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05 再临
太阳西斜。
火堆中的木柴劈啪作响。
陈征坐在一块圆木上,一边烤火一边用树皮绳编织着什么。
随着草绳在来回穿梭,陈征手中的东西也渐渐成型了,那是一块排球大小的圆形树皮“布”。
说是“布”,但实际上由于树皮纤维过于粗糙的原因,这块“布料”可是硬得很,甚至比家里用的草席、凉席之类的东西都要硬——至少席子能卷,而陈征编的这块树皮纤维“布”甚至硬得连弯曲都有些困难。
其实将树皮纤维撕得更细,然后用更多时间去编织的话,陈征也能编出相对柔软的席子。不过现在这种硬度却是他故意这么做的。
当两块香瓜大小、中间有个小窟窿的圆“布”编织好后,陈征拿起了旁边的木棍开始组装。
那根一根一米多长,把手处较粗往下渐细,到最下方干脆变成了根比较尖锐的“矛头”,而且下半部分陈征还用火给熏烤干硬碳化了,这就让这根手杖更像是短矛了。
木棍下方,砍了一圈许口,三根较细的树枝牢牢的捆在豁口上,下方分岔开去,让这根木棍看起来很像是有着四个尖的“叉子”。
陈征拿着“叉子”,将它中间的矛尖插进编好的树皮纤维“布”中间的孔中,然后另外三个“叉尖”跟“布料”周围留出来的绳索捆紧。
这样,一根轻便、坚固又能借上力的雪杖就做好了。
其实最开始陈征是被现代产品所误导了,毕竟现代生产的雪杖在杖尖部位的雪轮比较小,所以陈征也是按照印象中的雪轮大小来雕刻的。
但岂不知现代滑雪场中的雪不是很厚,雪轮所提供的阻力不是来源于雪,而是来源于大地,雪轮会将积雪压缩,直至压缩到被脚踩到差不多的程度才开始提供阻力,而此时雪杖尖端的部位常常是插入泥土中的。
而陈征现在所面临的环境却不同,大部分地方的雪都可以直没膝盖,稍微窝风点的地方,雪甚至厚得没胸!!在面对这么厚的雪时,现代雪杖的雪轮大小可就捉襟见肘了,拄在地上会直接没顶,几乎提供不了什么阻力。
最后陈征这两根雪杖的雪轮,其实借鉴了踏雪板的概念,就是那种穿在脚上类似网球拍一样的东西。
之所以是现在这巨大如球拍的样子,是因为只有这么大的面积才能够提供稳定的阻力。
当两根雪杖全部完工之后,天上的恒星也渐渐沉入地面了。
夜幕降临。
暗紫色的天空中满是陌生的星斗,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陈征他已经不在地球的事实。
陈征端着鱼汤,坐在一块边角料木桩上,一勺一勺的品味着得来不易的食物,望着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里的空气比帝都清新得多,正是人们所标榜的完全天然无污染,可呼吸起来却是那么的冰寒刺骨。
火堆里的柴火噼啪的响着。
几块带冰的木柴让火堆散发着阵阵浓烟。
热烟上方,几块摸着一层白色的粗盐沫,大约一指厚的鱼肉吊着,随着烟气的热量慢慢干燥、成熟。
吃完了晚餐,陈征稍微收拾了一下东西,将造好的滑雪板和雪杖放到干爽的木头架子上,这才拎着几块温热的石头钻进雪洞中。
……
毫不意外的,陈征再次出现在那个蓝色的梦境之中。
熟悉的空间中依然充斥着蓝色的光芒,“双核”星系正漂浮其中缓缓的旋转着。
虽然白天没少动用光剑,但这一次似乎对这个空间的影响并不大,只有偶尔出现的一丝丝类不均匀的波纹告诉陈征,白天的锻炼并不是在做无用功。
不知道为什么,陈征总觉得那神秘的“双核”星系之中,有什么更深的东西,那也许就是他尚未发现的秘密,关系到整个蓝光视界的秘密。
……
第二天清晨。
陈征早早的起床翻动着火堆。
经过一夜的低温,篝火已经熄灭了,只剩丝丝淡淡的青烟冒出来。
昨天挂在火堆上的鱼肉已经熏好了,陈征试着咬了一口,有点凉、也有点咸,最大的问题是烟熏味太重,有点下不去口。
不过味道这种东西在生存面前就算不了什么了,有且只有这一种食物的陈征毫无选择的余地。
随便喝了点鱼汤,从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之前编织雪杖的雪轮时顺便编出来的眼罩。
这眼罩粗糙得很,带在眼睛上鼻梁、鬓角和耳朵都很磨得慌。不过这个简陋的眼罩可以降低陈征眼部的通光量,在巨量光污染的雪地上保护他的眼睛,以防被光刺激出雪盲症。
陈征把滑雪板放在地上,脚踩上去之后用树皮绳从之前雕出来的孔洞中穿进去,绑好。稍微抬脚试了试,棒得还挺牢固的。
换上滑雪板,拿上雪杖,带着并不防风的破烂“防风镜(眼罩)”,身穿打着补豆欠着一条条破布的黑西服……
……这形象简直绝了,扔随便哪个滑雪场里绝对都是众目焦点。
“出发喽!”
陈征走上了没有踩过的雪面,积雪被滑雪板压得咯吱吱的直响。
完全没有人经过的雪,在太阳的照射下形成一层比较硬的雪壳,用力撑一下地面,翘起的滑雪板前端就会在前进中破开雪壳,令人有种破冰船一样乘风破浪的感觉。这种爽快的感觉,在熙熙攘攘的滑雪胜地可是感受不到的。
双手向后撑雪杖,膝盖微弯,光滑的木板在雪面划过,随着陈征的熟练度慢慢上升,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不多时就已经看不见身后的海岸线了。
顺着地上的痕迹一直向前滑行,冷风在脸颊边吹过,好像小刀子在脸上来回切割一般。
身上有着外形科技的黑西服,所以并不冷。但是没有被外形科技包裹的鞋子和露在外面的头、手,在这样的速度中很快就冷得开始麻木了。
“呼……”
陈征深深的叹了口气,就在他觉得有点挺不住了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那片没有积雪的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