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求生(三)
“将军现在肯承认北萧兵多将广,自己非所敌了?”
韩俊道:“我只承认他势大,但萧成器依旧匹夫,萧鞥还是草包。”
“既如此,将军何惧之有。”季常向前走了,立于帅案之前,“只要将军肯接纳我们,给我们一个容身之处,若萧鞥敢来,我自有妙计助你退敌。”
“你?”韩俊冷笑,“我如何信你?”
“将军可以不信,但是将军真的不想要玉玺吗?不瞒将军,玉玺就被我们藏在虎口之下,若不是因萧鞥派军把守我们暂时无法蓉,我们也不打算投奔将军,我们原本的计划是携带玉玺直入川蜀,投奔蜀王程劲,程劲敦厚,可比将军你好相与多了。”
“哎,话不是这么说,程劲虽为人敦厚,也不是傻子,你们就这么几个人,无凭无据他如何相信你们是南楚之后。”
“诚如是,否则何必投奔将军呢,毕竟这天下想得玉玺者,非独将军一人。”
“既如此,你们且留于军中,只是有一点,若萧鞥来袭,你不能力拒萧军,”韩俊指着季常的鼻子说道,“我便杀了你们所有人,祭我帅旗!”
季常只拱手时揖,道一声:“多谢将军!”
韩俊虽然自大,但太子终究是太子,仍旧给他安排一间单独的大帐,楚幽亦然,而季常、马伯安和封白羽则合用一间大帐。
封白羽有些不悦,唉声叹气地说道:“早知道不跟你们来了,以前在落凤山的时候,小爷可是独霸一间房,现在竟要同一个半大老头和一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共处同一屋檐下,不爽!”
楚幽瞪他一眼说道:“你毛病真多,不想来,你倒是走啊。”
“楚小幽,你这就忘恩负义了,我跟过来,还不是担心你死在半路上吗?”封白羽又“哼”一声说道,“我也不是说,就你这脑袋瓜子,要不是有我罩着你,不用走到这里,你就被那个姓季的坏家伙算计死了。”
“你干嘛总和季大人过不去?我倒觉得他机智果断,这一路若不是他出谋划策,我们不知道要吃多少亏,别的不说,就凭他三言两语能说服韩俊,我就佩服他。”
“切,还佩服他,满嘴都是舌头,说起谎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唔唔!”封白羽扒拉开楚幽的手,“你捂我嘴干嘛?”
“你傻啊!”楚幽小声说道,“这四周都是韩俊的人,万一让他知道我们是骗他的,那不就死定了!”
封白羽理亏,却只是淡淡的“切”一声。
楚幽歪着头看看他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季大人。”
“为什么?”
“因为他比你聪明,人还长得好看,你嫉妒他!”
“我嫉妒.......就他那也叫好看,我呸!”
“你有什么不服,人家就是比你高,比你好看。”楚幽说道,“你是没有听过,原先在潭州城的时候,闺中常有赞誉,智有河北温少卿,貌有河南潘文平,皆不如潭州季三郎,从前我就好奇他得长成什么样,我父王都不许我看,怕我跟相太师的女儿一般,一看就魔怔了,可惜啊,他老人家没想到,我还是见到了,嘻嘻。”
“切,我看你是有点儿魔怔,好看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弱鸡子似的,我一个揍他一群!再说了,我还长个子呢,回头肯定比他还高,比他还好看,照样揍他一群!”
“你也就会打架斗狠罢了,人家季大人才不会跟你动手呢。”楚幽翻个白眼,又吐吐舌头,点着脸笑话他,“封白羽,不知羞,不知羞。”
正说着,季常从帐中出来说道:“公主殿下,封少侠,用饭了。”
“好,谢谢季大人。”楚幽甜甜地一笑,开开心心的说道,“我最听话了。”
季常有些纳闷,看看封白羽又说一遍:“封少侠也去吧。”
封白羽鼻子里哼一声,摇椅晃地也跟过去。
安置下楚桓等人,韩俊便往校场上督练士兵,那个季常,说什么若萧军来犯必有克敌之策,韩俊不以为然,区区文人,总是空有一张利嘴,真到打仗的时候,不添乱就不错了,他可不想冒险,把自己折进去,乱世之中唯一不变的存亡之道,就是靠自己。
“将军。”来的是他的军师许奇,其实韩俊之所以对文人之流有这样的评判,也与许奇有关,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空有一张利嘴的谋士,可是韩俊为什么还要留着他?大概是因为他的那张嘴虽然说不出太多有用的话,但说出来的话也还算悦耳吧。
“什么事?”韩俊望着操练的士兵,头也不回地说道。
许奇深鞠一躬道:“属下方才在营寨中似乎看到了太子楚桓及公主楚幽。”
“嗯,你看的不错。”
“请恕属下多嘴,将军为何要留下他们?如今萧成器正满天下地捉拿他们,誓要将他们斩草除根,若被他得知南楚余孽在咱们的营寨之中,岂不是要引火烧身啊?”
“我岂不知,只不过他们手里有玉玺,那可是传国玉玺啊!”韩俊说道。
“玉玺?”许奇大惊,“那玉玺何在啊?”
“他们说,带在身上不方便,所以藏在虎口了,可是现在虎口有北萧重兵把守,所以一时半刻也拿不回来。”
“这种话,将军你也相信?”
“你什么意思?”韩俊不悦。
“不,属下只是觉得楚桓等人阴险狡猾,实在可恶!”
“何出此言?”
“将军啊!”许奇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说道,“你也不想一想,他们说玉玺放在虎口就是放在虎口吗?那可是玉玺啊,放在萧成器的地盘上,他们能放心吗?”
“你是说他们骗我?”
“是。”许奇又说道,“方才属下路过太子大帐,刚好看见公主和他们的一个手下说话,那个手下似乎说什么谎话不慌话,公主便令他莫要多嘴,如今听将军说了,他们说的很有可能就是这件事!”
韩俊咬牙切齿道:“早听闻季常奸诈,不料他阴险至此,我竟险些信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