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审堂大怒
审堂的门口,已经聚集着越来越多的人,且大多,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前来的。审堂的厅正中央,还架着两块平平正正的板子。放在原本整洁严肃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白郎中招呼着两位壮汉,将孙氏抬至到板子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此刻近是掩饰敲的笑意。故作怅然的叹了口气,白郎中晃着宽大的袖子,语气似乎有些不满,“孙氏这伤委实有些难弄了,若不是因为这般情势所急,我定是不会把我这个珍贵的药所给共出来的。”
语气之恳切,当真是叫人闻者涕泪。可孙氏确然是不信的,认准了这白郎中不怀好意。可那又能如何?她此刻背负着伤痛,且不说如何脱罪,就是现在这般,再不治疗她真真是要亡命西涯了。
白郎中这边还在言语恳切的说着,那边就已经试上了身手。从自己的腰带里,取出一瓶青瓷样的小罐,将一些药粉撒在孙氏伤处。
感受到身体突然而来的刺痛,孙氏险些惊呼出来。白郎中未停歇,快速的又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一卷包扎的带子。动作毫不拘泥,力度之大,终于还是将孙氏抵在嗓子里的惊呼,给压了出来。
“啊,我的腰。”孙氏显得咋呼呼的,语气里满是怒气。刚才她在被包扎的时候,那白郎中的力道,怎能不感知一二?思此,她更加觉得,这定当是故意的。
还未平歇语气,孙氏便又急急的开口,声音显得格外的尖厉。“你定当是故意的,为何要用这般大的力,难不成你是想要疼死我吗?”如同利爪磨砂着桌子,声音听的人刺耳的紧。
白郎中反倒是显得面色平平,到旁边的一个水盆处净了净手。声音敞亮,似乎有一种想让所有人听到的架势。
“孙氏你这般说话可就不对了,我方才见你疼的很,又担心祠堂被染脏。因此才出手的,现如今你又反咬人一口,难不成……”声音骤然收紧,白郎中立即表现出一副了然的样子,语气沉沉的开口道:“难不成你是因为嫌我收诊太贵,这是想要伐赖的吧?”
听到如此,众人才显来明白。言语举措之间,丝毫没有怪白郎中力度之大的事情,反倒是对于孙氏一脸的鄙夷。
瞧着旁人小声说着的话,无一不在针对她,孙氏脸色气得涨红。却奈何没有找一个好由头,不好发作。
阿离一直在旁,面色禀冽,眉梢眼角都似乎带着一丝的寒冷。望向孙氏的眼神,一缕一缕,看似并不经意,实则冷的发凉。孙氏不甚对视到了,突得手脚觉得发凉,面上已经有冷汗开始密出,脸色开始苍白了下来。
两人这一番的拳脚直招,倒是鲜有人注意到了。白郎中眸中一直微动,但笑意阑珊,最后实在无意于这争辩,虽然他已经得到压倒性的胜利。
“咳咳……”村长微微咳嗽了几声,才从民众中堪堪拉回了几分注意。便直了直嗓子,开口道:“既然事情都已经准备妥当,那边借着这个时机,就好好的来审上一审吧。”
挺了挺腰板,村长觉得气足。刚想要敲下惊堂木,显显威风却又被打断。“且慢,我有一事想说,还请村长可以允许我说上一说。”孙大虎撇了几眼,身子还隐隐在颤抖的孙氏,语气不明。
村长此刻显得格外不喜,这都已经被打断好几次了。难不成是不让他说话了?可真当他是村长了嘛?怎的一个个的都这么不像话?
心思翻飞,情绪表露得越加明显。他脸上的沟壑显得皮笑肉不笑,“何事之有?你且说来听听。”虽显得格外不高兴,但到底还是让孙大虎开了口。
“孙氏好歹也是我的妻子,我与她相依多年。她突然落得这般凄苦,我实着是于心不忍呐。”孙大虎如是说道,面上缭绕着忧愁,语词恳切。说到动情之处,他也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收敛情绪,“我思来想去,不如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体体面面将这事掩过去罢了,也……”
“不可……”一声清脆的响声,忽的坠地。声音的来源,是一个长相明净的孩子。
村长听见自己十分熟悉的嗓音,也急着转过头去。发现自己得爱子,此刻摇头晃脑,正经的仿若一个大人。
“我觉得这件事情实着是没有必要,既然决定要查了,就要好好的查。怎可好半途而废呢?”察觉到众人的眼神,都聚集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孝子又脆生生的,将话解释了一遍。他自认为解释的不错,眉目含笑,甚是满意。
阿离在一旁抱手,目光深远而悠长。慢悠悠地吐出了一句,“这件事情还是莫要这么快翻篇的好,仔细的查,总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听见男人清润的嗓音,孙氏跪在一旁,心猝不及防的收紧了一下。似乎在害怕着什么,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抚了一下衣袖上的褶皱,阿离微微皱眉,启唇道:“我觉得孙氏可的确是大胆的很,三番五次对不起自己的贞洁。好几次都衣着大胆,邀我前去她家与她同住。”
此言一出,倒是是惊吓到了不少人。门外顿时议论纷纷,村长在台上摔了好几次惊堂木,也无人搭理。更值得一提的是,孙大虎的脸色,突得一变。一双眉目睁的极大,怒气都仿佛要冲眶而出。
孙氏许是感受到了水深火热,目光微微的拧紧,胶着手帕的手现在很是慌张。微微堪言,语气都甚是微弱。旁人的声音也越渐响大,闭了闭眼,孙氏索性破罐子破摔,吼着声音大声说道:“村长冤枉啊,我并不是这样的人,还请村长明查。我一向自守,总会做出如此的事情呢?还……”
“闭嘴!”村长显得格外生气,声音严厉,一双眉头紧紧的皱着,怒气自然不以言表。连惊堂木的声音敲打得格外大,砸在桌子上显得甚是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