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最大赢家

    康成皇帝看着下面跪了一地的臣子，他思忖着，启用宁国侯确实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他不用担心宁高博会成为太子或者是四皇子的人，自己的安全只有交到可靠的人手里，才真的安全。他立即作了决定。

    “宁家，自我后梁开国以来，一直身负重任，为保我后梁国泰民安鞠躬尽瘁，宁国侯刚正不阿、忠君爱民，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今日，朕便册封宁国侯为金吾卫大将军，从二品，享正一品俸禄，掌管京都所有禁军，负责宫中、京都巡警、烽候等事宜，望宁卿家莫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

    宁高博立刻行礼谢恩，“老臣遵旨！谢皇上恩典！”

    康成皇帝又吩咐道，“沈爱卿爱女被刺一事，由刑部着手调查，各部门须全力配合，务必尽早查出真相。”

    刑部尚书上前领旨，沈思明则磕头谢恩。

    宁高博知道，康成皇帝的内心还是忌惮自己的，究其原因还是当初五子夺嫡时宁国侯府的立场。先别说他宁国侯的身份，就他曾担任太尉一职来看，让他当从二品的金吾卫大将军确实委屈了。然而他宁家忠的永远不是哪个帝王，而是整个国家，忠的是天下的黎民百姓。既然只是封了个从二品的官职，但是，康成皇帝又特许他享正一品的待遇，这纯属打一个巴掌再给个甜枣了。

    不过金吾卫大将军一职，虽然官阶不高，职权却是很大的。

    而对于沈思明来说，虽然宁国侯府重新被皇上启用，然宁国侯不过是从二品，论官阶还在他之下，对他来说还构不成太大的威胁，而自己和宁家毕竟是姻亲，只要有心改善，拉近关系也不是不可能，起码舒儿不是还活着吗。宁国侯府的特殊，让他不能拿宁高博当下属看，他已决定以后和自己的岳父多走动走动。

    不管怎么说，起码从表面上看，宁国侯府成了最大赢家。

    揽月殿。

    婉贵妃正坐在正殿等着萧南辰下朝之后过来用膳，自萧南辰搬离揽月殿以来，他一直是过来陪婉贵妃用早膳的。然而已经过了辰时，却还没有传来下朝的消息。

    “来人，赶紧去太和殿看看，四皇子殿下怎么还没过来。”婉贵妃等得有些焦急，都已经派人去看了几次了。

    正说着，一个纤长的身影迈入殿中，清冷的声音正是属于婉贵妃此时心系之人，“母妃不用派人去了，儿臣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正是他的外祖父贺兰擎苍。

    “辰儿，今日怎得现在才过来？母妃还等着你用膳呢。”她说着便看见了萧南辰身后的人，“父亲也过来了？一起在揽月殿用膳吧。”

    贺兰擎苍身为臣子，见着自己的女儿依然还是要行礼，他恭敬地说，“臣参见贵妃娘娘。”

    “父亲不必多礼。”婉贵妃用眼神示意自己的贴身丫鬟冰兰上前去将贺兰擎苍扶起，自己又问道，“父亲今日怎么和辰儿一并过来了？”

    贺兰擎苍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是他最为自豪的女儿，她眉目如画，风姿卓越，是天生的尤物，除了美貌以外，她的才学更是获得了皇上的赏识。她十六岁进宫，不久便获得了皇上的青睐，由贵人直接册封为贵妃，如此盛宠，在后宫中再无第二人，即便是皇后，见到她也礼让三分。她在后宫本就地位极高，又替皇上诞下了四皇子，四皇子好学聪慧，虽然皇上早就立皇后之子为储君，可他对四皇子的重视丝毫不亚于太子。四皇子是婉贵妃的骄傲，更是贺兰家族一心辅佐的主子，也正因为他们母子贺兰家族才获得皇上的信任从而被委以重任。

    贺兰擎苍用眼神扫了扫立着的宫女太监，婉贵妃知道他的意思，立马屏退了左右。

    “父亲，有何事但说无妨。”

    贺兰擎苍这才开口，“贵妃娘娘，今日在朝堂上，沈相向皇上告发说有人曾刺杀过沈小姐。”

    “什么？”婉贵妃花容失色，惊呼道，她第一反应便看向了自己的儿子，还别说，连她第一反应都是自己儿子干的，更别说是皇上了。沈云舒这臭丫头，自己不死便也罢了，还要惹得自己儿子被皇上怀疑，真是个扫把星，这么想着她不禁怒从中来，“哼！那为何那贱丫头没死？”

    萧南辰在一旁淡淡地说道，“或许命不该绝吧。”

    婉贵妃有些忧心，只要一切和四皇子有关的事，她都会非常重视，“辰儿，皇上可是认为是你所为？”

    萧南辰眸中微冷，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却并无任何担忧，“父皇向来多疑，无论是不是儿臣所为，父皇都会认为和儿臣脱不了干系。”他随即对贺兰擎苍说道，“外公，最近让下面那些人都小心一些。”

    “是。”贺兰擎苍接着将今日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婉贵妃，“今日，皇上重新启用了宁国侯，册封其为金吾卫大将军，享正一品俸禄，看来，皇上最信任的还是宁国侯府。”

    听到这个消息，婉贵妃是真的有点坐不住了，宁国侯府和沈府的关系她是知道的，皇上这举动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好的预兆，“什么？皇上竟然启用了宁国侯？宁国侯可是那沈思明的岳父，皇上这是在打压我们贺兰家吗！”

    贺兰擎苍又提醒了一句，“宁国侯可是沈大小姐的外祖父。”

    婉贵妃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她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不可，听说那沈云舒从小天资愚笨，大字都不识几个，性格又是胆小懦弱，这样的女子怎么配嫁给辰儿，更别说还是正妃。本宫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的。”先别说沈云舒是沈思明的女儿，就是今日辰儿因她获罪，婉贵妃就已经把她恨上了，更何况她根本不相信，沈云舒嫁给四皇子之后会没有异心。

    沈云舒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人恨上了，不过她也不算太冤，横竖这告状的主意是她给沈思明出的，她也不算无辜了。

    “辰儿，你说呢？”婉贵妃转过头向萧南辰询问道。

    萧南辰幽深的眸子中尽是深深的玩味，他回想起那晚他看见的那张明眸皓齿的小脸，她的五官很精致，她的表情很丰富，有倔强、有不屑、有恨意、有鄙视，却独独没有恐惧和怯懦。他将她压在身下，虽然只是片刻，可怀中的软玉温香却让他莫名生出一丝不舍。他突然有点期盼看到她真的嫁给自己时她的反应，她会害怕吗？

    沈云舒，你不是说你没了嫁予之意吗？那我便娶了你又如何？

    “胆小怯懦……我看倒未必，传言未必都是真的。今日，宁国侯已经非常明确地表示他将作为沈云舒的后盾，娶了她，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见自己的儿子竟对娶沈云舒这件事不再持反对态度，婉贵妃失声道，“辰儿！你疯了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贺兰擎苍倒觉得四皇子的想法不无道理，是成大事者应有的权衡，他安慰婉贵妃道，“贵妃娘娘稍安勿躁，微臣觉得，四皇子殿下考虑的不无道理，沈小姐的背后是宁国侯府，若沈小姐能嫁给殿下，或许咱们能多和宁国侯府走动，这宁国侯府可不是区区一个左相府可以相提并论的。即便不行，也能叫他们不和殿下作对。”

    婉贵妃还是不同意，天知道她有多讨厌沈云舒，“不行！本宫不允许！”

    萧南辰也不争辩，只是淡淡地说道，“这件事母妃便不用操心了，自有父皇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