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唯有变强
“把血滴在雪枫树上。”魔腾的声音显得有些些无力，吴文胥没有耽搁，他迅速咬开自己拇指，随着殷红的血珠从伤口处缓缓渗出，吴文胥毫不犹豫的将拇指按在了雪枫树上。
鲜红的血液顺着雪白的枫树滑落，像是纯白的织布上绣了朵刺眼红花，雪枫树受到鲜血的刺激，竟不安份的舞动起枝干来，一时间，漫天充斥了雪白的精灵。
“科加斯，对不起了。”吴文胥忽然有些犹豫，魔法虚影科加斯舍弃了灵魂封印住魔腾，到头来自己又把他放了，这样做，真的对吗？
“后悔了吗……”树内，传来声魔腾微弱的低喃，灵魂的挽歌有着极强净化之力，特别是对于暗属性生物，永恒梦魇相信，只要再过十分钟的时间，自己必然会灰飞烟灭。
“后悔，的确是有些后悔。”吴文胥闭起眼睛，他刀削似的面庞绷的很紧，甚至双唇都在颤抖。半响，少年的的睫毛动了动，他猛然睁开双眼，这双目中没有丝毫感情波动，沉的如一潭黑水，魔腾差些以为自己见到了死人。
吴文胥微笑的盯着雪枫树，他笑的生生有些僵硬。“但不将你放出，科加斯的努力还是白费，开始吧！”
“好！”魔腾椅着身体缓缓站起，浅白色的瞳孔好像是在收缩，有黑色的光晕正一层层从他的眼球内波动出来，他举起了破碎的右爪，肃声道：“永恒梦魇·魔腾，愿与吴文胥签立契约，永世相随，若弃之，必惨死于非命，魂飞魄散！”
魔腾说完，他波动着黑气的眼球忽然绽出大片精芒，他的心脏狂猛的跳动起来。魔腾胸前不时凸起几块硬硕的肌肉，肌肉不规则的高高鼓起，不一会，又犹如泄了气的皮球慢慢消扁，他充斥着黑气的右臂陡然暴涨数倍，纵横的虬筋如同大树的盘根，几乎要将其右臂撑炸了。
“出！”只听魔腾大吼一声，他暴增数倍的肩膀霎时回归原状，而其右手上，则是多出了一团漆黑的浓雾。这浓雾这有半个巴掌大小，正静静悬浮在魔腾手心，浓雾中不时划过几道精粹的彩芒，随着浓雾出现，魔腾强大的气息顿间萎靡，他的身体几乎丧失了全部力量。
雪枫树内渗现了几点殷红，这几滴鲜血如同是受了什么神秘力量的支配，轻轻漂浮在封印空间里。魔腾无力的抬起右手，手心的那团黑雾似乎具有莫大引力，漂浮的血珠尽是急速飞往黑雾。
“嗤啦。”血液触碰到黑雾，黑雾上不时闪现的彩芒忽然跃动起来，它在黑雾表面滑了个圆弧，继而极有规律的围着黑雾不停旋转，而这漆黑的浓雾，竟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转变着形态。当浓雾转变为淡淡的薄雾时，那跃动的彩芒也是化为如血的红，紧紧缠绕在薄雾上。魔腾有些心疼的看了眼手心薄雾，不过，封印的净化空间已容不得他再耽误时间了，他右手猛的一挥，这团薄雾，竟飞出了树内！
薄雾带着层如血流光，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吴文胥眼前。“将他吞下。”魔腾斜歪着椭圆形的头，他虚弱坐地，连肌肉都已微微干瘪。吴文胥有些不相信的瞥了眼树内那道微弱黑点，如果是魔腾使下的什么诡计，那可就糟了。
魔腾好像看出了吴文胥的心思，无奈地干笑几声道：“这是我暗源精魄，融了你鲜血的精魄是不会构成威胁的，你动作快点，不然我要消失在这树里了。”
“好，我相信你！”吴文胥捏着鼻子，他一口吞下了掌心薄雾，入口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血腥气味，这气味让吴文胥险些呕了出来。
薄雾在喉咙处翻滚着，它逐渐变得滚烫起来，吴文胥被这忽然的灼热烧的一个踉跄，痛苦的在地上打起了滚，他面色极为苍白，他用发黑的双手死死卡醉咙，喉结像是卡住了一团热火，这火又犹如钢筋融化的滚烫滴液，一滴滴的顺着喉咙滚入身体里，让整个身体都燃烧起来！
只是短短一分钟，吴文胥却感觉从天堂坠入了拔舌地狱，又从第十八层逃向了天堂。吴文胥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漆黑的眼球有些翻白，他双手拱成爪形，指甲因为猛烈的抓挠地面而变为紫色，甚至有几个指甲内渗出了血。在刚刚那一刹那，吴文胥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你的实力终究还是太弱小，遭到反噬也是难免。”不知何时，魔腾漂浮在吴文胥身边，他在吴文胥身边转了个圈，突破封印的感觉果然很好。“没死就好。”吴文胥深深吐了口浊气，自己，又活过来了。
“好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主人了，但是别以为我会如同其他召唤兽一般随意听从使唤，记住，我只会在你生命危急的时刻才会出现。”魔腾伸出双手，那些破碎的指甲都已完全复原，从某一点来说，他是不死的，只要有梦的存在，他就可以永生。
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的精神力，着实恐怖啊。魔腾看向吴文胥的眼神有些欣喜，自己久久不再突破的魔力竟隐约有上涨趋势，召唤兽可是能够共享召唤师的精神力的，这种精神力，对于魔法实力的提升起到至关重要的地位。吴文胥不知道，魔腾从自己这里可是获得了莫大好处。
“那么，这场梦该结束了……”吴文胥死死闭着眼睛，就仿佛是玻璃破碎，他听见咔嚓的巨响声，身边的一切都在虚幻起来……“桀桀，你可要小心议会那帮家伙，以后有空我会来梦中看你的。”最后入耳的，是魔腾阴险的奸笑声，所有都显得不重要了……
黑暗，还是黑暗，有滴答的水声从心底传来，那是魔法虚影科加斯的哭泣的泪吗？不，请不要伤心，终有一天，我会踏着议会成堆的尸骸，扬起血腥的旗幡，将所有魔法虚影释放！吴文胥猛的一惊，他不知道为何心底会有如此狂怒的想法，这和懦弱是极其矛盾的，或者说，自己骨子里是一个坚强的人？
吴文胥终究是睁开了双眼，耳边依旧是嘈杂无比的叫好声，他后背已是被汗水浸湿。弯曲的手指一阵剧痛，吴文胥抬起双手，指甲正如梦中一般，浮出大片紫色淤血。自己面颊上还有几道泪痕，吴文胥顺手抹了把脸，他离开了坐席，离开了马约里斯秘术中心战局观演处。
“议会。”这二字被吴文胥咬的很轻，却又是斩钉截铁，只是到来瓦洛兰大陆的第一天就和最高存在议会结下了梁子，吴文胥不知该说自己是悲剧还是幸运。
“在实力之前，果然一切的正义都是空话。”他自言自语着微微一笑，在这个大陆，一个人爬得还是很艰难呢。
他的身影有些孤独，他知道这一刻，自己的心性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个懦弱的自己似乎已被抛的很远，剩下的有些冷酷，更多是坚定吧。
因为若不想被别人踩在脚下，唯有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