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天下第一容
一身是血的庄柔到衙门,就把里面的人吓坏了,伤成这样都没死还能走回来?
尤其是马德正,还以为她受了重伤,只是拼着一条命回来让他们收尸,硬生生给吓哭了。
庄柔这要是死了,那位爷还不得要了他的小命,他窜起老高,没命的喊道:“大夫!救命啊!快来救人啊!”
“别喊了。”见他慌得不行,庄柔无语的开了口,“我没事,这些血是别人的。”
一听这话,马德正瞬间冷静下来,气势汹汹的说道:“庄姐儿,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对你下手,我马上带人过去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庄柔抠着脸上干掉的血迹说:“就在城北桃枝巷的一座荒宅,刚才有人想刺杀我,被我和史大哥抓住了。因为没人守着所以我先回来叫人,你们快去,这可是一件大案子。”
“庄姐儿,你真没事?”马德正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这血染的真是多,到底有多少刺客,怎么会完全没受伤?
“真没事,我先去清洗一下,你们把活口带回来。”庄柔身上真的是太难受了,这么热的天气实在是没空和他们多废话,得早点把身上的血洗掉才行。
看她现在的样子确实是可怕,马德正便让她赶快去,省得在这里继续吓人。
正要进去洗刷一下,外面突然有衙役跑了进来,来不及看清楚大门内的人,就急促的大喊道:“不好了,庄典史在城北桃枝巷放火烧了个宅子,把几十名百姓活活烧死了!”
马德正一听没好气的骂道:“胡说八道,庄典史就站在这里呢!”
那衙役抬头看了半天才认出来,人群中间一身红,好像从红染缸中捞出来的人,就是外面正传烧死百姓几十人的庄柔。
他愣住了,马德正过来就踢了他一脚,“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也跟着那些蠢货造谣生事。”
“不对,外面真的在传,还说典史大人把那宅子烧了个精光,里面可是住了几十口人,连狗都没能逃出来。还说大人她……”衙役说着说着突然吞吞吐吐起来,有些不太想说出来。
庄柔笑了笑问,“还说我什么了?”
她倒是小看了这些人传话的本事,自己前脚才走,后脚就能传成这样,他说不出来的肯定是更难听的话。
那衙役被逼的无奈,只得把原话说出来,“说大人吃人,把人烧熟之后,坐在旁边就把人吃掉了,吃得一身都是血。”
众人全部看向了庄柔,眼神之中已经全部相信了,人家说的肯定是事实,看看她这一身血,要不是吃人了怎么可能染上这么多!
庄柔没好气的骂道:“看什么!明明说吃的是烧熟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溅一身血,傻啊!”
“果然是些愚蠢的家伙,只会胡说八道,我就说这些百姓整天瞎传流言。”大家不好意思的傻笑了几声,“还说放火烧宅子,这种事怎么可能。”
“哦,火我是放了,不过已经被扑灭了,半个人也没被烧伤。我瞧那荒宅不错,就是杂草太多就放了把火烧掉草。反正也没有人住,不如官府没收自用,等房主回来时让他赔点修缮费还给他就行。”庄柔才想到一般随口讲道。
她竟然真的放火了!
所有人都看着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竟然因为看上别人的空宅,想要夺为所用不惜放火烧宅。强壤夺的如此理此气壮,简直就是贪官之魂啊!
庄柔不在意他们想什么,扭头对马德正说道:“马捕头,麻烦你赶快带人过去,我怕去晚了那活口就让史大哥给折磨死了。”
以她这个小师傅的品行,拷问那可是他的最爱,这样的人落在他的手上,那还能有好才怪。
马德正咽了一下口水,那也是位不省油的主,平时连话都不敢和他说,不过他也不理人。如果可以的话,真是不想去找他。
“嗯,我现在马上去。”他点点头,赶快去叫人,还拉上了运尸马车,就身上这些血那肯定是死人了,尸体也得带回来才行。
随后庄柔便摆摆手,自个先回后衙了,“没什么好看的,可以散了,大家别堵在门口,全部回去办公。”
庄柔回到自己院子,就把大门关了起来,外衫扔在井边,直接从井中打起水,一桶桶的把水倒在头上冲刷着身上的血。
她得把这些血冲干净,才能去脱衣细洗,不然换多少桶水都洗不干净。
这时,大门被人推了一下,没有推开来。庄柔瞅了一眼,没人在外喊门,她也懒得去问是谁,自顾着继续提水洗澡。
过了一会,墙头那边出现声音,楚夏架个梯子爬上了墙头,趴在墙上往里一瞧,就看到院中正在提水往头上的庄柔。
顿时,他咧嘴就嫌弃的说:“你是这样洗澡的啊?真是辣眼睛,一点也不好看。”
“谁洗澡好看你看谁去,我又没请你来瞧。”一开口就不说好话,庄柔看都没看他,又从井中提起了一桶水迎头浇下,抹了一把脸后甩了甩头。
楚夏顿时笑了起来,“你又不是狗,竟然还甩水!”
庄柔皱起眉抬头看着他问道:“大人,你有事吗?”
“有啊,就是来问问你人肉好吃吗?刚才有人来报,外面百姓说你放火把北城一条街都烧了,杀掉了一百多人,还把人肉都吃了,害得死者亲属都没有尸收。”楚夏满脸的幸灾乐祸,一看就是等着看热闹。
这么会工夫死者人数就翻到了一百多人,等到明天八成要传成几百人了,以庄柔对百姓的了解,应该会在八百多人的时候停下来,因为再多就显得假了。
她有些失望的说:“才一百多人,真是小看我啊。”
“等等,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楚夏突然一个激灵,想到了件可怕的事,“我觉得你已经放弃嫁人了!”
庄柔扫了他一眼,懒得理会这个白痴,嫁不嫁人关他屁事。
楚夏却愁眉苦脸的说:“我问问史藏要不要娶你算了,不然你缠着我怎么办,我这样一朵娇花可不能插到你这堆牛粪上啊。”
话音一落,庄柔就提着一桶水冲过来,狠狠的把水对着墙头上的他泼了过去,水重重的拍在了他的头上,把金丝发冠都给打歪了。
楚夏满头是水愣怔的看着她,他从来没被人这样对待过,被震惊的忘骂人了。
庄柔扔掉水桶,一脸正的看着他说:“我要是嫁给史藏,你好意思吗?晚上不是还要叫我去你房中过夜,拿着我的背又摸又瞧的,玩过的女人还想送给别人,你当史藏是什么?”
“蠢货。”她骂了一句,扔下他就回房去洗澡了。
趴在墙头的楚夏默默扶正金冠,爬下梯子耸肩哼了声,狠狠的说:“晚上给你狠狠扎几针,痛死你!”
萧然一声不吭的瞧着他俩,便让人去烧洗澡水了,大人要重新洗一遍了。
在庄柔一边洗澡,一边想着怎么收拾那名刺客时,送信人已经到了京城,直接把包裹送到了庄学文的手中。
送信人把庄柔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了遍,再把去洪州所查到的情况都一一道来,然后便退了下去。
庄学文打开包裹,取出箱子中的信,看到数量如此之多,忍不住笑了笑。他随手抽出一封信瞧了起来,“哥哥,洪州太热,这里的人非常坏,我把他们收拾了。小郡王虽然长的很好看,但是又蠢又坏,不过真的很好看。”
放下信,他又抽出了一封,里面同样是在洪州的所见所闻和小郡王。他一封一封的看着,神有些沉重。
想到刚才手下禀报的事,庄柔似乎在洪州和楚夏闹得有些人人皆知了。盯着那些信看了看,庄学文把信收起来,出门进了宫。
皇帝周坤正忙着处理奏折,平山、康宁、南木等五县遇到大旱,春季播下去的农作已经全部枯萎,农户到了秋季将颗粒无收。而且很多本来在夏天要收来还春债的农作物也一起死,换不来银子还债和买粮,五县许多村民已经被迫到其它县乞讨。
虽然不如水灾时人多和情况紧迫,但他们很容易就变成流民,到了冬季和来年开春处境更加的困难。
这件事还得好好商议才行,就怕那些官员不干正事,又在那拖延。尤其是那一群,真想把他们的脑袋都砍了。
他烦的皱起了眉头,捏了捏眉心,小元子趁机走过来送上茶,低声说道:“皇上,庄伴读来了。”
周坤打起了精神,“传他进来。”
“是。”小元子退了出去,一会便把庄学文领进了乾苑,然后退到了角落不起眼的地方候着。
“学文,今日怎么去而返,有事找朕?”周坤先赐了座,然后便问道,伴读不用整天在皇宫之中,早上陪着听帝师讲讲治国为帝之道,便可以出宫回去了。如果没事,他是不会在皇宫中多逗留。
庄学文坐下后,看着周坤便问道:“皇上,臣想问一问荫德郡王的婚事,是由大长公主做主,还是皇上有御赐?”
楚夏?
周坤不解的看着庄学文,突然想起从洪州禀报来的情报,楚夏和庄柔走的很近,流言蜚语传的很厉害,他恐怕是为了此事而来。
真是护妹心切啊……
他便说道:“荫德郡王深得太后和太皇太后的喜爱,他的婚事朕做不了主,大长公主也不行。不过,太后有意给荫德郡王一份厚荣,弘明,天安两国和我大昊世代交好,有两位公主心仪荫德郡王,有意相嫁。”
停顿了一下,周坤神变得严肃了些,“一直我大昊战事不断的青梁国,有意议和,那时将会有一位和亲公主。所有人都觉得,荫德郡王是最佳人选,而青梁国也有这个意思。”
“荫德郡王的美名,可是传遍了各国,就算他行为如此纨绔,但……相貌和太后、太皇太后的宠爱,比朕还适合接纳这些公主。”
庄学文皱起了眉头,手指在腿上轻轻的敲着,没有说什么。
周坤目光扫过他的手指,平静的说:“楚夏是个好孩子,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婚事由不得他,所以一直以来虽然看似纨绔,却没有为一人留情过。贵女对他有意,却没人能进一步,他自有分寸。”
“令妹如果有相上的人,除了荫德郡王,朕都可以为她赐婚,给予郡主的礼遇出嫁。”
庄学文站起身抱拳说道:“多谢皇上,但是没有这个必要。庄柔的婚事,臣答应过她,由她自己做主。她想要寻什么样的男子,那就由她决定,臣并不会因为那人的相貌身份地位而阻止。”
“那人若没有意便算,但若负于她,不管那人有多大的背景,臣都会让他以命了断。臣告退。”他行过礼,便退出了乾苑,小元子赶快上去引路。
等小元子回来,就见周坤递过来了一封密信,“马上把信送给楚夏,再去寻安画师,让他把京城中名门将帅文人等品行良好的未婚男子,全部画下来,订成册让官媒亲自送到洪州。”
“是。”小元子欲言又止的应道,刚要退出去,周坤又喊住了他,“等等,丑的就别画了,但你警告安画师,他要是敢把丑的画美,美的画丑,朕就要他的脑袋搬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