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我也曾追忆孩提

    几人都凑到窗前，看到轩辕子衿拉着一个血红袍子的男子激动地在和他说话。轩辕剑瘪嘴：“我当是什么，原来是看到了老情人。”

    沧溟挑眉：“魔界之人。怎么会和你们人族混到一起。”

    轩辕剑耸肩，然后晃着头：“算了，我下去看看。”

    “木头，你不记得你之前救了我吗。”

    轩辕木使劲拽出自己的手：“我记得，顺手而已。”

    轩辕子衿又一把拉住他的手：“那你为什么又走了，你为什么害怕见到我。”

    轩辕木轻蔑地笑了一声，然后说：“谁害怕见到你，我只是觉得你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救了你已经是仁至义尽，难道留在那里等你醒吗。”

    轩辕子衿不解地看着他：“路人？木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轩辕木不耐烦地又一次拽开她的手：“帝姬，你们人族不能不要再烦我了，我已经是魔族之人了，不会回去的。”他眸色冰冷，轩辕子衿从未见过他这样冷淡地对自己，不自觉地松开手。他拍拍自己的衣服：“帝姬，也烦请告诉少昊帝君，不要在本君身上下功夫了。”

    他头也不回地离去，轩辕子衿的手还停在原地，她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抬眼看着他的背影变小消失：“木头，你不要离开我。”。轩辕剑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一下子当街就哭了下来，抱着轩辕剑：“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轩辕剑安慰地抚摸她的头发：“没事的，没事的。”

    佛落与沧溟对视一眼，对阿兰说：“我们现在再留下有些不妥，请代我们向他们告别。”阿兰连忙点头，佛落抱着琴与沧溟离去。佛落还回头担忧地看了一眼哭的正伤心的轩辕子衿。但是沧溟揽过她：“别看啦，你不要什么心都操好吗。”佛落这才回眸，然后嗔怪地看了沧溟一眼。

    晚上轩辕子衿和阿兰坐在房顶上，并肩看月亮，轩辕子衿抱着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半醉间她俯身在阿兰肩膀上，看着月色，喃喃说：“我一出生阿爹便派了他来保护我。从小都是他陪着我。别人都以为，我和木头是主仆。可是你知道吗，木头他救过我的命，不止一次。”

    那时她才十岁，轩辕黄帝陨落了，人族群龙无首，一片混乱。颛顼也回到人族，跟随少昊和昌意到处镇压叛变。可是谁也没想到，黄帝的亲信居然在王宫叛变，嫘祖披上战甲，亲自迎战。嫘祖将轩辕子衿托付给轩辕木。轩辕木抱着轩辕子衿偷偷逃离王宫。

    “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一直哭一直哭。把木头弄的手忙脚乱。”轩辕子衿笑了出来，她盯着阿兰看，然后又喝了一大口酒。“木头他只能抱着我躲在王宫外的店铺里，可是很快我们的踪迹就被发现了。”

    那时追查的风声越来越紧，黄帝第一位帝姬为了救黄帝变成了旱魃，半人半魔，永堕赤水之北。黄帝和嫘祖将所有的歉意与爱都给了这个幼女。只要找到她，便能以她为要挟逼迫嫘祖。所以几乎那时所有的人都在找她。轩辕木知道自己藏不住了。他做了一个决定。

    “他，扮成了我。最蠢最傻但是最有效的办法。”

    轩辕木摸摸轩辕子衿的头：“等嫘祖娘娘来找你的时候你才能出去。”轩辕子衿抓着轩辕木的手，只顾哭泣。轩辕木笑了笑：“小帝姬，你不是孝子了，要坚强。”

    轩辕子衿拼命摇头：“我只要爹爹回来。我不要坚强。”轩辕木抽开了她的手轩辕子衿又抓住，就像今天这样，她不敢放开他的手：“木头，你不要离开我。我怕。”

    轩辕木冰冷的脸终于有了柔和下来：“帝姬，你不要辜负我们的牺牲。我们一族生来就是为了守护轩辕王族。”她还不懂他的意思，但是他已经变成了她的样子走了出去。

    阿兰怯怯地问：“然后呢，他怎么样了。”

    轩辕子衿的脸上浮上一抹凄然：“直到叛乱平定娘亲接回我派了人去找他，得到的是他已经死了的消息。但是过了一年才找到他，当初为了引开追兵他跳了崖，伤了腿，就在山里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整整一年。”轩辕子衿捂住脸，便哭了下来，阿兰不忍地抱着她，她哭的更厉害：“找回他后，他神智都不清醒了，只知道说‘保护帝姬’，大哥去了西方求佛祖才得到一碗神农琴的药救回了他。”

    阿兰听完也哭了下来，于是两个人抱在一起哭地昏天黑地，轩辕剑在下面悠悠地晃着腿看上面那两个女的哭。轩辕子衿哭够了又说：“阿兰，你说，他现在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把他当场这世上最亲近的依靠啊。”

    阿兰抹着眼泪，边抹边说：“他一定是被迷了心智。”

    轩辕子衿一拍大腿：“对，我要去找他。”她说着就要站起来，阿兰连忙跟着她一起站起来，这时轩辕子衿坏笑着看了她一眼：“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啊。”

    这个问题问的突兀，阿兰猝不及防，不知如何回答，但是脸已经通红，偷偷向下看了一眼。轩辕子衿指着下面悠闲的轩辕剑：“你是不是喜欢他啊。”

    阿兰面红耳赤：“他，他看了我的身子。姐姐说，不能随便给别人看自己的身子。我，我只能嫁给他。”

    轩辕子衿坏笑，捂住嘴：“就知道。”她晃着头，眼珠一转，突然一脚踢向阿兰，将她踢了下去，还伸手去拽她：“啊，阿兰！”

    轩辕剑抬眼见此情景，来不及思考，飞身而上就接住了阿兰。阿兰被轩辕子衿踢下来，吓的失声尖叫，骤然觉得自己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怔怔地抱着轩辕剑不敢说话。轩辕剑眉目都颇像轩辕黄帝，五官英朗，但是他平日和轩辕子衿嬉笑胡闹，阿兰从未发现他原来是这样一个俊朗的人，在他怀里，只觉得有满满的安全感。

    轩辕剑接下她，踩地，阿兰还呆呆地抱着他，轩辕剑只当她吓傻了，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阿兰脸涨地通红，从他怀里跳下来，也不看他就跑走了。轩辕剑摸摸自己的鼻子：“居然连个谢谢都没，真是吓傻了。”

    轩辕子衿展手飞了下来，笑着碰碰轩辕剑的肩膀：“怎么样，温香软玉在怀，你居然还能坐怀不乱？”

    轩辕剑瞪了一眼轩辕子衿，莫名觉得一股怒气上涌，他冷冷说：“阿兰是我见过最单纯的女孩子。我视她如妹，你不要乱说。”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轩辕子衿惆怅地又喝了一口酒，同情地说：“看来阿兰你，任重道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