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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小女子不可小觑

    人总是奇怪的。当心中存着什么的时候,其他的东西便都褪色了。

    卫君曦确实很好。长得高大英俊,文质彬彬,且正直可靠。庄叔颐住在外婆家的日子,他是每日必来。今日带些绽放的鲜花,明日带些甜蜜的糕点,从没有空手来。

    他似乎很喜欢庄叔颐。

    可是庄叔颐却半点也开心不起来。她不讨厌这卫君曦,可若是论及情爱,那便谈不上了。她的心早就被装满了,没有半点空隙可以叫别人撬开。

    门若是从外头关上的,还有锁可以撬开。但这门若是从里头关上的,那便是用上破壁的炸药也是绝打不开的。更何况门里的那个人也绝不肯别的什么人进去。

    “蔡校长真可谓是教育大家,民国九年秋竟在北大招收女生,开中国公立大学招收女生之先例。真可谓是民主之先锋,人权之典范。”卫君曦说起这话,眼睛亮极了。

    这一点却又令庄叔颐觉得他有着不可争辩的可爱之处。一个有着先进思想,有着民主意识的人,再怎么样,也叫人讨厌不起来。

    “是啊。既已是民国,除却了封建旧俗,自是该有一番新面貌。”庄叔颐赞同极了。“只是如今,像蔡校长这般的民主人士能想到女性之教育权的,还是太少了。”

    “不过,我相信,封建倒塌,新国建立,未来自是会越来越好的。不过,若是有志之士不能为之努力,那便是枉费了。庄小姐为什么不能也做一个先锋呢?也许将来还能做开国第一个女校长。”卫君曦的可爱之处,实在是普通人难以匹及的。

    “这也不错。”庄叔颐笑着答。他确实很会说话,而且说的话也很对她的胃口,既不咄咄逼人,也不温吞磨人。母亲确实是千挑万选出来这么一个。

    可是偏偏,她没办法。

    若是爱意可以被控制,她为什么不能像大姐那样拥有两情相悦的爱人呢?非要自讨苦吃,选择如今这般折磨的暗恋,一场注定无疾而终的恋情。

    一想起来,明明还算有趣的谈话,也味同嚼蜡了。她嘴里泛起苦涩,连齿间的蜜饯也全然没了甜味。

    “庄小姐如此喜欢读书,为何不想想将来深造呢?北大如今也已经不失色于外国的大学,便是不去美国,去北大也不错。只是进学很难,不知庄小姐是不是有所准备呢?”卫君曦笑着对她说话,眼睛直视着庄叔颐。

    庄叔颐戴上惯用的笑容,温和地答道。“恩。这倒是不错。”

    在没有她的午后,那个人现在在做些什么呢?是像以往一样喝茶读书,还是做些她不知道的隐秘的事情呢?

    上一次,他偷着私下里去教训那庄志平了吧。他还以为她不知道。但是她一眼便能看穿他心里藏的秘密。他确实对她很好,好得足够叫所有人眷羡。

    可是那份好,不过是一个人对早晨路边绽放的花朵,夜晚丛中闪烁的萤火的喜欢罢了。那份喜欢,和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喜欢,是完全不同的。

    庄叔颐清楚,明白,所以绝望。

    “庄小姐,庄小姐?”卫君曦说着话呢,突然庄叔颐便没有声响了,觉得奇怪而转头去看,发现庄叔颐陷入沉思。他忍不住偷笑起来。

    “啊?”庄叔颐抬起头来看他,青年的笑格外的光亮,那模样意外地有些像阿年。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笑什么呀?”

    “我、我……”卫君曦一下便被她问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庄叔颐觉得他这脸红的样子,甚是可爱,有点像佑佑呢。

    两个人正说着话,外头突然地吵杂了起来。“出了什么事情?”庄叔颐总觉得是出了事,站起来便要往外走。

    卫君曦想阻止她,喃喃几句。“外头还有别人在呢。”

    “难道有人在?我就不能去了。”庄叔颐回头便是这一句。也非是有心,只是她向来敏感这一类的话语。

    “我不是这个意思。”卫君曦缩了手,顿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庄叔颐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转过头唤他一起。“是我说话冲了,你快来,不管怎样。我们出去瞧个热闹也好。”

    “好。”卫君曦立刻便开怀了,乖乖地跟在后头。

    庄叔颐还真是打算出去看热闹的。在外婆家,向来是没人敢来闹事的。以外婆的身手,那是来一个宰一个,来一双宰一双,便是嚣张的绿壳,那也是有来无回的。

    更何况她还有五个舅舅呢,皆是习武学医之人,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此处捣乱呢。

    “你们救了我姑娘,实在是太感谢了。”原来是来道谢的。庄叔颐还没出去,听见声音时还这样以为。“但是我姑娘的清白……”

    好嘛,原来是来威胁人的。庄叔颐立即便气起来了。她好心好意去救人,可不是想给自家找麻烦的。

    庄叔颐有个坏习惯。若是有人敢让她不高兴,她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叫对方高兴的。她就是不折不扣的小姑娘。

    “怎么,你姑娘的清白,比她的命重要啊?”庄叔颐噌地一下便推开门,大声地驳斥道。

    “你是谁?这么蛮横无礼的丫头片子,大人说话,有你插话的份吗?”那说话的女人膀大腰圆,光是胳膊肘恐怕就要比庄叔颐的腰更粗了。

    “‘孟子曰: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你若这么说,便是不值得被人家尊敬了。”庄叔颐不甘示弱地反击道。“我若是丫头片子,那也是别人家的丫头片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你!我在和你家大人说话,轮不到你插嘴。”那女人的大嗓门,恐怕在这里厅说,那墙外头也能听得见。

    “项橐七岁就做了孔子的老师,甘罗十二岁便官至上卿。若是他们在此,难道你也敢如此说话?”庄叔颐抓人话柄的本事可是从小练起的。

    “什么象驼?什么甘罗?哪有可能孝子做圣人的老师,还能做官的。上卿是个什么官?你唬我。孝子说谎是要下地狱拔舌头的。”乡下的妇人还是如从前那般封建又愚昧。

    “若是地狱这样的无稽之谈也能存在,那孝子做老师,做大官有什么不可能的。若是孝子说谎要被拔舌头,那大人若是说谎呢?”

    庄叔颐说话时牢牢地盯着对方,连一丝一毫退避的余地也不留下,接下去说。

    “你女儿的命是我救的,不感谢我便算了。这世上忘恩负义的人本就许多,也不多这一个。可是你若恩将仇报,那说谎也要做拔舌之罚的地狱阎罗,有该如何惩戒呢?”

    在那乡野妇人恐惧的目光中,庄叔颐仍然一本正经地询问道。

    “是油锅煎熬,还是蒸锅焖煮?是千刀万剐,还是该剜心割肺呢?”

    这血腥的问题,叫对方听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半晌回不出话来。

    卫君曦站在边上,望那庄叔颐的眼神都不同了。

    真是小女子,不容小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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