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自相残杀
风暴逐渐成型，轰鸣声响彻大地，飞沙走石，到处都是急流的狂沙，一层带着一层，几个人的悄然消失更是将众人的恐惧无限放大。
这是一场灾难，有些人不死在鬼怪手中却被卷上高空，强大的气流硬生生将它们的身躯撕扯开，血珠洒遍了高空，被强风吹的到处飘，整个世界化为一片血色，犹如一幅画卷。
那些没有持着神物的人疯狂的朝有神物的人靠近，甚至有的伸出手想要夺走，他们只明白，掌握这些东西生命便有了保障，掌握这些便掌握了自身性命……
最终，这里产生了混乱，人与人之间产生了内斗，那些想要活命的人如同一位亡命狂徒，死命的想要夺走身边有人所持的神灵遗物。
“干什么！”
风暴中，朱帽愤怒咆哮，他手中的青铜宝剑犹如是世界上最锋利的神器一般，整个剑身散发出一种凌厉的气息，将一切都给割裂开。
所有的尘沙在接近他时都被泯灭，青铜光泽灿烂无比。鬼怪临近，剑身轻微颤抖，一道长虹剑气激荡而出，鬼怪消失不见，虚空中留下几滴黑色的血液。
然而此时却有两三个人扑上去，想要抢夺他手中的青铜宝剑，三个人的眼中尽是癫狂，像是神智被影响了一样。
青铜宝剑在普通人的面前似乎并无多大用处，不会发出神异效果，在普通人面前青铜宝剑仅仅只是一柄锋利的宝剑，只有在面对非凡力量的时候才会爆发神威。
为了活着朱帽咬牙，一剑贯穿而出，剑术出奇的好，直接刺穿了一名同学的头颅后拔出，一道血箭迸射而出，血红染尽了朱帽的衣衫以及他更加狰狞的面孔。
另外两人似乎所有人都被朱帽的动作给震慑住了，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眸中多了许多清晰，同时也多了一抹惧怕。
躺在地上的尸体逐渐陷入沙中，连带这血液都消失不见，仅剩小半个身子被朱帽踢开，沙层下传来吞咽的声音，众人浑身发毛。
“你……你杀了他。”一名胆子微小的男生指着朱帽颤巍巍的说。
他们就算想要抢夺他人的神灵遗物，但也未曾想过要将对方杀死，然而朱帽却不顾旧情，直接出手，一剑贯穿了昔日同学的头颅，没有半丝的犹豫。
朱帽剑一横，横握在手，眼神十分淡然，从中没能看出半点的感情，唯有强烈的求生欲望。
仿佛……仿佛为了活下去，他可以放弃一切，那是一种如此的目光，黑色的眼珠冷漠无情，唯有手中一剑。
望着有过想要抢夺自己手中神物的同学，朱帽咧起了嘴角，淡淡道：
“抢我神物如杀我性命，死不足惜。”
“可你也不能杀了他啊！”那人话都说不利索，浑身都在发抖，这段话说了好久才说完全。
朱帽冷冷的看向他，身子再次走动起来，他直径走到了浑身都在胆颤的人面前，这是他的同学，大学期间与他关系普通，但绝对没有什么得罪的地方。
只见他手中的剑再次贯穿而出，一道血花绽放，那名同学的心口上插着一柄青铜宝剑缓缓的倒了下去，另一端握着把柄的人是朱帽。
那人眼睛瞪的老大，不甘的看向朱帽，身体缓缓的倒了下去，耳边传来了朱帽淡淡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可惜他只能听到一半，就无力的陷入黑暗中。
“扰乱心智，该死。”
朱帽再次抽出青铜宝剑，狰狞的面孔上却又毫无感情可言，他环视四周，身边的人全部被他的凶戾所震慑，一言不发。
至于最后剩下的一人，朱帽一把把他推了出去，无穷无尽的妖魔聚集在一起。
“不！”
紧随着，一只冰冷干枯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这只手没有丝毫的温度，搭在他的肩上犹如一块冰，只能感受到无尽的寒冷。
他如同机器卡住般艰难回头，回应他的却是一张血盆大口，一张散溢着黑雾的嘴带着牙齿在他的瞳孔中不断放大，一口便将他整个人给吞了进去。
沙面上不断有莫名的生物从中蹿出，急骤而仓促，夺走不在神灵遗物保护范围内的生命。
“哐！哐！哐！”
不断有持有神灵遗物的人被袭击，神威不断展现，不同颜色的护罩又或是其他不同形式的能量以保护的方式呈现，五光十色，每一个人都如同一座小太阳般明亮，撞击在各种神物形成的保护罩上，涟漪不断荡漾。
有心善者携带自身神物用以护人，心无善念者明哲保身。
五帝铜钱持有者秀发长扬，如狂蛇般舞动。
五个铜钱分别串在他右手五根手指上，一尊又一尊的虚影浮现，绚烂的光彩在狂流中依旧闪亮，不被铺天盖地的沙暴所掩埋，她的身边站着五个人，被她一同庇护在内。
“轰隆隆……”
大地的尽头仿佛在崩裂，一截一截的断开，又像是千军万马在践踏，整个世界陷入一种轰鸣声之中，景象骇人，连接天地的暴风以每秒两三百米的速度移动，席天卷地。
叶长生等人终于赶来，原本二十多人如今只剩下十来个，除去那些有神只遗物的，不用想都知道是死了，就连见识广博的老船长也已经不在了。
他们走出了大墓所包裹的能量罩之后才切身体会到超级大沙暴的恐怖，叶长生肯定，若是没有神物的保护，他在一瞬间就会被狂风撕裂，这种风力能将水牛甩上高空数前米不止。
就算是一辆装甲车，在这里也如同一个孝，再厚实的钢板也抵挡不住。
死去的人尸体大多都消失不见，要么被鬼怪吞噬，要么被风暴撕裂，要么……被漫天的尘沙埋下。
一个仅剩一半的残躯斜插在沙面上，位于沙暴中心而不受伤害，叶长生望去发现其头颅上有被宝剑贯穿的痕迹，这绝对不会是鬼怪留下的痕迹。
这只能是人为早就的，他当即看向了朱帽，因为在场神物中只有他一人掌握着剑形神物。
朱帽回眸，惊喜般的与叶长生对视。他眼中一愣，却又很快恢复到了原本的模样，没什么感情，这让叶长生不敢相信，因为他在以前，就算性情再淡薄也蕴含着浓烈的情感。
在这对视中，叶长生仿佛看到了一切，之前发生的一切。
他沉闷着脸，手用力一握从沙面上拔出大戟扛在肩头，如同猴子两肩扛棍而又两手搭在棍上那般，指尖紧握，逐渐变得苍白。
他淡淡的收回目光对着身边的杨文道：“留下持有神物的两人保护清雅，其他人去救援。”
说完，叶长生迈开了步伐，一步比一步重，但留在沙面上的脚榆快就因为狂风而消失，被沙子重新覆盖上了。
杨文身子都有些不稳，狂风使得他双脚都在轻微打颤，其他人的情况与他差不多，没有神物的清雅以及周继更加的不堪。
湛蓝色的珠子不断有光辉溢出，稳定他的状态。
他对着叶长生的背影点了点头，道：
“那你呢？”
“杀人……”
叶长生淡淡的声音飘来，人却已经走远，提着一杆沉重的大戟，行于大漠。
杨文怔怔的留在原地，当他看见朱帽时与叶长生前行的方向，他一下子就明悟了。
叶长生的每一脚都在沙漠上留下三寸深的印迹，紧闭着嘴唇，眉目紧锁在一起，说不出的庄重。
朱帽静立在原地，好似在等待叶长生的到来，但他的三尺青峰被他紧紧横握在手，甚至有汗流出。
叶长生徐步走来，好似逼问般道：“为什么？”
朱帽警惕的看着叶长生，轻笑道：“什么为什么？”
“看来你是想当做不知道与什么都没发生过了。”叶长生深吸一口气，随即目光愈加的凌厉，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提着大戟，朝朱帽走去，越走越快，最后更像是在狂奔。
在暴风中狂奔，景象骇人，像是驭风而行。
“你当诛！”
一声爆喝传来，叶长生在狂奔中大戟舞动，横扫向朱帽。
朱帽举剑迎击，神情肃穆。
铿锵！
金铁交击声爆发，朱帽被强硬扫出三米之外，单手撑地，另一只手持着青峰直插地面，不过却没有什么事情，三尺青锋为他抵去了一些伤害。
他缓缓站了起来，双眼凝重，青峰加身，万法不侵。
所有的沙粒在接近他的时候便被割裂开，往身子两边散去，但他没有太过轻松，他能感应到叶长生给他带来的那种压迫感。
叶长生同样如此，他手中的大戟传出模糊朦胧的光质，无异物、邪物能近身，那是一种混沌般的光芒，更像是来自深邃的宇宙。
“不愧是神力者，散打冠军。”朱帽淡笑道，抹去了嘴角的一缕鲜血，仿佛承认了叶长生的实力。
“为什么要杀人。”叶长生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声音，提着大戟徐步踏出，衣衫在狂风中猎猎而起，继续逼问着。
“因为我想活着。”朱帽大笑着，却越笑越大声，全然不顾那些无比微弱的风灌入口中，他的笑声好似癫狂。
他就像是一个疯子，癫狂的大笑，不疯魔不成活。
三米的距离仿佛只是一瞬，叶长生已然来到了朱帽的身前，在愤怒之下，他的全身都进入一种绷紧状态，肉眼可见的肌肉扎堆在他的全身上下。
“那不是你杀人的理由！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他们与你都有着四五载之情，安能如此！”叶长生沉声说着，浑身都在颤抖，仿佛正在压抑心中怒意，愤怒使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天地忽然暗淡，无数的鬼物破土而出，尖锐的啸声响彻在这片大地，它们的数量甚至影响了光。
“这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在越加浓郁的黑雾中，朱帽反问，一边说一边笑，他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什么过错，他只认为这是最正确的一种做法。
只要将威胁过自己的人杀了，今后就不再会有属于这个人的威胁了，不是吗？
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误，他只知道自己做了最正确也是最具安全性的选择，没有什么选择能比这个选择更加保险。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叶长生阴沉着脸，再次举起了手中沉重无比的大戟，声音变得更加的嘶哑了，他也痴狂着、大笑着。
“呵呵……哈哈……！”
活着真的那么重要吗？不惜放弃做人，不惜放弃人道，不惜……手刃同窗……
他想不明白，就不再去想。他拉动两米长的大戟，双手与额头的青筋纷纷爆出，想起昔日那些人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对未来有着无限的仲景，多么的灿烂无邪，多么的美好……
但是这一切都随着他们的死亡而落幕了。
叶长生大吼着：
“你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