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路漫漫，其修远兮
湖水之上，湖底老蛟依旧施展驭水神通，使湖水如陆地，一脚踏上虽然依旧波光涟漪，一圈圈荡漾开去，但是却如同踏在陆地之上，显得极为神奇。
方拙蹲在湖面之前，看着面前几乎与自己登高的巨大墨色长剑，忍不住有些忧郁，面前巨剑没有丝毫动静，显然鸟都不鸟自己。
身边裴青衣哈哈大笑，丝毫没想着留点情面一说，边笑还边吐槽：“笨蛋方拙，哈哈哈，果然比我差远了”
方拙翻了个白眼，心里默默想着：“毕竟吃过这家伙的烤鱼，算了算了”
只不过看着少女皓腕上的银色手镯，想着之前老头那一脸看着信誓旦旦表明获得长剑认可绝对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显然没憋什么好屁的架势，方拙就忍不住腹议几句。
按理说，但凡神器，皆有灵性。但是神器认主的从来没有规则可言，曾经有毫无原力的少女偶然执掌沧溟榜排名第三的神枪，就此一跃成为当世传奇。也有垂垂老矣的游方老道，无间间闯入遗迹获得圣器认可，就此焕发第二春。
无论是血色大陆，亦或是曾经的青天大陆都曾经出现过各式各样的神器认主的情况，虽然数量不多，但是一个个能曾经轰动当世。
所以对于这柄不知道是否在榜上的巨剑，方拙原本就没想过如同裴青衣那般喝水吃饭般就收服掉，所以吐槽归吐槽，倒也没有什么沮丧的神情。
转过头，便刚好看到裴青衣一圈圈转这手腕上的银白色手镯，方拙忍不住又有点忧郁了。
老头似乎对于这一结果似乎没有任何意外，向少年招了招手。
老头喝了一口酒，然后理了理那满头乱糟糟的头发，做出了一副拔剑四顾御清风的自以为潇洒神情。然后斜了一眼方拙，然后开口到：“怎么样？跟个小姑娘比，输成这样，是不是很丢人？”
“还行，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方拙淡淡回答道
“啪”方拙刚说完，后脑勺就狠狠挨了老头一巴掌，“年纪轻轻装什么深沉”
方拙只能咧嘴笑了下。
“你小子倒是想的开，和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人倒是不一样。这世上但凡踏入修行的人，所有人都追求精勇猛进，只想要尽快进入更高的境界，都上抬头向上看，却不知道修行途中，方才是真正的好风光！而只有领略了沿途的风光，才有可能走的更远”老头子自顾自说完，虽没回头，却似乎看到了少年欲言又止。
老头没回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方拙斟酌了下，才才小心翼翼开口说：“我也就是远远打不过您，要不我得说您这是过来人的矫情！”
“矫情？？”老头转过半个头，看着耍了个语言小聪明的方拙似笑非笑。
“情怀、情怀，应该是情怀”对于这样的情况，方拙没有嘴硬的习惯。
老人这才转过头，然后继续说道；“你别以为我在扯淡，人族修行中的三大关，原力入体，获取天地印记，执掌一方天地神印。”
“第一关原力入体，一旦突破这一关便区别于平凡人。这一关大都往往是天赋根骨限定的，你小子不去说，就说旁边那个小丫头，原力入体时，显现了青鸾降临的异象，更是获得了一滴自虚空中来的青鸾圣火的认可，所以修炼像吃饭喝水、获取神兵认可像吃饭喝水，修炼升级自是无往而不利。
当然这种万中无一的存在，大多数还是只是做到原力入体，然后等着精纯原力，一步一个脚印灌满原力节点，就像是泥腿子好不容易跳过了庙堂科考，要是没有额外的机缘，能够走到哪基本都是一眼可见。”
“第二关获取天地印记，以自身原力合九为一，获得天地间的原力印记。到了这一步就能称得上栋梁，所谓栋梁，便是世家能够撑起一脉，学宫可授业解惑，军队可领百战雄师。已经是高手之列了”
看着少年一脸疑惑，主动解释道：“你小子别以为说获得天地印记的战将是高手的说法，是我在忽悠你，也就是这地特殊，在这会儿你看到了一堆不把十级修为的战将当回事的人，出去了你试试？等你出去，你去看看那个战将不是被恭恭敬敬当做大爷拱起来？”
“至于第三关，基本就是凤毛麟角，一旦能够走过，俱是名动天下的大人物。要想从天地大道符文中拓印一丝真意，从而成为执掌一方天地神印的神将，本身必定天赋、心性皆是上上之选。这一层级的东西，因为那乱七八糟的大道约束，还跟你没的说。”
看着方拙一脸好奇的样子，老头皱了皱眉头，问道：“这些陈浮生都没跟你说过？”
方拙点了点头，开口道：“老头子基本也就是教过我一下《三言》《九问》之类的古书，基本只是锤炼身体，就连原力入体也不曾跟我说过一次”
“陈浮生你大爷的，没你这么当甩手掌柜的，当年就坑我，现在还他 妈的坑我…..”听着陈浮生说完，老人转身叉腰对着天空破口大骂。
对于老头这种痞赖性子，完全的市井作风，方拙也算是熟悉了，对老人的骂骂咧咧也就不当真。
好不容易絮絮叨叨骂完，老人灌了自己一大口酒才算了事。
然后转过头，继续无奈道：“你小子好歹已经接纳原力入体，你说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听着老人突然抛过来的问题，方拙想了想，试探着开口道：“修炼积累原力？”
老人继续摇椅晃往前走，压根没回头。
“天赋领悟？”
老人依旧没回头
“拜个名师？”
老人回头又回了个白眼，这才开口道：“你小子别敷衍我，我不信你能被那些世间流传听到的乱七八糟的说法给蒙蔽了？原力积累，这只是最下乘的路子，战将以下，时间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走的是这条路，除了少数天赋异禀的怪物外，其余人皆是庸庸碌碌。
所谓天赋天赋，本身在天生之时就已经被上天注定，所站起点本身究竟被限定，没有任何道理可言，你去领悟领悟，看你在九级以下，能领悟出来个鬼？至于名师，老夫我就在你面前，天下还有几个名师能比得过？”
方拙没理会老头的自吹自擂，继续问了老头跑出来的问题：“那现在我该做什么？”
“当然是锤炼身体”老头被打断了自吹自擂的机会，没好气的回答道
这显然是方拙没想到的一个答案。
要知道三大种族中的妖族，就是天生身体强悍着称，那些妖王境的大妖能够搬山平海，修炼到极致甚至能够拳破虚空。但是三大种族中，除了最初人族初期孱弱，到了帝国建立，人族就已经慢慢后来居上，到了现在妖族已经在三大种族中垫底了。
人族的崛起也是在领悟天地原力这种天地大道之间的力量之后，就人族的身体来说，远远不可能抗衡妖、魔两族的。所以无论荒野野修，学宫弟子，几乎都不会下多少功夫在体魄锻炼上，可能也就是门阀世家子弟会在这一项上砸下资源，但是也都只是作为修炼的基础功夫而已。
老头撇了方拙吃惊的神色，这才慢悠悠开口道：“这么样？没想到吧？”
方拙老实点了点头，这确实超出自己所想。
“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个个修炼全都盯着天地印记而去，全都一味求快，殊不知男人快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呀？”
方拙显然没听懂。
“以为泡泡药池就算打熬身体了？嗤，不说硬抗原力枪或是刀剑，单单是同阶妖族的拳头，就要让他们死去活来、哭爹喊娘了！”
“说重点！”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达到老头和方拙身边的少女裴青衣，实在忍不住这老头的絮絮叨叨，直接开口道。
老头看着小姑娘，一脸怪异笑容，道：“小女娃，你真要听？等下别后悔呦？要是听完后悔你后面那裴家小子也帮不了你！”
看着一脸猥琐笑容的老头，裴青衣眼珠转了转，然后说了句“我去看看烤鱼好了没”，便溜之大吉。
看着小姑娘的身影，老头嘿嘿一笑，递给方拙一个早知如此的猥琐笑脸。
方拙心里默默骂了句，忍不住开始怀疑这老头真的不是流氓骗子来的？
吓唬走了小姑娘，老头这才继续到：“知道身体打熬最有效的办法是什么吗？”
方拙再次试探回答道：“破而后立？”
毫无疑问换来老头的白眼，“这玩意跟市井打铁是一个道理，铁条断了你再打在一起能结实吗？所谓打熬身体，字面意思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方拙皱了皱眉，依旧没想明白，想了想老人陈浮生曾经说得多跟人请教总没错的，便低头到：“请老爷子教我”
然后方拙抬头看到，就看到了面前老头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和一只放大的脚。
随后，方拙便被这一脚踹飞了飞去，将整个湖面化成了两半。
远处方拙好不容易站起来，全身如同散了架，抹了把满脸的湖水，吐出一个脏字，-草。
看着悠悠站起来的方拙，忍不住“咦”一句，随即悠悠吐出一句，“小家伙，修行的路，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