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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起风波

    “接下来会怎么样?他们能不能顺利抓住那个司机?”第二天的早餐桌上,江佑安变成了问题宝宝。

    “你说,我会不会被曝光了?”

    “万一那个司机没有被抓住,会不会来报复我?”

    陈楠生不动声色的安安静静的吃完了手里的水煮鸡蛋,“你好吵。”

    “我只是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江佑安被迫戴着古怪的美瞳和发卡,只有睡觉的时候,陈楠生才准她摘下来。

    “我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了。”她沮丧道,甚至想要眼泪汪汪。

    陈楠生正色道:“佑安你要知道,你现在的状态才是我们世界上所有人的正常状态。”

    “我本来就不是正常人……”江佑安小声的抗议。

    “对了,那个楚皓你跟他很熟悉了?是因为思思的案子吗?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出去见他了?”

    陈楠生巴拉开她凑得近近的脸,“是是是!姑奶奶你别凑这么近,喷我一脸口水!”

    “他怎么会突然也来这里了?”

    “公干,不然呢,你以为他专门为了你来这里?多大脸呢你……”陈楠生道。

    “他来这里公干什么啊?连环杀人犯?”

    “缉毒吧,他原来就是这里缉毒大队出去的。”

    “哦?那他跟我姐姐什么关系,知道我姐姐的秘密吗?”

    陈楠生已经快要爆炸了,“你跟你说你不要再问了,你立马去换了衣服,我带你去财经大学。”

    江佑安拷问失败,不开心的一边换衣服,一边臭骂陈楠生。

    陈楠生在财经大学陪了江佑安一周,给她介绍了自己认识的几个教授。

    “财经大学不是应该财经类的最好吗?为什么你要带我来听化学课?这个什么物理化学,我觉得好可怕。”江佑安坐在电教室的最后排,对着陈楠生抱怨。

    陈楠生道:“谁跟你说财经大学最好的就一定是财经类的,你看隔壁的理工大学,人家最好的也不是理工类啊。”

    “那什么最好?”

    陈楠生的眼睛瞬间发亮,“理工大学的前身是纺织学院,服装设计专业最有名。”

    “那又怎么样?”

    “哎,里面有两个专业模特班,个个都是腿长两米的秀丑备军团……”

    “那你干嘛不带我去理工走读?”

    “你以为大学是我开的,我想带你去哪里就去哪里?”

    “那为什么是物理化学!而且一周还有四节!”江佑安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哦,带你来体验下挂科率最高的死亡学科啊,让你知道下现在大学生生活的多么水深火热。”陈楠生笑道,“反过来想想,你看你只要听听就好了,考试都不要参加,是不是很幸福。”

    “呵呵”江佑安干笑了两声。

    “同学们,今天算起来是我们开学以后的第一堂正式物理化学课程,之前就有同学会问我,程老师啊,什么是物理化学啊,到底是物理呢,还是化学呢,还是又学物理又学化学呢?这个问题,我等下会解答。”台上的中年男人儒雅风趣,引得台下的学生一阵哄笑。他看到了坐在最后排的陈楠生,冲着他点头笑了一下,陈楠生挥了挥手致意。

    “也有同学跟我说吧,程老师啊,物理化学好难啊,为什么是必修课,挂科率那么高真的很可怕。”程教授笑道:“对于这个问题,我已经和校领导表达了想要把必修课改成选修课或者是公开课的意见,但是你们也知道,校领导和我比较熟,怕我丢饭碗,坚持要把这门课定成必修课,而且要求是基础课程,除了高等数学以外,工科学类必须在大一大二修满我的学分。”

    程教授接着笑道:“所以我希望我的学生们在我的课上能够踊跃点,积极点,多来听听课,多攒点平时分,毕竟考试的时候你是59分还是60分,就看我一念之差了。”

    几个收拾好书本原先准备逃课的学生一听就泄气了,耷拉着脑袋趴在最后几排,默默的翻出了笔记本。

    “好了,那么就开始进入正题,首先,我就先来跟大家介绍一下近现代最伟大的一门学科,我的主讲课程——物理化学。”

    “简单来说,物理化学是一门从物理角度去分析物质体系化学行为的院丽、规律和方案的学科,可谓是近代化学的鼻祖、根基、母亲,无论是无机化学、有机化学还是物理学都跟我们这门学科有着密切的关联……”

    物理化学很难,但是程宗的授课风趣幽默、深入浅出,课堂上笑声不断,就算是门外汉中的门外汉江佑安,也听得津津有味。

    “哎,程老师不去德云社做顶梁柱真的可惜了!”江佑安感慨道。

    下课以后,程宗下来和陈楠生打招呼。

    “楠生,好几年没见了啊,这就是你说的小妹妹吧。”程宗年近五十,带着一副银丝眼镜,保养得宜,没有中年男人油腻的肌肤和突起的肚子,看起来不过四十左右。

    江佑安失去了读心能力,对靠近她讲话的人都有点怯意,她小心地藏在陈楠生的背后,显得胆小又害羞。

    “走吧,请你去我们食堂吃个饭。”程宗笑道。

    “好啊,很多年没有来财经了,也没有想到您最终会回到财经任职。”陈楠生道。

    程宗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化学专家,财经大学力争国内双一流高校,近年来挖了许多的名牌教授进校任职。

    三人走在财经大学的林荫小道上,两侧是高大的新建宿舍楼,程宗一边走一边介绍:“你看这都是这两年新建的宿舍楼,跟我念书那会儿比起来,真的是天差地别了。”

    “是的呢,变化确实很大,我记得我念书那会儿,从您这儿听您说起您的母校,都是古老的庭院建筑,一到梅雨天,拖把都能长蘑菇。”陈楠生笑道。

    程宗眯起眼睛,嘴角带着丝丝回忆的笑容,“是啊,我在这里念书,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叶落归根,所以白校长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同意了。”

    两人边聊边走,只有江佑安在一旁百无聊赖,东张西望。

    “快,快!7号楼出事了,快点过去看看!”

    “警察和救护车都来了,出大事了吧。”

    “听说死人了啊……”

    “啊?不会是又有人自杀了吧?”

    身边的人群似乎躁动了起来,临近吃饭,大道上的学生越聚越多,好奇、探寻、年轻的学生三五成群,都朝着7号宿舍楼的方向跑了过去。

    “陈楠生陈楠生,我们也过去看看啊,那边好像出大事了!”江佑安兴奋不已,她拉着陈楠生,压低了声音:“我可不可以把头上、眼睛里的东西摘了?”

    陈楠生迅速板起来脸:“第一,不准多管闲事!第二,不准摘!”

    江佑安悻悻,又不死心,“那我们就过去看看?”

    这时一旁的程宗似乎也有些不安的样子,“过去看看吧,刚刚有老师发来信息跟我说,7号楼封楼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程宗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看来不仅仅是学生,连老师们也被惊动了。

    三人随着人群一起挤到了7号楼的门口,7号楼是新建的宿舍楼,一共15层,1-10楼是本科生宿舍,6人一间,11-15楼是研究生宿舍,4人一间。前面有认识程宗的学生,看见程宗来了,纷纷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江佑安积极地跟在程宗的身后,挤到了前排,陈楠生怕她出事,也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三人挤到了最前面,却看见7号楼的大门口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一排警察站在最外面围起了人墙,把围观的学生、老师通通挡在了外面。

    财经大学的校长白权之也在,身边站在两个警察,似乎在询问些什么。江佑安眼最尖,一眼就看到了警察群里一个高大的身影。

    “哎,那不是楚皓吗?你不是说他去缉毒了吗?他怎么在这里?”江佑安顶了顶陈楠生的胳膊,“他怎么无处不在?”

    陈楠生顺着江佑安手指的方向,也看到了楚皓。

    楚皓抽着烟,站在大楼前紧锁着眉,时不时抬起头,目光在围观的人群中飞速掠过。

    他在观察什么?还是在找什么人吗?

    江佑安恨不得立即摘下隐性眼镜,好好看一看楚皓的眼睛,知道他此时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权之,发生什么事了?”程宗和校长白权之不仅是同事关系,也是多年的老友,见他眉色凝重的从警察堆里走出来,拉住他问。

    “哎……”白校长对着老友叹了口气,抬头环视了一圈围观的学生、老师,“这里说话不方便,等会儿来我办公室吧。”

    程宗拧着眉头点了点头。

    江佑安一个劲的往前钻,陈楠生拼命的拽着她,“上次事情都还没完,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多管闲事!”

    “我就看看!就看看呀!你别拉着我手,你扯疼我了!”江佑安嘟囔着喊疼,陈楠生下意识的松了松手,谁知道她一个大步就冲到了人墙前面,对着里面的楚皓拼命的挥手,“楚皓楚皓!你怎么在这里呀!”

    楚皓听到了声音,抬头看见是江佑安,意外的表情转瞬即逝,他和身边的同事说了两句话,走到江佑安面前。

    “陈楠生呢?”他第一句话问。

    “你们感情这么要好,他前几天一早就说去和你见面了,你今天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他,你们是不是有奸-情?”江佑安调侃道。

    楚皓的脸色却不好看,“这里的事情很复杂,让他带你回去。”

    陈楠生这时候也挤了进来,一把抓住江佑安,“别胡闹!”

    他又看了一眼楚皓,问:“到底什么事情,这么大阵仗?”

    楚皓深吸了一口气,“1208,1029两个寝室发现八具尸体,初步判断是中毒。”

    “八个?”陈楠生震惊,江佑安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

    此事7号宿舍楼的大门被人打开了,穿着白色大褂的急救人员鱼贯而出,紧接着是一副副担架被抬了出来。人群瞬间暴动了起来,意外、震惊、恐慌、不可置信写满了所有围观人的脸。

    一具、两具、三具……原先还是鲜活的生命,在此时此刻宣告结束,白色的被单掩盖住他们的面孔,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被单下面,是一具具已经冰凉彻骨的尸体。

    校长白权之立即上前和其余教授一起安抚围观的师生,警察围成的人墙此时此刻进入警戒状态,生怕激动的学生冲进现场。

    “怎么回事!怎么死这么多人!学校必须给个说法!”

    “对!学校必须给说法!太可怕了!”

    “校长要下台!下台!死人啦!”

    议论声、咒骂声、还有轻微细碎的哭泣声,正午的财经大学阳光充裕,温暖燥热,可这里的人,都似乎身处冰窖,只觉得严寒刺骨。

    江佑安呆立在场,她离的近,风卷起担架上的白色被单,一只卷曲僵硬如鸡爪抓挠的手露了出来,紧接着,担架上的半个身体都露了出来,她睁大了眼睛——

    担架上的男孩子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四肢卷曲、全身僵硬,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缩小如针尖般大小,露出的白色眼球异常醒目、可怖。

    江佑安微微颤抖,忍不左退了两步。

    他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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