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十九路军

    之所以孙斌的表现会让一旁的赵菲雪感到大吃一惊，是因为在赵菲雪固有的印象当中，作为一个富家子弟的孙斌，平时连刀都没有摸过，胆子小的很，现在摆弄起枪来却非常地熟稔，大大地超乎了她的意料。

    刚才还在质问孙斌是否要对自己图谋不轨的赵菲雪，在这个时候，却用三分惊讶七分好奇的口吻，问询道：“孙斌，你以前连宰杀一只鸡都不敢，现在摆弄起枪支来却是如此地驾轻就熟，我怎么才发现呢？”

    此前在东华大学的宿舍楼下，当孙斌打开了手中提着的黑色长方形的皮箱子，赵菲雪看到了里面装着的是一支德产的毛瑟步枪，以及不少的子弹。

    当初，她误以为一旦中国两国的军队在上海的闸北地区交战，孙斌要把枪支弹药送给在前线打仗的中国军队士兵呢，可是直到现在，她这才明白过来，孙斌是要自己使用这一支德产的毛瑟步枪，去跟随时都有可能会对他们所在的这个天通庵车站大楼发动进攻的日本军队士兵打仗。

    往枪膛里面上完了子弹并拉上了枪栓以后，孙斌看到此时的赵菲雪完全没有了刚才恐惧的样子，现在的她却跟一个好奇宝宝似的，这才不以为然地回答道：“赵菲雪同学，以前的我连一只鸡都不敢宰杀，并不代表我就不会鼓捣枪支弹药了啊，这两件事情并不存在必然的关系吧。

    “对了，你应该听说过这样的一句老话吧，叫做‘杀鸡焉用牛刀’，我孙斌就好比是一支锋利无比的牛刀，是专门用来对付小日本鬼子的。我会的东西多着呢，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到时候肯定会认为我这个男朋友，是一个不可多得国家栋梁之材。”

    当孙斌回答完毕了以后，倾耳聆听的赵菲雪当即就认为，孙斌这是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问也也等于白问，还不如不问，就此闭上了嘴巴，漠然以对。

    不过，在赵菲雪的心里头，却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对眼前这个由于输掉打赌的关系而成为了她男朋友的孙斌，平添了几分欣赏和仰慕之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赵菲雪愣神的这几分钟的功夫之内，孙斌突然听到了从楼下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有些凌乱的脚步声，虽然发出来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凭借着他敏锐的听觉还是可以隐隐约约地听得见。

    于是，孙斌立马就提高了自己的警惕，当即就半蹲下身子，转过头去，冲着站在距离他两米开外的赵菲雪，先是把右手的食指放在嘴巴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随即，他便轻声细语地提醒道：“嘘，赵菲雪同学，你赶紧跟我一样蹲下来。我隐隐约约地听见了一阵凌乱不堪的脚步声，夜里都这么晚了，一般人是不会往这边来的。

    “根据我的猜测，向咱们所在的这个天通庵车站大楼靠近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已经开始进攻闸北地区的小日本鬼子的海军陆战队士兵，咱们必须要隐藏好了，万一先被他们给发现了的话，你的小命估计就没了。”

    只待孙斌提醒的话音刚一落，被吓得花容失色的赵菲雪，片刻的功夫豆不敢耽搁，赶紧半蹲了下去，并小心翼翼地挪动自己的身子来到了孙斌的旁边。

    刚才，赵菲雪还害怕孙斌对自己图谋不轨呢，现在缺乏安全感的她，倒是认为，自己能够跟孙斌靠得近一些，可以让自己增加一些安全感。

    紧接着，孙斌突然又听到了一阵此起彼伏的脚步声，跟刚才传来的脚步声不是一个方向，好像这两拨人是在相向而行的。

    就此，他便暗自断定，十有八九是驻守在闸北地区的中国军队士兵，以及进攻闸北地区的小日本鬼子的海军陆战队士兵，都在同一时间朝着他跟赵菲雪所在的这个天通庵车站大楼赶了过来。

    念及至此，半蹲着的孙斌就慢慢地挪动身子，来到了靠近房间临街的一扇窗户前，他缓缓地抬起头来，在窗户上露出了小半个脑袋，往外边的大街上仔细地打量了几眼。

    果不其然，即便是在凌晨一点多钟的时间，天色已经是一片漆黑，不过位于三楼房间里面的孙斌，借着夜空之中黯淡的星光，他还是清晰度看到了大概有三十多名穿着第十九路军番号军服的士兵，携带着武器弹药冲进了天通庵车站的大楼。

    与此同时，孙斌也发现了在与他们所在的这个天通庵车站大楼，隔着一条一百多米宽的大马路的另外一侧，也是一些临街的店铺，不过现在几乎是已经关门大吉人去楼空。

    他目测了一下，大概有上百名的日本海军陆战队的士兵，在对面大概有三百多米的地方突然就停止了前进，并且以十几个人为一个小组，分散着钻进了大街对面的那些方门洞开的店铺之中。

    不过，让孙斌感到有些奇怪的是，他跟赵菲雪所在的这个天通庵车站大楼四周几百米开外的地方，都响起了枪炮声，未有他们这个地方竟然没有任何的动静。

    待他转念一想，或许现在就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此时此刻，在他们的对面十几家两三层楼高的店铺之内，分布着上百名的日本海军陆战队的士兵，而他们所在的这个天通庵车站大楼也进驻了三十多名十九路军的士兵，大概只有一个排的兵力。

    两相对比了换一下，孙斌觉得敌我双方之间的兵力还是有些悬殊的，在这个时候，他必须要帮助已经进入到天通庵车站大楼的十九路军的中国士兵一把。

    正所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在此时的孙斌看来，隐藏在暗处的他，必须要主动出击，争取对面的那一百多名日本陆战队的士兵还没有做好猪呢比之前多干掉几个才是。

    想到了这里以后，孙斌便把左手握着的那一支德产毛瑟步枪，搁在了临街的窗户上，而窗户朝着外边只露出不到十公分的缝隙，如果有人从外边不认真仔细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