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定情江边
“秀儿，你怎么脸色这么红？”刚到院子里的秀儿，被她爹撞了个正着。
“爹，我姐她好像真的病了，昨天就这样，早上也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一阵一阵的”柱子在一旁插话道。
“要你多嘴！”秀儿瞪了一眼柱子，吓得他一缩脖，赶忙跑开。“爹，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真的没事？”柱子他爹狐疑道。虽然他也看的出，自己女儿不像是有病，但是这脸色异常红润，却又让他摸不到头脑。
“真的没事，爹，修醒了，你要去看看吗？”秀儿被她爹盯的浑身不自在，有些心虚的说道，至于为什么心虚，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哦？这么快就醒了么？比我预料的早了一些。我去看看，你先跟你娘把这些药材收拾一下。”
“爹，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秀儿还是对武修有些不放心，跟着她爹的话，也能多了解一些情况。
“嗯？你怎么对这小子这么上心？”要知道这秀儿平时在家乖巧的很，自己夫妻俩说话，向来都是非常顺从，今天居然一反常态。
秀儿被她爹这么一问，窘迫不已，吱吱唔唔了半响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倒是一旁的秀儿她娘，似乎看出了端倪，赶紧出来打了个圆场。“好了，秀儿，让你爹自己过去吧，你就别去添乱了。”
秀儿看着她爹远去的背影，有心想跟上，但是却又不敢。只得在原地跺了跺脚，蹲下来开始帮她娘清理药材。
“秀儿，那个酗子叫什么名字啊？”秀儿她娘一边做活，一边不着痕迹的套着话。
“他说他叫修，修炼的修”
“那他家是哪里的？”
“他好像是失忆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那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
相同的一幕，此刻也正在西屋内上演着。只不过对话的人，变成了武修和秀儿他爹。
“酗子，你醒了。”秀儿她爹刚刚进屋就看见武修倚靠在墙边愣愣的出着神。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回过神的武修赶忙行礼。
“这你可就谢错人了，可不是我救的你。是我们家秀儿昨天在江边把你背回来的。”
“原来是她？”武修的语气中充满了诧异，不是他不愿意相信，是他实在难以想象，秀儿那瘦弱的身躯，是如何把自己背回来的。且自己醒来良久，完全没有听见江水波涛之声，显然这里距离江边绝对不近。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昨天夜里，秀儿她爹就已经为武修把过脉，病是一点都没有，但是那经脉却是异常宽阔，坚韧，全身骨骼清奇，简直就是一个练武奇才。而且这少年的经脉里连一点真气运行的痕迹都没有，显然之前没有修习过任何武功，也就是说他还没有拜过师门，如此良才，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让他沉寂多年的心，不免又起了收徒的年头。但是不管怎么样，先要弄清楚这人的来历，才好再做定夺。
“我应该是叫修，但是具体姓什么，记不得了”武修摇了摇头道，神色有些颓然。
“那你家是哪里的？怎么来的这还有印象吗？”眼见武修还是摇头，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也明白，这少年怕是因为一些意外，丧失了记忆。但是眼观此人面向。眉清目秀，眼珠黑白分明，清灵透彻，鼻梁高挺中正。倒也不似奸佞之辈。还好此人神志没有问题，不然自己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那你还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忆，让你印象深刻的？”
武修闻言依旧摇头，脑海一片空白，此刻的他就像一张白纸，白纸中间只写了一个‘修’字。
既然问不出什么，就只好再观察观察了。收徒一事也只能暂且搁置。
“你现在身体如何？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到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全身上下都有一种酥痒，但是很舒坦。”武修闭目细细的感受了一下回复道。
“哦？把手伸出来我把把脉。”秀儿她爹将手搭上武修的腕脉，两指轻按，内力轻轻催发，不由得皱起眉头，非是武修的情况不好，而是这才仅仅一夜的功夫，武修的经脉居然又宽阔了一些，在没有修炼任何内功的情况下，这种现象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小子身上有古怪，或许他失忆就跟此事有些关联。但是眼下对于收他为徒就更多了一些期待了”
“没什么事，多休息休息应该就好了”
“多谢恩公”武修抱拳拜谢。
“别恩公恩公的了，以后就叫我岳叔，你且先住下，等身体恢复了我还有事跟你说”秀儿她爹没有直接告诉武修他的名讳，毕竟对于他来说，武修算是晚辈。对于收徒之事，虽然还有待观察，但是内心里已经认可下了。只不过主动收徒的话，有失身份，好歹他曾经也算名震江湖。若是能让武修自动拜师的话，那就完美了。
自从武修来到樊家村已经过去整整半个月。武修的身体也早就已经恢复，虽然几次想离开，但是话到嘴边又不好意思出口，毕竟救命之恩还没有报答，而且以他现在的情况，他也不知该何去何从。只能暂且留下，慢慢寻个出路。
岳家在这个村子里的地位很是特殊，全村都是姓樊，只有他们家姓岳，但是却没有任何人会排斥他们。自打十六年前岳家夫妇来此之后，从来都是免费为村民医病疗伤，从不收取任何财物。这十几年来，全村颇受岳家人恩惠。虽然这武修不是岳家人，但是既然在人家住着，也颇受村里人的照顾。而这武修长的俊俏，又谦逊有礼，更是颇受村里人喜爱。
经过半个月的观察，岳家男人对于这武修的印象也是好到非常，可问题也随之而来，自己该如何让他主动拜师呢？难道要厚着脸皮去求他？还好在这小小的村子里，没有人和自己争夺，还有时间来慢慢合计。
从七八天前开始，武修每天都会看到柱子鼻青脸肿，有意无意的在自己面前晃悠，开始他还以为是柱子调皮，和村里的孩子打架所致。可渐渐的他发现了不对劲，每次柱子都是早起之后就不见了踪影，等在回来的时候，就会伤上加伤，而且那岳叔也总会随着一起消失和出现。可好奇归好奇，武修却始终没有询问，他不是一个喜欢打探他人隐私的人。每天只是随着秀儿和岳婶子上山采药，回来帮着清理晾晒，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虽然日子过的平淡，但是却很满足，尤其是和秀儿之间，渐渐的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情愫。每到闲暇之时，都会到江边小坐。大多数时候都是秀儿在说，而武修则是在一旁倾听。
“修，你说你以前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秀儿双手抱膝，侧着头看着武修询问道。
“我想，应该是和现在一样吧”武修没有看秀儿，目光始终注视着翻滚的江面，内心也是五味杂陈，这个问题他又何尝没有问过自己，可始终没有答案，没有人能回答他，包括他自己。
“那你说你以前有没有喜欢过的人呢？”秀儿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这个好多次想要知道却不敢面对的问题。虽然他也知道武修现在失忆了，但是很多事情，都会有潜意识的存在。她也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应该会有吧，那天那首诗。。。”虽然武修也知道这么回答会让秀儿伤心，但是他更希望的是做到坦诚。
“我知道，那首诗不是给我的。”不待武修说完，秀儿就打断了他。其实自从那一日误会之后她就发现了，武修看自己的眼神很是清澈，完全没有轻薄之意。但是现在却又完全不同，这将近一个月的相处，她完全能感受到武修眼中那淡淡的情愫，和自己一样。
武修愣愣的看着秀儿，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
“但是我希望，以后这首诗只是送给我的”秀儿紧紧的盯着武修，期待着他的答案，虽然她能感觉到，武修对自己也有情愫，但是毕竟没有确定过，还是难免有一些患得患失。
武修对视着秀儿的眼神，沉默良久。不是他不愿意，只是在他的心底里总是会有一个声音在拒绝，似乎只要答应了，就会失去一个很重要的人。可看到秀儿那逐渐黯然的眼神又不忍心拒绝。思量间，望着眼前滔滔江水，河两边青山苍翠，相互环绕，似恋人相拥，相守何止千万年。佳人寄情，他武修何德何能，又怎可辜负！！！眼见秀儿青丝随风飞舞，无助的双眼泛着凄苦，泪珠划落，溅碎的瞬间，噙湿衣襟，让人不免心生怜惜，只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夫复何求。“江河滔滔水悠悠，青山碧翠绕轻柔。执手青丝偕华发，岁岁相守复何求”
“这是。。。送给我的吗？”秀儿娇躯轻颤，含情脉脉的望着武修，满眼都是希冀。
“嗯”武修没有多说，但是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嗯’字，就好比那定情之音，回响在二人心田。
秀儿站起身，扑入武修的怀中，似这一刻，拥抱着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