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鬼迷心窍

    我说——“鬼故事有什么好听的，我就给你讲一个真实的故事，这故事是我爷爷讲给我听的，而且就发生在我们章家村青田山脚下的十里长湖一带，我爷爷说，我们村里死了人，大多葬在青田山上，所以，祖祖辈辈下来，这青田山上就葬了不少死人，死人一多，阴气就重，我们村上有个叫赵连生的屠夫就差一点被青田山上的鬼迷死了，有一次，赵连生从一户人家里刚杀完猪回来，天色已晚，他那时候胆子也大，就连夜赶路回家了，赵连生回家的路上必须要经过青田山脚下的一座小山坡，小山坡上有几座孤坟，赵连生当时身后挂着两三斤猪肉，包括一只猪心和一对猪肝，赵连生走近那座小山坡的时候，他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他身上的猪肉，赵连生当时也不敢回头去看，走夜路的时候，一回头看，人头顶上的灵光就不见了，灵光一消失，那祖宗的神灵就不能再来庇佑他了，赵连生当时的心智还是清醒的，他感觉到这一定是遇见鬼了，于是就赶紧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就在他走到松树林时，赵连生发现他眼前的去路突然就消失不见了，眼前一片漆黑，幸亏赵连生当时的胆子大，他随手拿起那把杀猪刀就不停地往前面劈，他劈过的地方就依稀能透出来一些亮光，他当时一点也不敢马虎，一刻不停地往前挥舞他的那把杀猪刀，那一段几十米的山坡路，赵连生足足走了有半个多小时，后来他总算从山坡上下来了，前面的路才亮堂了起来，终于到家的时候，赵连生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两只胳膊就像注满了铅一样，重的举不起来，整个人累得就像散了架一样，第二天起床，赵连生才发现他带回来的那些猪心、猪肝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半斤左右还没怎么洗干净的猪肉，赵连生那次要不是带着那把杀猪刀，他可能就没命了，他杀猪的时候，他的那把杀猪刀上沾满了猪尿，收工的时候，他也没洗，幸亏没洗，洗了鬼就不怕杀猪刀了，鬼最爱干净，就怕人和畜生的屎尿，这也是赵连生命不该死，他平常杀完猪都是要洗杀猪刀的，可他那天多喝了点酒，就忘了洗杀猪刀了，没想到，这个小小的疏忽，却救了他的命，这真是祖宗显灵了！

    我爷爷还给我讲过我们村一个叫施金菊的接生婆被鬼叫去接生的事，那天晚上，施金菊刚吃过晚饭坐在家里，这个时候，有个打扮得很体面的老婆婆来她家里，施金菊从来没见过这个老婆婆，于是就问她找谁，那个老婆婆就说“我家媳妇要生了，我听说你会接生，所以就找你去帮帮忙！”

    施金菊当时也没怀疑有什么不对劲（后来她才想起来那个老婆婆在灯光下面没有影子），她以为这老婆婆是邻村某个人家的，所以，就跟着她去了，一路上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施金菊问了老婆婆好几声“到了没有，到了没有”，老婆婆就说“快到了，快到了”，后来总算到了老婆婆家里，施金菊发现这户人家里富丽堂皇，堂前点着两对非常大的蜡烛，还有数不尽的丰盛菜肴，施金菊当时就想“这户人家怎么这么有钱啊，她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附近有这么一户人家呀！”

    老婆婆给施金菊端过来一碗长寿面，要施金菊坐下来吃碗面条先歇歇，施金菊当时就有点怀疑不对劲了，怎么给人接生孝要吃长寿面的，我们这一带可没有这个风俗啊！

    施金菊当时就坐下来朝凳子底下用反手一摸，施金菊说她曾听她父亲说起过，如果真遇到鬼，你用正手是打不到也摸不到的，只有用反手才行。

    施金菊反手往凳子底下一摸，摸到得是一片毛草地，然后再看老婆婆端到她面前来的那一碗面条分明就是一条条还在蠕动的蚯蚓，施金菊马上意识到她是遇见鬼了，她当时意识还算清醒，就跟老婆婆撒了个谎说“我要回去一趟，忘了带接生用的红绳子了”

    那个老婆婆就问她拿红绳子干嘛？施金菊就说，红绳子吉利，能保佑母子平安，她得马上回家去拿，要不等一会孩子要生就来不及了！

    那个老婆婆就对施金菊说“那你快去快回，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来时的路你还记得吧？”

    施金菊急忙说“不用送，不用送，我记得路！”

    老婆婆就说“那我给你路上留着灯吧，你来的时候只要看见这路上的灯就能找到我家了！”

    施金菊还没等老婆婆说完就急忙走出了那户人家的家门，回去的路上，施金菊两条腿直打哆嗦，她也不敢回头看，因为她听父亲说过，走夜路千万不能回头看，一回头看祖宗神灵就不能保佑你了，施金菊身上的汗珠直往下淌，就跟刚从河里洗澡回来似的！”

    施金菊当天晚上就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昨天晚上那个来找她的老婆婆生气地对她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胆小啊，我好不容易请你来我家帮我媳妇接生，你怎么去了就不回来了，害我媳妇差点难产！

    第二天，施金菊沿着昨天晚上的路又走了一遍，到了才发现那里竟是一个坟墓，施金菊早就做了准备，拿出蜡烛、香和纸钱来好好地朝坟墓拜了拜，施金菊对这坟墓里的老婆婆说“不是我不想给你家媳妇接生，我实在是害怕呀，我们人鬼有别，我今天给你烧些纸钱，你就放过我吧！”

    方晓峰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我说——“后来，后来施金菊被鬼请去接生的这件事就在我们村传的沸沸扬扬了，所以，我们村里的老头老太就更加迷信了，这可是发生在我们村上货真价实的真事啊！”

    ——“不会吧，不会真有这种事吧，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信不信由你自己，反正我没有骗你，这都是我爷爷亲口对我说的，我爷爷还给我讲过另一个故事，我们村有个姓王的人在江西采药的时候遇到了一件奇事，有一次他在一个凉亭里避雨，那天雨下得真大，天上轰隆隆的雷声不断，而且一个闪电接着一个闪电，看起来挺吓人的，更怪的是这闪电在天上劈出了一个明显的“王”字形，这样的情况连续出现了几次，躲在凉亭里的有个人就忍不装了一声，“姓王的自己勇敢点站出来，别连累了我们大家”，我们村那个姓王的是个老实巴交的厚道人，就流着眼泪走出了避雨的凉亭，一个人站到雨里去接受老天爷的惩罚，结果，轰隆隆一个大雷很快就劈了下来，躲在凉亭里避雨的人全被雷劈死了，倒是姓王的捡回来一条命，后来，我听我爷爷说，姓王的祖上从清朝开始就是治病救人的中医世家，这老天爷看来真是显灵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方晓峰竟被我说得故事逗乐了——“靠，还有这样的事啊，那躲在凉亭里避雨的那些人一定是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缺德事才会遭此报应的，这总得有个说法吧？”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