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阿秋

    原来方才浮在半空中的花朵都是阶梯，踩着这个花阶才能去到菊花上。秦桑每踩过一朵花，脚一离开，花朵就飘散开来。爬得越高，身旁散开的花瓣就越多，到处都是淡淡的香气。提着花灯的鸟儿就在花阶的两旁给秦桑照路，水池里的花朵依旧“滴滴答答”奏着乐。

    “都坐下吃吧。”菊仙站在菊花的中间。

    秦桑踩在菊花上，菊花的中间放了一张长桌，花仙们随意坐着。桌上摆着一些秦桑没有见过的菜式，酒杯和碗都是半开的花苞。秦桑小心翼翼得坐下，打量着桌上的菜。秦桑夹了一块鸡放在嘴里，肉质鲜嫩，还有着一股子桂花的香味。

    “你真是暴殄天物。”秦桑见古月筷子也不用，就伸手抓起剩下的整只鸡啃了起来。

    秦桑见到一个半开的荷花苞里有一红一黑两尾金鱼，像是活的还在游动。

    “这个也能吃吗？”秦桑看着菊仙。

    “来，你尝尝。”菊仙夹着一片鱼鳍放在秦桑碗中。

    秦桑仔细看了看才放进嘴里，满嘴的莲子甜味，还有一丝荷叶的清香，这金鱼是莲子做成的。秦桑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甜甜的。

    “这是菊花蜜，可还好喝？”菊仙看着秦桑只尝了一小口，小心地问道。

    秦桑笑着点点头，把杯中物一饮而尽，菊仙才展露出笑容。秦桑贪心得每道菜都吃了一点，各式各样的花做出的菜，各种各样的花点心，吃的秦桑肚子滚圆。

    “菊仙，我要带这丫头回去了。”古月见秦桑和花仙们踢毽子，荡秋千，玩的有些累了。

    “是了，赶紧回去吧，这次可不能糊涂。”菊仙说道。

    古月带着秦桑同花仙们告辞后，就出了百花园。

    “你不是说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我回去时会不会已经天亮了？”秦桑担心着。

    “说是那么说，谁知道天上一日到底人间是多少个时辰，放心吧，还没天亮呢。”古月说道。

    “原来都是你胡诌的。”秦桑翘着嘴说道。

    古月懒得搭理她，只是见到秦桑翘起的小嘴，心里舒了一口气。秦桑终于是放下了桃儿的包袱，能够好好笑一笑了。

    秦桑一觉起来见狐狸已经不见了，阿秋轻手轻脚得在擦桌子。

    “你怎的在房里？”秦桑见着阿秋就想起桃儿，总觉得这个丫鬟愚钝。

    “我，我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啊。”阿秋手里捏着抹布，有些紧张。

    “你可是要与我同床共枕？谁许你进来的？”秦桑心里越想越不顺气，说的话也气愤起来。

    “自从李管家让我来服侍小姐后，我就没了别的活可干。阿秋从小就是个孤儿，被人卖到秦府，夫人念我忠心才让我来伺候小姐。可除了帮小姐打水梳洗和整理屋里，就闲的发慌。我是个下人，又受了秦家恩惠，李管家说人要知恩图报，我不帮小姐做些事，心里就空落落的。”阿秋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

    “桃儿平日里也不是时时跟着我的，你做了我的贴身丫鬟，那些粗重活自然用不着你，你去花园踢毽子，和小丫鬟去碎嘴几句，哪会闲的硬要给我擦桌子？”秦桑心里一下软了下来，自己待桃儿是不同的，到哪都爱带着桃儿，好吃的好玩的也总想着桃儿。本就看阿秋不顺心，连穿衣梳头都不要她伺候，也是够闲的。阿秋来秦家的时日也不短，可以前秦桑甚少同她说话，今日知道她是孤儿，觉着自己方才的话说重了。

    “小姐，我知道，桃儿姐是跟着你从小一块长大的，你们两亲近。你的习性我都摸不清楚，也笨手笨脚的。我不该进来收拾屋子的，我以后会等小姐出去后才来收拾。”阿秋的眼泪一颗颗掉下了，转身走了出去。

    “阿秋，等会。你去打水来帮我梳洗吧，今日你给我穿衣梳头，摸不清就要多听多看，你还总躲着我，还怎么知道我的习性。”秦桑坐在床上喊道。

    阿秋一听心中立刻欢喜起来，拿起衣袖揩干净眼睛，就雀跃着打水去了。

    秦桑躺在床上，眼睛眨巴了两下，想起桃儿了。秦桑又看了看空着的笼子，这狐狸去哪了？

    “小姐，方才遇上李管家，他让我告诉您，张家的公子还有伊公子在厅屋等着您呢。”阿秋端着水盆走了进来道。

    阿秋小心翼翼得帮秦桑穿上衣物，又轻轻得梳着秦桑的发丝，生怕扯疼了小姐。秦桑一见阿秋这个样子，心里就堵得慌，果真是不如桃儿大方。

    “阿秋，你很怕我吗？”秦桑压着身上的难受劲轻问。

    阿秋认真得梳理着发丝，被秦桑这一问，惊慌得抬起头看着秦桑，遂即摇了摇头。

    “我看你是年纪太小，做不惯这些事，明日我还是让李管家换别人来吧。”秦桑想着阿秋这样诚惶诚恐的样子总是让人感觉不舒服，既然做不来，就换做的来的人伺候好了。

    “小姐，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说我就是了。你要是把我换走，我就真没有活路了。”阿秋说道。

    “只是让你去做你以前做惯了的事，哪里会没有活路呢？”秦桑越发不喜欢阿秋，总是一惊一乍的。

    “自从李管家让我来伺候小姐，我就不同丫鬟们住下人房了，吃穿用度都要好得多。以前的姐妹都不搭理我，还常笑话我笨拙，说小姐早晚要把我赶出来。如今小姐现在真要把我赶出去了。”阿秋说道。

    秦桑听着，想起桃儿也曾说过，很多丫鬟老妈子都势利得很。要是性子软弱，主子又不护着的下人，她们可是变着法戏耍。阿秋被差遣来伺候小姐，这可是好事，没轮上她们，她们哪里看得过眼？

    “接着梳头吧，还有客人等着我。”秦桑说道。

    阿秋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忐忑不安得帮秦桑梳着发髻。

    厅屋里坐着张延和伊文，秦桑睁大眼睛望着伊文身旁的姑娘。

    “原来你在这。”秦桑看着伊文身边的姑娘说道，这不就是胡玮。

    “今日是来同你辞别的，我同舍妹要赶回都城去。”伊文说道。

    胡玮听到伊文说舍妹，一脸不情愿。

    “你是来同我爹爹辞别的？”秦桑问道。

    “我已同秦老爷说过，秦老爷请我临走之前再来秦家陪他小酌一番。”伊文说道。

    “想来看桑儿就来看桑儿，扯上秦老爷做什么？”张延调笑道。

    “张公子真性情，有什么说什么。”胡玮也笑着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