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倒打一耙
“唐夜，很抱歉，你已经被公司开除了。”人事部主管赵秋洁面容冰冷。
“如果你有证据证明你的清白，那么就跟警察说吧。鉴于你涉嫌违法犯罪，公司有权利取消你的所有工资。”财务部主管吴晓琴以僵冷的口气补充道。
“连我的几百块你都偷，算我看走眼了。”技术部主管也跟着出声。
就连营销部跟安全部的两位老前辈也是一阵摇头晃脑，脸上挂着浓浓的失望。
她们未必都认识唐夜，但唐夜却是公司里很特殊的一个存在，他是整个公司唯一的男性。
唐夜今天出了事情，这会勾起所有人的回忆，回忆起曾经的那个噩梦。
至始至终，方韵都沉默着，她嘴唇轻轻蠕动，但许久都冒不出声音。
陈月季已经用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她以为唐夜一定会疯狂的阻止她，却没想唐夜只是冷眼看着，一声不吭。
“警察很快就会来抓你的。”陈月季喝道。
然而唐夜根本不为所动。
“你好，110吗？我们公司内部出现了盗窃事件，现在已经找出了嫌疑人，麻烦你们安排警员过来一下，邀月公司……”
电话接通后，陈月季眉宇间冒出狠戾，迅速汇报案情。
她的眼神一直盯着唐夜，这时候唐夜所表现出的冷静让她心头冒出不好的预感。
“不可能的，一切都如此的天衣无缝。他一定找不出破绽的。”陈月季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
等她把电话收回兜里时，她看到了唐夜嘴角浮出的诡笑。
“好了，报警也报了，出警时间大概也就十分钟，这十分钟就当是给我的辩解机会吧。希望你们都别插话，包括你——陈月季！”
唐夜眯起双眼，目光如同刀子般扎向她。
“大家听好了，陈月季说我偷盗的证据主要有两个方面；第一，四个监控摄像头的记录；第二，休息间的更衣柜里搜出了七千多块；还有，另外一条不太站得住的，她说我是急着想租房子，拿这个当成我的犯罪动机。”
这时候唐夜的脸上如同一口深幽的古井，看不出有任何的波动。
方韵抬起头，很专注地看着他的脸。
李秘书伸手扶了扶金丝眼镜，也侧过脑袋看着唐夜。
所有的视线都汇聚过来，唐夜突然咧嘴一笑。
“陈月季，不得不说你的计划很完美，潜入公司的所有路线都有意避开了监控摄像。我猜测，或许你今早抵达公司的时候，是从地下室直接上来的吧。因为你不想让一楼大厅的监控摄像拍到。”
唐夜质问的口吻让陈月季的脸上瞬间慌了。
“别紧张，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暂时我也拿不出证据。”
“我听不明白你究竟在说什么，别故意转移话题，现在谈的是你偷钱的事情。”陈月季冷着脸道。
“恩，那就来说说吧。如果在座的各位回去联合办公室瞧一瞧，你们一定能发现，其实想避开所有的摄像头潜入是完全可行的。不信的话，你们现在可以移步到监控室，我可以当场作出试验。”
眨眼间，陈月季的脸上掩盖不住的惊慌。她想开口阻止这个提议，却没想到方韵立马点头同意了。
“李秘书，你带上主管们去监控室，我跟着唐夜到联合办公室，看看他是怎么做到避开摄像头的。”方韵道。
李秘书点了点头，其他几位主管跟着她离开总经理办公室。
“陈月季，你跟着我一起来。”方韵朝陈月季望去，陈月季连忙点头应答。
联合办公室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在认真工作着，燕诗诗拧着眉头呆呆看着电脑屏幕，看到方韵等人来的时候，她的脸上瞬间又冒出了浓浓的愧疚之色。
不少员工都偷偷瞟着唐夜跟方韵，她们心里头猜测着是不是这个新来的又触了方总的霉头。
试验立即开始！
在方韵跟陈月季的视线中，唐夜的身影走进公司大门，接着身影突然一晃，跑向了保洁部门一侧的走廊。
这是跟联合办公室完全相反的方向。
方韵皱了皱眉头，她不明白唐夜这么做的目的。
不过这时陈月季的脸色却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她赶紧侧过身不让方韵看见。
十几秒后，唐夜的身影消失另一侧的走廊。
这时候李秘书打来了电话告知方韵，在监控上，唐夜的身影暂时还没出现。
“真的能做到吗？”方韵喃喃道。
方韵的视线扫着联合办公室的四周，冷不丁的，她的双眸闪出一抹奇异之色。
“是那里！”
方韵目光盯着茶水间的门口时，唐夜的身影果真窜了出来。
接下来呢？
隔着十几米远，唐夜抬高手臂确保方韵能够看到，方韵朝他点了点头。
所有的职员们都不解地看着这一切，在她们的视线中，唐夜整个身子扑倒在地上，接着开始匍匐前进。
这回方韵迅速拨通了李秘书的电话，着急询问道：“现在看到唐夜的人没？”
“没有！”李秘书很肯定的回答道。
听到这里，方韵脸上不由涌出一抹淡淡的喜色。
在她的监督下，唐夜正慢慢爬动着。
很快的，方韵便发现唐夜爬动的轨迹很奇特，他并非使用直线，而是绕着一排排的座位爬，爬过的路径轨迹有点像一个“Z”字形，但中间又绕了几道。
方韵手里的电话还没挂掉，她再度询问：“李秘书，现在呢？”
“回方总，仍旧没有发现唐夜。”
这下方韵彻底懂了，因为这幢大厦是环形建筑，所以导致联合办公室里的四个摄像头产生了盲点，有一部分位置是根本覆盖不到的。
接下来的演示中，唐夜分别爬向了每一个主管所在的办公桌，而李秘书传来的回复仍旧是没看到。
最后，当唐夜的身影爬向燕诗诗的位置时，燕诗诗皱着眉头问道：“喂，你到底在搞什么？”
唐夜朝她笑了笑，他站了起来，同时走向隔壁的办公桌。
那是陈月季的办公桌。
此时此刻，站在方韵旁边的陈月季已经满脸煞白，身体隐隐颤抖起来。
“李秘书，现在唐夜站起来了，看到没？”
“回方总，没有啊——四个监控摄像头都没拍到！”
“好的，你们现在回我的办公室吧。”
方韵下达完命令后，朝唐夜点点头示意。
“燕诗诗，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不过我告诉你，你的电脑早上被人动过。”
“什么意思？”
唐夜的提醒让燕诗诗满目狐疑。
“燕诗诗，你也跟着进来吧。”方韵回头道。
“好，好的。”燕诗诗完全搞不清状况，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跟上去。
在步入总经理办公室房门之前，陈月季的额头上沁出了汗珠，她赶紧伸手擦了擦，心里头不断思索下一步的应对方式。
不一会儿，李秘书带着几位主管也回到了办公室。
方韵坐回她的座位，她朝众人点了点头道：“事实证明，唐夜可以完全避开监控摄像头潜入联合办公室。接下来，诸位继续听他的辩解吧。”
“方总，我觉得唐夜这种方式并不能证明他没有偷钱。毕竟在今天早上，他的身影的的确确出现在了监控上。”陈月季已经忍不住了，她必须马上反驳唐夜的所有辩解。
“呵呵，别着急啊，陈月季！我做这个试验可不是为了洗清我自己。”唐夜嘴角笑意越发戏谑，他又道：“其实，我只是想证明你是怎么潜入联合办公室，然后对燕诗诗的电脑做了手脚。”
此话一出，诸位主管哗然，大家的目光迅速汇聚在陈月季身上。
“简直胡说八道——”陈月季冷冷呵斥。
“呵呵，有没有你心里清楚。方总，刚刚你也看到了，当我的身影出现在燕诗诗的办公桌位置时，监控记录是拍摄不到的。而很不巧，今天燕诗诗身上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唐夜转过身看着燕诗诗。
提到这个，燕诗诗的脸上顿时涌现出淡淡的忧伤。
“没错，今天燕诗诗所管理的企划部资料泄密了，我们的产品还没推出，竞争公司却在今天早上推出了跟我们思路一模一样的产品。”李秘书解释道。
原来如此，唐夜顷刻间明白了一切。
“所以呢——”方韵看着唐夜，脸上掩盖不住的好奇。
“很简单啊，今天早上我目击了某人窃取公司机密，而她抢占先机倒打一耙，设下诡计让我中招。为此，她还把赃物直接放在了我的更衣柜。”
唐夜的声音淡淡的，眨眼间所有人的视线从他身上挪到陈月季脸上。
陈月季心乱如麻，脸上涨红起来。
似乎受到莫大的羞辱般，她咬着牙齿大喝一声：“唐夜，你——你才是倒打一耙！公司泄密的事情，凭什么就认定我，我跟燕诗诗的关系所有人都知道，你别信口雌黄。”
“唐夜——不可能是月季的，你别乱说。”
身后，燕诗诗拉了拉唐夜的衣角，小声提醒道。
“唉，燕诗诗，你善良过头了！”唐夜转身朝燕诗诗摇了摇头。
“好了，都别插嘴！”此时方韵的好奇就如同被一百只猫挠着，她目光灼灼正视唐夜的双眼，道：“你接着说吧，把推断跟证据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