暗大陆吱嘎作响,如同腐朽的木门,在报废前痛苦呻|吟。末日惨相在这片陆地接踵上演,而正义的伙伴终于姗姗来迟——
拔高的女音穿透大陆上空,裹挟着愤怒和嘶吼,最强的“镇山河”倏忽间落下,稳稳地罩住鲜血淋漓的白犬。
叶久泽脸色煞白,握剑的手指微微颤抖,却牢牢架住了正宗的刀尖。
“铿——”
长刀与长剑的对撞,一个眼露兴奋,一个目色沉凝;一个张狂大笑,一个虎口发麻。正宗瞬间被挑起了战意,直面叶久泽,双刀流挥舞成密集的光影。
“铿铿铿——”
来不及发招、来不及聚气,甚至来不及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叶久泽凭剑纯的本能挥剑,一剑一剑,不断地扛下长刀。
他们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迅速,像是两道闪电,从这一头直接打到了另一头。除却沿途碎裂成渣的大地与深沉可怖的痕迹,谁也看不清他们过了几招、谁处于上风。
这是掠夺者和守护者的战争,是迈向王座必经的生死战!
“神格”即为钥匙,没有“神格”的人员哪怕再强大,也参与不了他们的斗争。而拥有一丝“神格”,哪怕再废柴弱小,都有能力与掠夺者相抗衡。
叶久泽穿越那么多个世界以来,第一次陷入了苦战。但随着致命招的叠加和经验值的积累,他发现不同门派的武术隐约有融合之势。
他拖住了正宗,与之缠斗不休。没有时间去查看同伴们的情况,他只求他们千万撑住,撑到他想到法子干掉正宗为止。
快点……快点……快点……
“吼吼吼——”初号机的嘶吼回荡在天地之间,它几乎成了“神”,握住朗基努斯之枪张开了双手,一点点升到上界。
恰在这一刻,金色的锁链从高天落下,犹如神灵的惩罚,牢牢捆缚住初号机的身躯。它们就像蟒蛇一样将初号机勒紧,它越是挣扎,越是束缚。
吉尔伽美什的“天之锁”,束缚天神的枷锁。目标体内的“神性”越强,天之锁的束缚力就越大。他曾用这一招先后斩杀过无数神灵和王者,不想在关键时刻,还能嗜杀“神灵”初号机!
长啸在天地间激荡,初号机猛地扭过头颅,张开了大嘴——
at力场浓缩成能量光束在口中汇聚,高浓度的压缩能量瞬间发射,威力比“八刀一闪”更甚。暴走的初号机没有理智,它只会本能地消灭所有阻止它成神的威胁。
宇智波斑的布都御魂捅向初号机的咽喉,吉尔伽美什的对界宝具割开视野,君麻吕猛地爆发出浑身的白骨,拔高再拔高,简直竖成了一堵厚实的白骨墙垣。
“轰——”
天地为之失色,风云为之变幻。at力场破开了乖离剑的对界防御,迅猛无比地冲向白骨之墙,一层层将之击碎!
“通灵术!九重罗生门!”
君麻吕牙关紧咬,九座鬼门刹那从地面升起,一堵接一堵,直线式拦截at力场的攻击。可神化的力量来势汹汹,其实肉体凡胎所能阻挡的存在。
偏偏,君麻吕不信这个邪。
他明明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却用他不甚宽阔的脊背,拦在重伤的同伴身前。吉尔伽美什的宝具扎穿了初号机的身体,须佐能乎发狂地劈向初号机的脖颈。
可at力场的能量扔对准着这个方向,誓要将人置于死地。
白犬的腰腹被切开了一般,蚁王的四肢被砍得稀烂,麻仓好白着脸布下重重结界,蓝染握住斩魄刀,正在虚化边缘……
他们需要时间!
所以,他来争取时间!
君麻吕落手,抓紧了手心的斩魄刀——
“卍解!炼狱救赎者!”
炼狱救赎者,是斩魄刀“深渊”唯一的光明,唯有持有者经历过最深切的黑暗,经历过最深刻的感动,在堕落与救赎之中仍心存希冀,才能解开它最后的枷锁!
at力场是心灵的壁障,炼狱救赎者是心灵的护盾。谁也不会想到,君麻吕一个善于进攻和近战的忍者,至强的大招竟然是守护和防御。
他有想要守住的东西……
无论是白骨铠甲也好,炼狱救赎者也罢,这是他绝对不会让人肆意践踏的防线。
他曾沉沦黑暗,却被人带向光明。那一份温暖,他永生不忘。毕竟,那是他来到人间后收获的第一份善意。
“炼狱守护者”是一个足有百米宏伟的女性大天使神像。她的长发左侧是垂直的黑,右侧是蜷曲的白;她的翅膀左侧是狂放的蝠翼,右侧是纯洁的鸟羽;就连精致姣好的面孔,都是一半慈爱,一半狰狞……
身在炼狱,心向光明。
炼狱守护者张开了双臂和双翼,倾身守护,将君麻吕与他的伙伴护持在大手中。双翼收拢,犹如母亲保护着自己的幼儿。
她是修罗,也饱含慈悲。
“轰隆隆——”
大天使扛下了at力场的冲击,在沙尘起卷的风暴之中一点点消散了自己的身形。暖融融的光明驱散了黑暗,狼藉遍地的废墟之中,君麻吕兀自伫立。
殷红的血丝自他的七窍流出,超越等级的对战终要付出惨重的代价。那是近乎于“神”的重击,他能扛住,已是奇迹。
但,他确实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白骨一片片粉碎,君麻吕浑身颤抖,缓缓地半跪下来。
虚化完毕的蓝染提着刀杀向初号机,镜花水月卍解的刀压竟是削掉了初号机的半边头颅,在血花和脑浆的溃散中,蓝染悍然无惧地冲进初号机的咽喉,冲进第二发凝聚的能量光束中——
时间仿佛停滞了下来,一分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明明是迅速无比的事,却在这一刻化作了一帧一帧的黑白默片,在他们眼中定格成永恒。
第一道光,冲破了初号机的脑门;第二道光,侧面冲破了初号机的颧骨;第三道光,笔直向下冲破了初号机的肚皮……越来越多的光芒,从初号机的喉管迸发,朝每一寸射出!
他们远远没有达到“神”的等级,可即便渺小如蝼蚁,强者依然是强者。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神灵,也不能让他们的意志和灵魂屈服!也不能肆意践踏他们的尊严和生命!
万物有灵,天生地养,生命从来平等,何来高低贵贱之分?
神灵也从“人”初始,万物也从“灵”初始,如果神灵没有尽到神灵该尽的本分,他们为何不能弑神?为何不能重新洗牌“神”的意义?
他们与全世界作对是为何?他们冒天下之大不韪是为何?
神不像神,人不似人,为何不重新整顿世界,为何不将一切打回原形重建?!
为了心中的“净土”,即使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他们当得起强者,也永远都是枭雄!
虚化的假面崩裂,蓝染的镜花水月发出最后的哀鸣,直接折成两截。他从高空笔直住下,带出一丝刺目的红色血线……
“天之锁”捆住了他,将他带上了维摩那。吉尔伽美什俯身下冲,“天之锁”横冲直撞,将重伤的伙伴一个个勾上来。
琴酒彻底成了后勤人员,止血包扎忙得脚不沾地。维摩那稳稳地停在高空,几乎远离正宗的进攻范围。
“呆在上面。”
吉尔伽美什握着乖离剑,神情前所未有得严肃:“还剩下一个正宗。”
说完,他一跃而下,从高空俯冲向地面。彼时,宇智波斑湿淋淋地爬上岸,气喘吁吁地朝着叶久泽的方向狂奔;吉尔伽美什紧随而上,手心微微出汗。
君麻吕的呼吸时有时无,意识似乎陷入了昏迷状态。琴酒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在这一刻,忽然看见他领口中一抹莹绿色的东西。
那是一串精致的项链。雕琢精美,充满了勃勃生机,光晕四溢,随着君麻吕的呼吸一起一伏,好似流动的生命。
它像是精灵一样,散发出温和的光辉,渐渐扩散在君麻吕的身体上,丝丝缕缕渗透进皮肤之中。正如生病的人挂起了葡萄糖,又如濒死的人被施加了大天使的呼吸般……君麻吕安详地闭上了眼,呼吸渐渐归于平稳。
而那条项链,却像是终结了自己的使命,化作无数光辉消失在空气里。
肉体凡胎顽抗“神”的力量会受到无法避免的创伤,但精灵之泪的守护与博爱,却能让万物责涅盘。
新生的第二次生命,是对勇者的奖励,也是精灵们最真挚的祝福。
君麻吕沉沉睡去,陷入了黑甜的梦境。
罡风凛冽,琴酒的“念”包裹了整一只维摩那,工藤新一咳嗽着坐在边上,俯瞰下方被血雾遮掩的大陆,倾听着时不时传来的轰鸣。
他的左手拽着一颗似的萤草球,是叶久泽“精心挑选”给他防身的武器。工藤新一不明白这玩意儿究竟有什么用,但拽在手里终归是多了一分安全感。
他的同伴伤得很严重,蓝染和杀生丸已经失去了意识,麻仓好忍着伤,硬是用灵力勉强钓着他们的命。
该怎么办?
工藤新一觉得自己很多余。这种程度的神仙打架,根本不是他能介入的场所。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智力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抓了抓脑袋,愣是抓下了一把头发。
愁秃!
但工藤新一没想到,自己会以另一种方式证明自己的存在,甚至发挥了一种无法比拟的作用——
正宗可不会放任有人在他头顶撒野,他斩碎了“天之锁”,捅了宇智波斑的肾,一刀贯穿了叶久泽的肩胛将之钉在了地上,另一手指向高天,毫不留情地劈了下来!
刹那,闪电般的力量冲破了血雾的阻隔,犹如一道怒龙升上高空,笔直地冲向维摩那!
叶久泽眼眶充血,脑子里紧绷的弦,一下子断了——
“啊啊啊——我要你陪葬!”
耳边炸起轰鸣,不知是高空的爆破亦或是叶久泽的暴走。主神给予的“神授”与脑海中的系统残忽而融合,一种恐怖的力量与威压骤然席卷了叶久泽的四肢百骸。
冰冷数据化的面板融入血肉,所有的能力都化作了本能。从良善之辈到杀戮修罗,叶久泽跨出了一步,却越过一道天堑。
谁也不能动他的底线!
谁动谁死!
劈天之威席卷而来,守护者之所以是守护者,他们永远是最拥有神性也最接近神灵的存在。正宗夺走了半数主神又如何,他只是一个赝品。当正主突破了最后的阻碍,有了焚天灭地的凶性和杀欲,这“不完美”才终于进化成“完美”。
万事万物,有光才会有暗,光与暗,譬如阴和阳,与时间一道亘古不变。
神灵有善,却也有恶,极致的“邪恶”会让生灵涂炭,可极致的“善良”何尝不会酿成另一种悲剧?
只有经历过极恶,又能在极恶中保持良善,这才是握着“钥匙”开启神殿的关键。
“神格”所给予的不过是一块敲门砖,真正能登上天顶的强者,无一不是善恶不分离、却能断善恶的“人”。
不先成为“人”,何以成为“神”?
而善与恶,从来是“人”不可分割的两面。
叶久泽握住了剑,指向正宗的咽喉,狂暴的气势如同飓风,将他的长发吹得高高卷起,这一刻,他是披着道袍的恶鬼。
剑光骤发的前一秒,忽而,一道雪白的光从天顶冲下来,精准无比、令正宗避无可避的砸在他的脑门上——
“叮~~”
不知为何,天地间仿佛只回荡着这清脆的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