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连环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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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舱室过道，橘色的灯笼在亮，一直延伸至通往大甲板的门口。内舱到甲板，海面漆黑一片，波涛起伏，如织的星月像是嵌在青灰透明的琉璃上，视野尽头天与海在无边无垠的地方融为一体。檀香袅袅，隐约的光烛随着海浪的些微起伏在动。
想到了什么似的秦歌右手触头，“对了，郑公子是给了秦歌不少珠宝银两，福王、晋王、鲁王等捐款，天津卫新造大船便以王号命名，秦歌概略核算，郑公子所赠送银两是能修建战船一艘，秦歌便自拿主意，银两全部捐献水军造船，名字叫什么呢？我对鸡笼是志在必得，马到成功，以公子赠送银两所打造战舰便叫“成功号”，公子意下如何？”
“我儿名就是成功，不会是巧合”郑枝隆这样想着。
“秦歌这女人心机太深” 陈衷纪咬牙切齿。
“福建水师哪怕倾巢而出也奈何不了我魍港舰队”郑枝隆冷笑。
秦歌视线转移向漆黑的海面：“郑公子有恃无恐，就是因为确定水师孱弱，奈何不了公子，既然公子说朝廷福建水师实力不济，我自然是不用的”
“首里舰队！”陈衷纪一子一句。
“对，首里舰队，双方势力伯仲之间，我占有攻其不备的优势，谁赢谁输，早就有了定论，公子要不看着舰队飞灰湮灭，要不考虑我所给出的条件。我不喜欢以理服人，因为男人很少一开始便听女人说理，这是女人的劣势，所以我擅长先将不讲理的人打趴下，让他自己想明白道理再来找我，当然那个时候便也不会待你如初始”
“好狠毒的女人”
“谢谢夸奖”
夜色漆黑，大船房间内突兀的沉静了下来，像是沉在了一片安静的灰色中。
房间内画面诡异；
女的持枪拿弩，男的或伤或被控制。
秋五娘手中的燧发枪指着郑枝隆，
程煊被控制，洪生、陈衷纪委顿在地面，其余诸如杨天昇等人都被进入房间持弩箭的琮记人员控制。
陈衷纪阴沉着脸：“秦歌姑娘大船是要去舰队方向”
秦歌点头；
“就一艘大船”
秦歌笑了笑，但落在陈衷纪视线中的笑意充满了阴森，让人不寒而栗。
“我说过了，郑公子只有两条路，一条折中之法可选择，否则便是郑公子舰队飞灰湮灭的时候，郑公子怀疑秦歌所言，因为你知道福建水师能力不足以威胁到麾下舰队，而朝廷自其它方向调动水军，你是能接收到信息。广州、福建沿海公子经营多年，有一张庞大而高效的情报网络，所以对秦歌的话语你是半信半疑。我要告诉你的是什么，歼灭一支舰队，不一定需要旗鼓相当的调集对等数量决一雌雄，公子和摩萨有关系，知道首里之战，首里是如何击败摩萨舰队，不是势力超越一等，而是能借势和不对称打击，我要你看到的就是这种打击模式，当然，如果郑公子聪明，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
“胡说八道”洪生骂了一句。
“污言污语是要被丢到海里的，你精通水性，但已受伤且没有包扎，在海水身体温度会迅速流逝，也就半小时吧，世上便不会有你洪生这个人”秦歌笑了笑。
“老子怕球”洪生低吼。
“丢出去”秦歌挥手。
有琮记好手迅速走了过来。
“来呀”
“且慢”
郑枝隆开口：“你就不怕我虚与委蛇”
“不怕，除非郑公子铁定心和荷兰人在一起，否则要不投诚朝廷，要不被歼灭，前者的选择远没有跟了我实惠”
陈衷纪始终在思索，人抬头：“秦姑娘此举是朝廷意思还是文少师意思或者是秦姑娘擅自主张”
“朝廷派遣差使，主要目的实则是濠镜澳，这个难题基本已经被解决，郑公子的问题在于朝廷全面开海，是需要有一个良好安稳的外部环境，海防一统，但郑公子舰队严重影响到朝廷海外贸易，烧杀劫掠，你们是经常做的，所以开海便牵扯到了整顿海疆安全这个话题，这是文少师的意思，当然圣上是支持文少师。”
“从鸡笼而出舰队始终都在被监视当中” 陈衷纪有问。
秦歌点头；
“怎么做到的” 陈衷纪追问。
秦歌笑了笑，答非所问；
“很快便要抵达舰队所在海域了”
秦歌这样言语轻微的说着，郑枝隆内心却紧张了一下，人看向茫茫海面。
大船所在东南海域，超过一百五十艘的大小战船在海面缓慢移动，亮着灯火的房间，陈晖玩弄着手中劫持而来的珠宝。
陈晖是十八芝之一，负责海面舰队指挥，按照出发之前的方案，舰队始终在区域海面绕圈活动，距离福州不远，半日航程，舰队扬帆顺风而行，时间还可以提前。
以防万一的准备在陈晖看来便是多此一举，但郑枝隆听从陈衷纪建议，陈晖便也忠实的履行着职责，不过数日来还是会擅自主张调动出多艘大船劫持来往的商船。
陈晖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手下也觉得理所当然。
一艘自濠镜澳开赴向倭国商船被劫持，收获颇丰，但当了猎人的陈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也成了猎物。
确切的说，不仅仅成了猎物，还掉入到了秦歌和章海龙精心部署的陷阱当中。
卡提尔主要任务是鸡笼方向郑枝隆舰队，战或不战，取决于秦歌同郑枝隆的接洽，卡提尔离去，秦歌便同章海龙开始部署。
信息的不断完善让计划也处在随时调整当中，最终秦歌落实下来的方案便类似于斩首行动。
秦歌和章海龙一分为二。
秦歌负责郑枝隆，对方初始不会有提防，等登陆大船，十拿九稳。
章海龙则是真正意义的“斩首”，而且是海上，但此时的章海龙早就不是昔日三台山的大当家，是一名经历了无数战事，接受过远超出这个时代的特战战术，水麒麟在科学、苛刻训练及其先进装备下早就成为一支独一无二的海上战术打击力量。
在一百多艘战舰当中“斩首”，对于章海龙而言难度也就是首里王宫之战。
陈晖舰队从鸡笼出发便在首里水军‘海王蛇’监视之下。海面环境对于双方均等，但双方又有显而易见的差距。
首先是陈晖舰队目标显著，大小战船一百六十多艘，大船扬帆，远远便能落入视线而海王蛇侦察船小巧。
起决定作用的是设备，都有望远镜，但陈晖舰队更多的是依靠瞭望哨目视，海王蛇是侦查、追踪船，自然有特殊设备，望远镜是首里墨社利用走私玻璃研制的大型器材。
筒长4米，能减少折射望远镜的色差。
科技达不到小巧便于携带的同时具备远距离清晰观察的效果，所以墨社制造的是筒长4米，能减少折射色差的望远镜。
理念还是来自文无忌，这对于文无忌只是简单的科普，首里墨社科技人员掌握技术原理同样没有难度。而数十年后此类望远镜适才出现在另外空间的欧洲。
船体线性小巧又有速度优势，望远镜导致了双方侦查距离的巨大差距，最终导致的结果是水麒麟能一清二楚的观察到陈晖舰队而对手视线内却是四海茫茫。
观察细微，海王蛇利用望远镜观察便确定了白日不断利用旗语发号施令的陈晖舰队旗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