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3
“茯苓,这个.......段如是?是个什么人?”杨清一坐在桌子前,托着腮好奇地问茯苓。
“他啊,他是王爷的好朋友,比王爷大一岁,似乎王爷对他有恩惠,不过具体是什么,奴婢也不清楚。”
“好朋友?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一号人物。”段如是?对不起,她只知道秦淮八艳之首柳如是。杨清一看了看茯苓,却发现这小丫头的脸居然红红的。
杨清一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戳了戳茯苓红扑扑的脸蛋,“你干嘛这么一副娇羞的小女人模样?你不会是暗恋那个什么段公子吧?”
“姑娘不要开玩笑!奴婢怎么可能有非分之想?”茯苓急急地解释,“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茯苓抿了抿唇,“只不过奴婢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段公子呢......奴婢平日里都是见不到段公子的,最多也只能远远地看上一眼。所以奴婢一开始也没有认出来,直到看见王爷,奴婢才明白这就是段公子了。”
“奴婢只是对段公子有些崇拜罢了。毕竟段公子这么英俊潇洒......”
“停停停!你能别拍马屁到这个地步吗?”杨清一不屑地道,“还英俊潇洒,我看是风流倜傥才对。”
“姑娘,你可不要小瞧了段公子!”茯苓瞪大了眼睛,“段公子可是京城首富呢,皇上几次欲召他为官,他都拒绝了,说是自己生性顽劣不能适应官场的规矩......而且段公子人英俊,对谁都温文尔雅,从来不会大声训斥下人。”茯苓突然压低了声音,“甚至他在勖勤宫比王爷还要受欢迎呢。”
杨清一脑子里浮现出段如是的那张脸,心里有些好奇为什么这样的人能跟朱由检成为那么好的朋友。他几乎可以说是朱由检的反面,他的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不羁的因子.......
亲近人?
她倒是没有看出来。
她反而觉得,这人虽然看起来是个翩翩公子,对谁都温文尔雅,实际上也许比朱由检更难以亲近。
骨子里都是那样的冷漠......
也许这就是他们两个的相似之处?
朱由检用冷漠拒绝别人,段如是却用微笑拒绝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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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勖勤宫书房——
“这么说来,你就准备把她一直藏在这里?这也太危险了。”
“不会。我已经上下吩咐过。更何况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朱由检低低地说,在段如是面前,他竟然没有用“本王”自称。
“可是魏忠贤那里......你不是也说了吗?她已经引起魏忠贤的注意了,你就不怕他查出点什么,或者抓住什么,去你皇兄那告状?”
“我不怕,皇兄不会的。”
“他当然不会怎么你啊。主要是她啊,她来历不明,说不定就......”
朱由检顿了顿,“我的王府已经在修正,下半年就应该能搬出去了。只要瞒过这六个月,等她跟我进了王府,问题就不大了。”
“我还以为你忘了这档子事,你还记得你要搬出去呢?你还知道你要娶妃?怎么就一点也不上心?今日我去坤宁宫看了,那架势,皇后很用心,你就这个样子?”
“我无所谓。”
“你当然无所谓,只是你有没有想过,杨清一以后以什么身份在王府立足?你的王妃一点也不介意吗?”
见朱由检没有反应,他又接着说:“主要是你心里可明确杨清一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
“我才认识她一个月,”朱由检打断他,“你让我如何确定?我给予她多少信任,她又能回报我多少?我到现在连她的身份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朱由检闭起眼睛,不愿再说下去。
段如是一笑,“说的也是。这个小丫头,身上秘密太多。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在大爆炸中生还,更不知道她的失忆是真是假。”
“但是——”段如是认真地看着朱由检,“她对你觉得没有恶意。这一点我完全看得出来。”
“你倒不如去认真了解一下你的王妃。”他又收起了正经的神色,“她都比你上心。”
“你怎么知道?”朱由检似乎有些惊讶,“你到现在都没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哈哈。”段如是干笑两声,脑海里想起最后杨清一那个略带感激之意的笑容,“我答应了她,不告诉你。”
朱由检斜眼看了他一下。
“对了,那小野猫住在哪?我去会会她。顺便帮你检验一下,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朱由检从里屋抱出飞龙琴,自顾自地开始弹琴。
“喂,你干嘛不理我?”
琴声悠扬,主人怡然自得。
“不是吧,这么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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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清一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发呆,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她回想着段如是的言行举止,心里微微有些异样。这是一个史书没有记载的人,但是他很有钱,那么也就有一定的权力。
昨夜她已经有离开皇宫的意向,也许这个人可以帮她一把,更何况她感觉得出来,他并不反感她。
正在杨清一走神之际,她旁边的秋千椅突然坐下来一个人。
“小野猫,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是段如是。
“我在想你。”她翻了个白眼,懒懒散散的回答。
“哈哈哈。”段如是得意地笑了笑,“怎么,终于知道我的好了?小野猫,告诉你......”
“行了行了,我也就这么随便夸夸你,你就这么随便听听。”杨清一打断他,“还有,你能不能不叫我’小野猫’,我又不是没有名字。”
“那你告诉我呀。”
“你拉倒吧。他没告诉你?”
“你说由检吗?听别人说的有什么意思,我要听你说。还有啊,你就这么怕他?”
杨清一想了想还是开口了:“杨清一。我的名字。现在知道了吧,别再乱叫了。”她顿了顿,“我没有怕他。”
“好咧,清一。”段如是又促狭地笑了笑,“那你干嘛方才不说话,甚至都不看他?”
杨清一不想理会这人故意的亲昵,也不想解释太多,“他毕竟是王爷,我总不好太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