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太子的过去
云初带着秋兰一路通行无阻,很快出了宫。
走在闹市街道上,便听得人群中还有人在议论方才的太监之死,只不过,没有半丝将她置于此中的言语。
“你家太子的行事速度还是不错的。”马车上云初将撩开的帷幕放下,对着一旁的秋兰道。
秋兰闻言,淡淡一笑,“太子天纵奇才,自然不一般。”
这是给灌了什么迷魂汤,这般崇拜。
云初不置可否,她就是随便一说,并没有当真夸他的意思。
“路十一。”云初突然对着空气中唤。
路十一没现身,却突然响起一旁路十微微活跃的声音,“不知云初小姐有何吩咐?”
“咦,路十一呢。”
“回禀云初小姐,太子说路十一太木讷,会影响你的心情,所以派属下以后一直跟着云初小姐。”
暗处路十的声音听上去还挺愉悦。
“噗嗤。”云初却笑了,“我看,就你家太子最影响我的心情。”
“这……”暗处路十似乎为难了下,随即笑道,“这话,属下没说过。”
云初却抿唇一笑,没再说什么。
而人群议论中自然谈及静侧妃失节一事,只不过,这毕竟牵扯到云王府的声誉,百姓自然不敢当众声言,云初也是凝着耳力,方才听到一丝半点。
不过,说到静侧妃,今日个,云花衣那般巧的出现在那里,可真是太巧了。
还有,之前在皇宫,听皇后话中的意思,是当真认为,那太监她杀死的,当时已经到得那份上,皇后不可能还遮掩着什么,那背后……云初眉心拧了拧,背后,到底是谁想要置她于死地,
云初这般想着突然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劳什子赐婚,现在可好,皇上态度不明,皇后绝对想让她死,还有背后不知多少双眼睛惦记着她,看着她,瞅着她,就等她一个大意失荆州。
哎,明明只是想在云王府站足脚跟,得到云王爷的青睐,怎么的这一下子,便站得有些高。
云初揉了揉头发,脑中就晃过方才在皇后寝宫,太子前来解救她的样子。
到底是什么样的母子关系啊。
皇家无亲情,可这也太淡薄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听起来都好怕怕。
“对了,秋兰,你家主子到底是中了什么毒?”云初又揉了揉头发,想到什么,看着秋兰道。
秋兰却摇了摇头,“属下不知。”
“不知?”云初纳闷,“你是羽林卫,方才太子说,你虽不是最高级别,级别却也不低,不知?”云初显然有些不相信。
秋兰却是神色谨严道,“如太子身含体毒这种事情,就算身为羽林卫也不是人人皆知的,我也只是知道太子不定期便会毒发,但是具体什么毒,何时毒发,便不知晓了。”
“路十。”云初低头思索半响,便对着空气中道,只是,话刚落,舒展的眉宇微微轻拧一下,紧接着,马车停下。
云初第一时间撩开帘幕,便看着前方另一辆马车上,一名妇人正由人扶着姿态高雅的走了过来,看着探出头的云初,微微一笑,“真是赶巧,知道云王府大小姐在里面,不如一起喝茶。”
云初看着迎面走来的老安王妃,眸光在扶着她的女子身上落下一眼,便移开,这才冲着安王妃微笑道,“老安王妃好。”话落,又看了看天色有些为难道,“天色已晚,云初今日在皇宫已经耽误多时,怕是……”云安很是委婉的笑着,“怕是不能和老安王妃喝茶了。”
安王妃显然没想到云初会拒绝,也显然没料到会以这般好仪态的拒绝,闻言,看着云初,面色也未生变,倒是其身旁的女子不觉多看了云初一眼,眸光中带着丝疑惑。
云初任安王妃打量着,细瞧着,面上始终挂着恰如其分的笑意,诚意恳恳,好似明明在说着拒绝的话,也觉得她无半丝错处。
老安王妃确实挑不出云初一丝半点错处,那清凌明媚的眼里,灿若星子,亮若雪莹,半丝异样的情绪也看不出。
“这天色也确实晚了,那便改日再邀云王府大小姐过府一叙吧。”半响,老安王妃又深深的看了眼云初,便让身旁女子扶着回了马车。
“云初目送。”云初微笑,看着老安王妃上了马车,走远,面上笑意却是一点一点退下,明明是带着要和她谈一谈的目的,又这般好打发……
“小姐,老安王妃这般突然的想请你喝茶,一定有问题,安王和太子本来就不合,属下之前听说……”秋兰说到这里却一顿,似乎想起来有些话不该说,当即便住了口。
“你听说什么。”云初却很快收回目光,看向秋兰,那直愣愣的眼神看得秋兰心底头颇好像都生了烟,可却还是死抿着唇。
“怕什么,我倒也想问,那日皇上一道圣旨将太子和安王招回去,说了什么?”云初托着腮,循循善诱。
秋兰看着云初那幅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的模样,面色当即有些发苦,“小姐……”
“安啦,天塌上来,小姐我给你担着。”云初抛个眼神给秋兰。
可是,小姐,你上头还有一个太子啊。
当然,这话秋兰只敢想想,犹豫半天,这才声音略低道,“其实当时属下也不在,只是听说整个殿内就太子和安王两人,里面声音静得出奇,也不
面声音静得出奇,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大门关闭了近一个时辰才开,然后太子和安王就面色无虞的出来了,只是在殿门口,两人又对视了好久,才分开的,之后便传来两道圣旨,给你和二小姐赐婚了。”
“这样……”云初绞着眉。
“不过……”秋兰似乎想说什么,这次倒是没有欲言又止,看着云初便道,“我听路十说,赐婚圣旨一下之后,整个太子府邸内生冷的气息似乎都一下子大地回春了,太子虽然还如往常般,但是就是,哪里不太一样。”
云初闻言,突然凑近秋兰,“秋兰,你是太子请来的救兵吧。”
“啊?”秋兰有些恍,不明白。
云初却不打算说了,只是,唇角露出一丝极浅的笑意,也不知道想到什么。
秋兰见云初这般神情,自然也轻松几许。
不过,云初的唇角又很快僵住,范语,怎么会出现在老安王妃的身边,没错,方才老安王妃的身边,扶着她的近身丫鬟,就是那夜她女扮男装,欲以对她下毒,最后又被她放走的女子。
只是,今日那女子着一袭素色的丫鬟服饰,整个人都没了那夜的媚色之态,不过,那媚态显然也是装的。
可是,范语身为范氏的女儿,一府尽灭,她也被朝廷通缉,如今却待在老安王妃的身边,是想做什么,这不是在暴露自己?
看来,有些事情不是光想就能想透的。
云初这般想着,回到云王府,见过云王爷,听其叨叨几句,安顿好一切,便欲以出府。
“小姐,公子要见你。”刚走出房门,便被突然现身的华落给堵了道。
“我说华落,人吓人要吓死人的,下次不许这般没声响的出现在我面前。”云初白了眼华落。
华落倒也是个认真的人,当下便退后几步,“是属下莽撞了。”
“莽撞个鬼,一点没劲儿,像个小老头似的。”云初对其摆摆手,“走吧。”
她就知道,今日发生这般大事,更有昨夜静侧妃一事,她这个哥哥肯定是不放心她的了。
果然,一到云楚的院子,便见云楚坐在车轮椅上在那里静静等候了,明明知道她完好,可是当真看到她姿态轻然的走来,神色间都是明显的一松。
“太子对你……”云楚看着走过来的云初,直奔主题,又欲言又止。
“哥哥你是不是想问我,太子是不是真的喜欢我,这赐婚我要不要?”云初聪明的接下话。
云初赞赏的看了眼云初,却是点点头,青隽的面容上有丝丝担忧,“太子其人我们不说,就说如今这纸赐婚,如果你不想要,哥哥就算拼着一切,也会替你推脱掉。”
渐暗的天色下,一轮薄光隐透,照云楚青瘦的面上神色切切而坚定,袖拢了清华,更流露出真实的关切。
见得云楚这般认真的表情,云初突然上前,弯腰,一下子抱住云楚,“果然,还是哥哥好啊,云王爷你爹那破老头儿,看到我回来,就只是揪着我问太子问皇后,全然没在意过我今次是如何的惊心动魄。”
云楚身子蓦然一僵,他知道这个妹妹如今不一般了,不是曾经那个被太子眼神看一眼便吓得落湖的女子,可是这般动作大剌剌的,也着实让他受惊,不过,听到云初突然这般感动的说着话,心底也舒下几分,随即,抬手,轻拍了拍云初的背,“哥哥自然是要顾着你的。”
“这赐婚啊,确实让我一下子声名在外,也同时危机四伏……”云初放开云初,站直身子,渐暗的天色下,眸光奕奕,“可是,我……”
“你喜欢太子?”云楚突然道,神色间,显然是惊讶的,随即又好像就该这样般,“也对,太子其人,姿雅高洁,人中龙凤,该是女子众所相趋的对象,放眼这京中,倒也只有太子能……只不过,曾经吏部尚书府的小姐……”
“噗嗤。”不待云楚话落,云初便忍不住笑了,“我说哥哥,你看得起妹妹我了,也太杞人忧天了,我和太子才见了几面,我就喜欢她,我只是……”只是什么云初没再说下去,随即话锋一转,“咦,你这次回来,父亲难道就没说要给你娶亲之事,他不会不想这个的吧。”话落,云初还托着腮调笑般的看着云楚,“哎,我哥哥真是一表人才,坐着都帅得这般花草失色,天地动容,没天理啊。”
见得云初调侃的语气和神色,云楚竟忍不住笑了,如明月清辉。
一旁华落见此,面上也浮上笑容,小姐就是厉害,公子自从腿伤后,便不得笑容,面色疏缓都甚是难得,可是自从回府后,每每见得云初小姐,整个人都精神许多,这是第几次笑容了,他都记不清楚。
“好啦,哥哥,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你且安心休息。”见天际处月牙爬上树梢,云初将云楚腿上的薄毯往上拢了拢,这才打算告辞,可是,想了下又道,“要不,我找那个季舒轩来看下你的腿,他虽不太靠谱了点,但是医术却是不含杂质的。”
云楚却摇摇头,“这世间哪有白得之事。”
“人生得意须径啊,有钱能使鬼推磨,左右他爱银子,给钱就行了。”云初话落,摆摆手,拍拍胸口,表示这事包在她身上了。
看到云初离开的背影,许久,云楚这才收回目光,眉止间笑意连连,随即又拢上一层暗色,看着华落,“查过没
,“查过没,那个季神医有何问题?”
华落当即上前一步答道,“回禀公子,属下查过来了,季神医好像是被家里人逼着娶亲,所以才独身出来,到京城行医的,所赚银两也都拿去给那些收养的孤儿了,倒无别的异常,除了……”
“除了什么?”
华落面色疑了疑,道,“除了,对大小姐好像例外了些。”
云楚面上闪过一丝幽然的光,这才点点头,随后又道,“云花衣呢?”
“回公子,方才属下看过来了,二小姐好像还没有回府。”
“没有回府?”云楚抬头看看天色,眉心蹙了蹙。
……
云初从云楚院子里一出来,便足尖一点出了府,直向安王府而去。
登高一跃,根据地形,按古人排屋的顺序,云初很快便确定了老安王妃的院子,轻飘飘一落,便闪身藏进一处假山后。
“老安王妃要睡了,我们轻着点些。”
“没关系,近日里有新来的宁姐姐守着,王妃睡得踏实多了,定然也不会叫我们了。”
“也是,这新来的宁姐姐人漂亮,性子也好,说话又温柔,难怪能得老安王妃喜欢。”
听着假山外端着物什走过的两名小丫鬟的对话声,云初眼底光束微动,这范语,竟这般得老安王妃喜欢。
待两名丫鬟走过,云初闪身一跃,便到了主屋屋顶。
轻轻揭开一片瓦,顿时光线倾泄,将里面看得清楚。
范语正在给老安王妃放下帘帐。
“近来天暖,王妃应当好睡一些,我就在旁屋守着,若有事,王妃只管唤一声。”语气温柔,倒真叫人挑不出错处来。
直到看到范语掩好房门,出了屋子,又听着隔壁屋子开门关门的的声音,云初这才悄然身一闪,便停在了窗户外边。
她本来闭息暗潜的功夫就不差,更何况如今还有太子相传内力,自然能神出鬼没不被人发现。
“客人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呢。”可是,云初刚站定几瞬,便听屋内传来声音,云初当即苦笑,这范语,才几日不见,便这般警觉,可是刚要动,却又顿住。
因为,屋内似乎多了一道气息。
“你果然聪明不是一般的丫头。”是景知煦的声音。
“安王只需要一个能讨得老安王妃之喜,还能向你通风报信的人,而我,身为范氏在逃的余孽,只想活命。”退去先前与老安王妃说话时的温柔,范语语气凝练几分。
“呵呵……”屋内响起一声轻笑,随即便听景知煦道,“你倒是当真好算计。”
“彼此彼此。”
“竟有几分像某人。”屋内,景知煦的语气里似乎多了一丝叹意,屋外,云初却身子微僵。
“像谁?”范语看着面前几步之遥的安王,蹙眉询问。
景知煦却是摇了摇头,“只是,你少了些她的灵气。”
范语没说话了,看着景知煦半响,这才轻声道,“安王口中所说,难道是云王府的云初小姐。”
“看来,你知道的很多。”
“听老安王妃说过,又多多少少有些流言蜚语进耳,想不听都难。”
屋外,云初又站了一瞬,便悄身走开了,看这两人都不是个省油的灯,而且还谈到她,一定没好事,不听也罢。
云初刚要不动声色的跃出安王府,却被猛然飘来的一道白影生生一撞。
“噗通。”落地的声音。
“什么人?”几乎在同时,方才还安静无声的安王府外院里密密实实落下数十护卫,严阵持剑。
“看吧,丫头,若不是老头儿我身手矫健,你现在就要死在那乱剑下了。”云初身旁,一个白眉白须的老头儿巧笔着看着她。
云初却睨一眼那老头,没好气的白她一眼,“如果不是你突然像鬼似的冒出来,我现在已经出了安王府,而且这位老人家,你搞清楚,是我反应快,先一步将你拉来这暗处藏躲,这才避开那些护卫。”
暗处,云初与身旁的老头儿传音入秘,声色不悦。
方才空中白影一现,二人撞了个满怀,云初当即不好,拉着老头儿一闪,便隐在了暗处。
此时,云初方才所跃之处,那些护卫巡视了半天,都不见人影。
“发生何事?”这时景知煦走了来,对着一众护卫询问。
“回王爷,方才此中有异响,可是不过一瞬,便又没了。”
“学猫叫。”这个时候,暗处,云初对着老头儿道。
老头儿不可置信的看着云初,“你说,让老头儿我学猫叫。”
“难道你想让我们被安王当贼抓住。”云初道,随即又道,“你觉得我的声音像猫?”
老头儿看了云初几眼,这才一拢袖子,正色当当道,“老头儿我一出手,这些人都只能趴下。”
云初笑眯眯,点点头,“对,然后,太子殿下的药师和未来的太子妃夜闯安王府,自此,便名声大躁,众相传诵。”
那老头儿闻言,一直带着轻松笑意的面色一僵,随后有些郁郁然,愤愤“臭丫头,臭丫头……”可是念叨了几句,便以手放于口中。
“喵。”一道猫叫声发出,衣衫更是轻轻一动,远处高墙上便似有黑影飘闪而过。
“原来是猫。”景知煦面色一松,看着一众护卫,“猫叫和异响都分不
异响都分不出?”
“属下等知错,一会定再四下清扫,看有无猫的踪迹。”
“退下吧。”景知煦摆摆手,随即又四下看了一眼,见无异常,这才带着青旁的青树转身离开。
云初和老头儿一直在暗处趴了约莫一柱香时间,这才等到所有人护卫检查之后离开。
云初轻轻伸了个懒腰,这才打算离开,袖子却被人一拉。
“干嘛?”云初道。
“你这丫头,一点没礼貌,知道我是太子身边的药师,也一点不尊重。”
“太子身边的药师我干嘛要尊重。”
“呸呸呸,什么药师,我是他师傅。”老头儿好像有些被云初绕进去了,反应过来,赶紧夸张的朝一旁呸道。
云初好笑,“景元桀的师傅?”随即上下扫一眼老头儿,好笑的摇遥头,“一点不像。”
“当然不像,我比他性子好,长得比他帅。”老头儿笑得眯眯然。
云初双手怀胸,“都一把年纪了,还不害臊。”话落,云初打了个哈欠,转身欲走。
“哎,别走。”又被老头儿拉住,竟然有些别扭道,“好吧,我是他医术的师傅。”
“可是我看来,太子的医术不乍的,从没看他用过。”
“他用不上。”老头儿摆摆手道。
“哦。”云初哦了声,转身欲走。
“诶,我说臭丫头,你走哪里去,我翁老若是一号召,那可是多少人前仆后继,你却还看不上我的样子。”
云初看着翁老一幅我在天下在,我呼万民应的模样,忍不酌笑,景元桀那高冷的性子,怎么摊上这么个有趣的好似周伯通的人物,且他还没影响到一丝半点。
不过,云初是真有些困了,想回府了,摆摆手,“那你去号召吧,臭丫头我,想睡觉了。”
“季舒轩还是我徒弟呢。”翁老一句话,云初脚步一顿,转身,眸中甚有光亮的看着他,“你说,季舒轩是你徒弟?”
翁老很自豪,看着云初的星星眼,又似乎有些不悦,“老头儿我没吸引力,你未来夫婿太子也不吸引你,一听季舒轩那小子,你便来了劲儿。”
“因为他比你们都可爱,来,老头儿,说说季舒轩,你是何时收他当徒弟的,对他的身世啊,性格啊,脾性啊,了解吗?”云初一下来了兴致,也不想着走了。
自从见到季舒轩以来,她的心思其实就糊着,这天下间,真有长得那般相像之人?她也暗中查过,可是没什么突破口,可没想到,面前这个翁老竟然是季舒轩的师傅,难怪,那日她去找季舒轩,太子非要一起,还说他性子古怪,她就想说,太子就算光听传,也不可能这般了解的,竟是如此。
云初这般想着,翁老看向云初的眼神就越发怪异了,好半响,咬了咬牙,似乎下了什么重大决心般,“虽然,我也比较中意太子,他天姿聪慧,奇思异才,常人难比,但是,相较而言,季小子确是更得女子之心,更为温柔,你如果当真对他有意思,我到时就勉为其难的帮你说说好话。”
“呸。”云初听着前一句话还没琢出个道道,听到后一句话便不高兴了,“什么说好话,你哪里看出对季舒轩有意思了。”
“那你问我他的身世,脾性。”
“神医啊,知己知彼,百战不胜不行。”云初反驳道,其实,她自己都知道没什么可信度,每一次看到季舒轩,她都说不出来,心底是何情愫,每一次看到他的笑容,她依然神思恍惚有些分不清……
“还说没意思,你看你这样子。”翁老像是发现天大秘密似的,指着云初道,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的样子。
云初突然一把揪住翁老的袖子,“行啊,你再说,我就将你夜闯安王府的事情告诉太子。”
“你……你怎么知道我怕那小子。”翁老面色忽变,好像自己的惊天大秘密被发现一般。
云初却是嘿嘿一笑,“我聪明啊。”鬼知道你怕太子,随便猜的,这也中。
这翁老儿……
“那小子不可爱,小时候就不可爱。”翁老儿摇摇头。
云初一下兴致更浓,“景元桀小时候,你们就认识了,有多小?他有多不可爱?”
“一点不可爱,毁了我的屋,吃了我的羊,还把老头儿辛苦弄来的药草都给毁掉了……”翁老似乎想到了糟心事,面色一暗,摇了摇头,似乎对景元桀是又气又爱又疼。
啧啧啧,景元桀儿时这般焉坏焉坏啊,结合他现在那高冷的万年冰山像谁都欠他钱的样子,可是一点都不像啊。
“行了,我说你也别担心了,他是太子,有钱,让他赔给你就是了。”云初摆摆手。
“对,你是他的未来媳妇,走,这就代他跟老头儿赔罪。”几乎在话声一落,翁老突然猝不及防的将云初一拉,转瞬间,天旋地转,二人便站在了一处假山前。
云初看着四周,拔脚欲走,“景元桀欠你的,干嘛让我还,什么未来媳妇,我这还没嫁呢,他远远的,连待选区都没进。”
“待选区?”翁老儿一双老而弥坚的眸子睁得亮亮的,看着云初,等她解惑。
云初傲然的一双手一插腰,“待选区,就是备选了。”
“备选?”翁老突然倒抽一口凉气,“你果然还是喜欢我另一个徒弟。”话落,又托腮,“说起来,
“说起来,季小子的确是最佳夫婿人选啊,也不难为你喜欢他。”
“你哪只眼睛又看出我喜欢他,我只是欣赏,欣赏懂不。”
“欣赏?”
“就像欣赏你一样。”云初白一眼那老头儿,突然觉得自己有神经病,跟一个老头儿在这里讨论她喜欢谁的问题,会不会有些渗人,更主要的是,还是在安王府。
这里虽然离方才所待暗处转了几大圈,但是,云初记得,这里就是安王府,当下一拍翁老的肩,“老头儿,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拿一个价值连城的东西。”翁老很快被云初转移了注意力,想到什么,眼睛四处看了一下,便兴高采烈的上前,在假山后不知碰了什么,便见方才还好好的假山缓缓移开,而地上,赫然露出一个一人可过的地道口。
“靠,这是暗道。”云初上前一步。
“嘘,小声一点,这是老头儿我无意中发现的,你小心着跟着来。”翁老冲云初禁声,又小声道。
云初眉心蹙了蹙,看着翁老,“你可不可靠,这里可是安王府,我们进了安王府的地道,如果被人发现……”
“想不想听太子小时候的糟心事。”翁老丢出诱饵。
云初抿了抿唇又朝地道口看了眼,眯眼睛,“这个可以有。”
于是,转瞬间,二人便消失在了地道口。
……
云花衣醒来时,只觉得头昏脑胀,而自己好像浑身无力,不止浑身无力,还,好热。猛然想到,之前她明明站在萧山顶上等人,只是忽到听到一道声音,刚回转头,不消一会儿,好像就晕了过去。
思及此,云花衣面色一变,当即用力攀附着周围,坐起身来。
一间香气靡靡的屋子,四周摆设无处不透着奢靡,而且,远远的,还传来丝竹旋乐与欢笑之声,尽毕不是常人雅致的典调,云花衣到底不是如常的闺中女子,只消一眼,便猜出此处是哪里,当下努力的起身,手也摸向腰间。
没有,身上空无一物,再一看,自己的衣裳都换了,几乎大半个肩膀都露了出来。
是谁?
难道是云初,对,白日里她才这般一出,她如何肯放过自己。
云花衣咬牙,当即对着暗处挥手,这才想起来,罗妖之前告诉她,离京一趟,而她也没要求留下人来供她用。
“秦老爷啊,你别急,我们这里新来了个雏儿,国色天香,肤白貌美,保管叫你今日乐可呵呵。”云花衣正想着,便闻屋外走廊间起,抬头间,原本紧闭着的房门已经被推开,一名笑着的中年老鸨模样的妇人和一名体态肥胖,面目丑陋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几乎在同时,云花衣便瞬间将帘幕放下,轻遮住自己微露的春光,且言辞冷冽,“这里是……”可是下一瞬,却愣了口,她竟然,说不出话来。
竟是声穴被人所控。
这该死的云初,是想做什么。
“瞧瞧,都害羞了,老爷啊,那你慢慢和姑娘谈心,我啊,这就不打扰了。”那中年老鸨说笑着,一语三荡的,别说看美人儿,光听她说话,心都荡漾几分。
门,紧随着关上。
“美人儿,来,先让我看看你美不美,老爷我花高价钱,不美,可是要退货的哟。”那肥胖的中年年子搓着手轻着脚,生怕吓坏美人似的,缓缓走了来,原本垂下的帘幕却突然被云花衣用力一手打开,打开之间,又倾刻落下。
那中年男子面色却是一呆,随即,眼底精光四射,喉结涌动,“乖乖,这么好的货色。”当下,肥胖男子三步作两步,一把将帘幕拔拉开,看着床榻上,衣衫半解,肌肤如血,面色姣美,青丝如墨的云花衣,目光都不会移动了,吞了好几口口水,手这才小心翼翼的朝着云花衣而去。
“走开。”云花衣发不出声音,只能面色恼怒着,身子往里缩,可是缩了半响,床榻就那般点大,而且,她此时又浑身无力,这么涌动着,人没挪动多少,衣衫倒是又退一些,引得那男子面色当即便胀红了,随即一口鼻血都流了出来,当下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朝云花衣扑去。
不要,云花衣在心底呐喊着,心下一发力,腿用力一踢,便将身上那散发着重喘难闻气息的男子给踢了个正当。
那中年男子捂着发痛的档部,当即翻身一滚,滚下了床榻,再看向云花衣时,面上便有了怒意,“原来美人想这么玩啊,好啊……”肥胖的中年男子当即将自己拔了个精光。
云花衣再如何心思诡诈,阴毒,到头来,事情落到自己身上,也是惶怕的,她马上就要是安王妃,今次如果在这里失了清白,那……
只这般一想,云花眼底的泪水便不自觉的溢了出来。
她不要,云初,一定是云初,云初,我若是有什么不测,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
这般想着,看着面前男子那肮脏的身体,云花衣偏开头,用力将床榻上的东西向其扔去,可是没用,而且,浑身的热意也越来越明显,竟如此的渴望……
“原来美人儿也是这般想我的。”那肥胖男子显然已经忍到了极限,当即向云花衣扑过去……
……
刚下了地道,上面的门便倾刻合上,地道内一片幽暗。
“别怕,里面有机关,一会儿我们要出去时,再开就好了。”翁老听着门
翁老听着门合上的声音对着云初道。
云初一笑,“老头儿,是你怕黑吧。”
“老头儿我怎么会怕黑。”翁老反驳道。
黑暗中,云初笑得如水晶光亮,“你不怕,你死拽着我袖子做什么。”
“我是怕你吓得晕过去,我不好跟太子交待。”话声落,翁老自怀中拿出什么,嗤,一声,幽暗的地道内,瞬间亮了起来。
云初看着发着亮光的火烛,没有揭穿翁老,而是道,“这地道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让老头儿你这般怕黑还要大费周章的前来。”
“都说了,老头儿我不怕黑,还有,叫我师傅。”
“凭什么,你又没有教我一星半点什么。”
“凭你是未来的太子妃。”翁老义正言辞,只是,那站着双手叉腰的样子,着实让云初笑了。
云初也双手怀胸,“行,太子如果叫你师傅了,我就叫。”
“这……”翁老当下没声了,可是又好像下不来面儿,道,“那般冷冰冰的,不惜得听。”
“哦。”云初应声,“那找你说的价值连城的宝贝。”这老头这是看不起谁啊。
“走吧,就在前面,老头儿我没事就会来安王府借点用用,这东西啊,也只有安王府有,若要再寻,就要去北拓边域了,那里人多杂乱,不利,不利。”翁老边说着,便朝前走去。
云初打量了下四周,紧随其上,地道显然历史悠久,可是墙壁光洁,地面清爽,显然常有人打扫,也不知道这翁老如何找得此处,而且,听这话里意思,还是常客。
这景知煦若是知道自己家的地道,天天被人这般逛着,东西被人用着,不知作何感想。
“哎,老头儿,你不是说给我讲景元桀小时候的糟心事吗?”云初当然对翁老口中的东西没什么兴趣,忙开口道。
地道空旷,回荡着云初的声音都显得更为清灵悦耳。
翁老这才回了回头,看了眼云初,想了想道,“那小子啊,刚来的时候,不说话,不吃饭,不喝水,不笑,不怒跟块木头似的……”翁老说到这又顿了一下,“哦,我是从山崖边将他捡回来的。”
“山崖边捡回来。”云初纳闷,“那时他几岁啊。”
“五岁,浑身都是伤。”翁老漫不经心道。
云初心头却是微微一紧。
翁老却又话锋一转,“当然,太子没季小子可爱,季小子来的时候,粉雕玉琢,逢人就笑,又爱学,又勤快……不过……”翁老声音又顿住,“他俩第一次见面时……”
“第一见面怎么了?”云初紧跟着问。
------题外话------
你们猜云花衣会如何= ̄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