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狗嘴吐不出象牙
唐夜饿坏了，吃得飞快。
燕诗诗看着他的吃相噗嗤一乐，伸手帮他摘去嘴边粘着的饭粒儿。
唐夜一愣，脸上涌出淡淡绯红。他还从没受到过这种温柔的待遇。
“说真的，看着你吃饭，我都感觉食欲好了几分。”
“哈哈，我打农村出来的，也不懂什么文雅的吃相，你别见怪啊。”
“不会不会，你别乱想。这牛腩套餐好吃吧？”
“好吃好吃。”
唐夜又扒了几大口，燕诗诗原本没什么胃口的，但看他吃得香，倒也跟着吃不不少。
两人快吃完时，餐厅的门口，一位穿着粗布衣裳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她面容消瘦，脸色枯黄，头发有些杂乱，看上去应该是流浪的人群。
老妇人走到柜台位置朝服务员点头祈求道：“这位小姐，您能给我一碗饭吗？”
餐厅门口，一位看起来六七岁大的孝，他的目光扫过正在用餐的人群，喉咙不由吞咽了一口口水。
“这——”听到对方只要一碗白米饭，服务员小妹迟疑一会，立马点点头回道：“好的，你稍等一下。”
老妇人浑浊的双眸闪出激动，她回头看了门外的孝一眼，嘴角浮出淡淡的笑意。
“呦，这怎么回事呢？这位大姐，您是来这儿乞讨的吗？不行不行，赶紧出去！别耽误我做生意。”
服务员小妹刚转身去盛饭，老板娘从里间出来，看了看老妇人，接着便狠狠剐了小妹一眼。
老板娘走了出来，朝老妇人挥了挥手，分明是驱赶的意思。
老妇人一冷，眼眶中不由弥散着浓浓雾气，低声道：“祝老板娘生意兴隆，财源滚滚。我小孙子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求老板娘给碗白米饭吃。”
“别别别，别说那些好听的，你们这些乞丐我见多了。赶紧出去，出去——还财源滚滚呢，你都挡我赚钱了。”老板娘一手叉腰，一手摆出驱赶的动作。
老妇人嘴唇蠕动，好半晌没吭声。
她转身，面容里无尽的哀默，伸手抹了抹眼睛。
此时，周围不少客人看到这一幕，有几道身影动了动，正犹豫着要不要出手掺和。
当然，也有不少人眼神间满是鄙夷的味道，好端端的白领餐厅，清洁干净的环境下冒出这么一号脏兮兮的人物，他们顿时觉得影响食欲。
唐夜跟燕诗诗自然也看到了。唐夜刚站起，燕诗诗的身影却直接冲了出去，伸手抓住老妇人的胳膊。
抓到的一瞬间，燕诗诗脸色一怔，才觉察出老妇人已经枯瘦如柴。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冷冷地朝老板娘道：“用最快的速度，给我来两份套餐。”
“小姐，你这是——”老板娘脸色一滞。
“怎么，我不能请我亲戚吃饭啊？你们这儿有这规矩吗？”燕诗诗满脸愠怒。
“好的，好的。马上好！”老板娘面容讪讪，也没再吭声，重新回了里间。
“谢谢，谢谢美女。”老妇人的手颤抖着抬起，轻轻擦拭去眼角的泪光，忙不迭点头感谢。
“老奶奶，把您孙子也带进来吧。坐我们那儿去，一起吃。”燕诗诗毫不忌讳周围客人们各色的眼光，拉着老妇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这时唐夜早已走到门口，他朝那孝笑了笑，伸出手拉他。
“走，吃饭去。”
“谢谢叔叔。”小男孩点点头，脸上透着笑意。
老妇人跟孝刚坐下，那位服务员小妹便端着碗筷走了出来，轻声道：“先喝完热汤吧。”
“谢谢你们。”服务员眼神瞥了唐夜跟燕诗诗一下，会心一笑。
不多时，服务员端来了香气扑鼻的套餐，老妇人看着饭菜怔怔出神，孝舔着嘴唇双眼发亮。
“老奶奶，吃吧。别担心——我在这里，没人敢说什么。”燕诗诗看出了老妇人的担忧，此时周围正有一道道异样的眼光看过来。
“小家伙，可以吃啦！”唐夜伸手摸了摸孝的脑袋。
老妇人颤巍巍地拿起筷子，双眼看着燕诗诗，嘴里连连呢喃道：“小姐，先生，你们真是个好人，谢谢，真的谢谢你们了。”
“吃吧。先填饱肚子再说。”唐夜抬眼看着燕诗诗，嘴角不由浮出笑意。
“你笑什么？”燕诗诗问。
“没，没什么——”唐夜嘴角咧得更开，眼睛直勾勾盯着燕诗诗，惹得燕诗诗脸颊涌出淡淡绯红，不敢与他直视。
老妇人跟孝终于动了筷子，她们吃得很快，想着早点离开餐厅，不给两位恩人添麻烦。
这时，周围客人们窃窃私语着。
“唉，这算怎么回事啊？这么干净的餐厅，怎么能让乞丐进来呢？”
“真是倒人胃口，那一对小情侣善良过头了吧，想帮忙倒也可以，你给他们打包出去外面吃不就行了吗？”
“靠，你有没有闻到，那两个乞丐身上那股味道。真熏啊——这他妈还怎么吃得下？”
一茬茬的声音，惹得燕诗诗黛眉微蹙，她看向唐夜，唐夜正冷冷瞥着那群嚼舌头的家伙。
老妇人催促孙子道：“娃儿，快点吃。”
“老板娘——”
突然间，唐夜身后的桌子，一位头发油亮的男人喊了一声。
老板娘急匆匆跑出来，询问道：“先生，怎么了？”
“我说你们还给不给人吃饭啊，你闻闻看——整个屋都什么味儿啊？”男人怒喝。
“老板娘，我可是来你这儿消费最贵的套餐，98块一份呢，也不是随便人都能吃得起的。你这环境怎么那么差啊？”男人对面坐着一位浓妆艳抹的女人，她的嗓门尖，嗤笑连连。
老板娘脸上尴尬，眼神立马望向唐夜跟燕诗诗。
“这位小姐，这位先生，我去跟那边说说吧。”老板娘道。
“说什么说呀，赶紧赶人才是。”浓妆女人尖锐喊了一声，她嘴角挂着冷笑：“实话告诉你，我认识卫生局里的人，你要是不赶紧赶走那两个乞丐，我马上让卫生局过来吊销你的许可证，信不信？”
“老板娘，你不会开店啊，要我来做的话，就应该提高消费门槛，别让一些阿猫阿狗都能进来。下回也就不会有人帮着乞丐出头了。”男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靠！说什么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燕诗诗忍不住了，一下站了起来。
“哼，小姑娘——就说你呢。怎么滴，你不服啊？有能耐的话，你干脆把这两乞丐带回家养着啊。我就见不惯一些没钱又喜欢装逼的人。”浓妆女人悠悠站起身，怪笑着看向燕诗诗。
她的手里正拿着唇膏，摸了摸嘴唇后，又慢条斯理舔了舔，“切~知道这唇膏多贵不？怕是你一辈子都买不起。”
燕诗诗并没跟她打嘴仗，她的眼神瞟了瞟女人手中的唇膏，突然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哼，笑个什么劲儿？”浓妆女人瞪了一眼。
“呵呵，您这唇膏的牌子是迪奥吧，有空你还是看看上面有没有防伪码吧，明显就是个假货。”燕诗诗道。
“扯淡——你以为这样我就能上当了？”浓妆女人双眼立马端详起了唇膏，果真发现没有任何标码，她脸色冒出尴尬，强装着收回兜里，回头狠狠剐了男人一眼。
“哈哈哈，笑死了——你俩是装什么有钱人呢？”唐夜也站了起来，他目光直勾勾盯着男人的衣服后领，竟然还挂着标签。
“哦~原来如此。这位先生身上这套阿玛尼，应该是租的吧？”燕诗诗以前就听过有的人为了装逼专门去租用奢侈品，没想到今天竟碰到了活生生的例子。
唰的一下，男人双眼冒着心虚，脸上涨得通红。
“看来，这屋里的确有那种没钱又喜欢装逼的人。”唐夜故意提高了声调，保证周围看客都能听到。
“你——草他妈的！看我不弄死你！”男人大怒，身影扑了上去。
浓妆女人也忍受不了周围一道道戏谑的目光，她大喝一声，也伸出手想去抓燕诗诗的头发。
啪、啪——
相继响起的两道耳光声，唐夜的身影挡在燕诗诗身前，两人的右手都还停留在半空。
很明显，他们一人甩了一个耳光出去。
“靠，你小子不想活了？”男人的左脸红肿一大片，双眼瞪起，挥出拳头。
浓妆女人脸上倒没有出现红肿，毕竟燕诗诗是个女人，出手不重。
不过燕诗诗显然没想到这女人脸上的粉这么重，她的右手手掌都白了一大片。
“贱人，两小贱人！”
“别过来了，我不想打架。你的衣服是租的，弄坏了你都赔不起。”唐夜朝那男人警告。
浓妆女人的动作很快，她就揪准了燕诗诗。
燕诗诗的反应也是迅速，她右手从桌上端起一块蛋糕，迎着女人的脸便砸了上去。
与此同时，唐夜的右脚脚印也快速印在男人那阿玛尼上，四十几码的脚印显得非常醒目。
“啊——你小子今天死定了！”男人心疼得嚎叫起来。
“小浪蹄子——我跟你拼了！”女人被蛋糕糊了一脸，顿时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