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夜凉人思仇
“父皇,这密信是从哪里截获的?”上官夜蓝秀挺好看的鼻梁稍微一动,他已经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皇上将书“砰”合上,重重地丢在右边已批阅过的那摞奏折上,盯着白纸上的蓝字,许久后,才说出,“昨日,朕只得密信,未见送信之人。”
“信中应还有其他内容……”上官夜蓝再次拿起密信,放在烛光明亮的地方观察,他眼睛里乍现兴奋,“果然如此,栖运赌场!”
纸的左角落有四个小小的浅蓝色的字“栖运赌场”,上官夜蓝借着灯光才能看清,不然可能真的会忽略这个重要的线索。
“夜儿,你和楼将军明早去趟吧!这次事关江山社稷,不可不信。”皇上抬头看着上官夜蓝,沧桑的脸上起了丝无奈。
“是,父皇。”上官夜蓝应了声便出了殿门。
“时间有多久了……沁河……”
皇上看着半玉,若有若无地叹着。
这边一个黑影从窗户口飞进上官风落的房间里,葶稳稳地站在地上,一个身着深紫,一头黑发的男背正对着她。他正爬在桌子上昏睡,屋里的烛火还没有灭。
葶快速将屋里的蜡烛吹灭,又重新换上了一支新烛。
她走近上官风落,把手中的木盒小心地放在桌子中间,捧着下巴坐在上官风落的对面,眼睑忽闪忽闪地上下跳跃,嘴角弯弯地傻笑。
“风落哥,你真好看。”葶伸出手指慢慢地碰了上官风落的额头。
突然,上官风落的睡眼睁开,就对上了葶收回的手,他朝葶笑了笑,“葶葶,你越来越皮了,竟然捉弄起我来了。”
“风落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来?”葶嘟起嘴,指着上官风落,忙起身,仓促间竟推翻了身下的木凳。
上官风落抬手将葶的手拉下来,“葶葶,从早上起,我就知道你肯定有事来这,我也再等你,也没有真的睡去。”
葶被上官风落这么一说,就更加好奇了,脸上也沾满了开心,“早上是我让丫鬟把你房里蜡烛换成迷烛的,你怎么没有被迷晕?”
“我又让人换回来了,和你的一模一样。”上官风落轻松地说了真相。
上官风落笑声爽朗,站起理了一下身上的紫衣,“况且葶葶,你这次带来的勿生草是真的帮了我大忙,本王可能又要欠你人情了。”
“风落哥,你欠的越多越好,这样你就有理由娶我了。”葶吐了一下舌头,又继续道,“风落哥可以把这株勿生草当作聘礼,嘻嘻。”
“葶葶,不可瞎说。”上官风落不似玩笑的态度,正经地驳回葶的打趣话,悠悠地打开木盒,凝望着里面的那株稀物。
“为什么?我没有瞎说,我就是喜欢风落哥。”葶的声音突然增了分贝,像被刺激到了,眼睛被风硌红,说罢,葶拉开门跑了出去,一个身穿夜行衣的女子融于黑夜之中。
葶一脚踹开了闺门,她走进去坐下,捧起水杯狂饮,两扇门还在空中来回打架。
“葶妹,你被王爷发现了?”月焚正坐在床边照顾灵涵,突然被葶的怒气引了过去。
“风落哥为什么不愿娶我?为什么?”葶把杯子摔在桌上,又倒了一杯,递给了月焚。
月焚接过水,转身看着熟睡的灵涵,眼睛里浮着不知明的情义,他将手指放在嘴上,“嘘,灵姑娘还在休息。”
不是月焚提起,葶才想起床上还躺着一个人,她的思维又转移了。
“是不是因为她,风落哥才不要我?”葶把灵涵指着给月焚看,声音更大了,好像是刻意要吵醒她,好让她听见。
月焚赶快将葶拽到一旁,看着她,“你以后会知道王爷为什么不愿娶你,但绝不是因为灵涵姑娘。灵涵只是他可以随意牺牲的一颗棋子,而你和她是不一样的。”
月焚语气阴沉了下来,顿了顿,“葶妹,王爷所求太多,而你承受不了,你早晚会知道的。”
葶虽然喜欢百毒暗器,可她的心终究是纯良的,月焚也只想保持住她的美好,不想让她去揭过去的伤疤,最后疼的是她自己。
“月焚哥,你今天怎么了?很奇怪。”
“没什么,只是后日就月圆了,心里有些伤感。”月焚看着乌云散去,一轮将满之月挂在夜空中,很是明亮,正因如此,他才更怕这个月圆之夜。
上官夜蓝从王宫回来的一路上,夜深,死静。他永远忘不了那个寒冷的雨夜,乳娘抱着只有七岁的他从冷宫院跑出来,她的浑身上下血淋淋的不整的伤口流着黄色脓水,在雨中冲刷,颤抖,冰水撕着她的伤口,引来一路的蛇鼠,在她身上乱窜食咬,将死前,她只是和甯妃、璃瓷说:“救救这个孩子!”
“沁河,是谁这般害你!”甯妃和璃瓷拼命从毒物群里拉出孩子,却再不能靠近沁河,生生看她被祟物撕吃。
最后沁河也没有说是谁害她。
最后她这个乳娘就这样死在了上官夜蓝的面前,他救乳娘不成,眼睁睁看着她康脏地死去。
他恼为何自己不随她去了?甯母妃倒不如放手让他和沁河一起喂了那鼠蛇。
他知道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是自己的父亲,生母是甯妃,他也知道疼爱他的乳娘死得蹊跷。可皇帝不查,他个孩子无从插手。
长乐宫的那位绫太后仍然锦衣玉食地活着,可是沁河终是赴了黄泉,她还小绫太后一辈呢!
乳娘却从那以后就消失在世上,可是百蛇啃骨的疼他永远记得,他恨王宫,更恨那个三番五次地置沁河于死地的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