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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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注意到商船已经被控制，而控制了的商船在不久之后稍微调整航向，缀在陈晖战船身后，彻底阻挡住了后方战舰甲板人员视线。
事发突然，前方已经混乱，这种微妙的航向调整同样没有引起注意。
夜空中挂满了繁星，空气湿而宁静，海面隔三差五响起剧烈的轰爆声。
陈晖整个舰队停止了前行，并没有疏散，爆炸来的突然而诡异，谁都没有同漂雷联系在一起，
触发漂雷攻击，对于陈晖整个舰队的所有人员而言完全陌生，前所未有。
见解决定了高度，由爆炸唯一能联想到的就是遭遇了另外舰队袭击，可夜色如墨，任何光亮都会被扩大，没有炮击声，也没有火光，除了舰队前方蹊跷产生的爆炸便只有人员的慌乱，四周寂静。
“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披挂着衣服，站在甲板的极力保持镇定。
没有人能给准确的回复。
四周无舰船；
海面无舰船，但下水的章海龙却带领水麒麟队员已经活动到了陈晖所在战舰后方。
所有大小战船甲板上的人员注意力都在前方海面，没有人在意后方海面，借助大船轮廓留在海面的阴影，水麒麟无声无息靠近。
都是游泳高手，装备先进，脚蹼、海豹皮游泳衣能增加水下灵活性和速度，还能保温，防止身体温度的流失。
耳边到处都是自甲板传来的嘈杂声，指挥声，询问声，再一次确定攻击目标，水麒麟军士靠在一起。
章海龙手势传达作战指令。
6名水麒麟军士持大号手弩，两人一组浮在水面掩护。随身携带有攀援装备，两名水麒麟军士将竹管娴熟的接装起来，末端放上抓钩。
没有选择直接抛投，任何细微的声响都有可能让行动功亏一篑。
千锤百炼，导致的就是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竹竿搭上了舰尾船舷，没有任何声响，抓钩套了上去。
章海龙持绳，手臂逐渐加力，感受承受度，随后向身侧军士打出可以的手势。
人顺着绳索攀援了上去。
没有携带落秋刀，口中叼着的是适合贴身搏斗的军刺，落秋刀是章海龙成名兵刃，但以章海龙此时境界，刀只是形，意在心中，由意成势，任何刀具都有毁灭性的杀伤力。
第二根、第三根抓钩相继搭了上去，两名水麒麟小队领队率先攀登，人如猿猴，矫健迅速。
舰队前方的爆炸声还在响起，但已经没有之前频繁，所有前方大船甲板都亮起了火把，有军士向海面投放下火球用于照明，自秦歌大船望去，海面如同有火龙在游动。大船方向西北，时而慢速前行，时而漂浮，和陈晖舰队保持了一定距离，此时大船灯火管制，漏入房间的只有漫天倾泻下来的星光。
远方船队间的火光清晰异常，爆炸声也是声声入耳。
每一次轰爆产生，郑枝隆、陈衷纪、洪生等人嘴角都是情不自禁的抽搐。
秦歌还没有解释， 郑枝隆等人也不知道所以然。满脑子都是那句话：“不对称作战”
星光将窗前秦歌的身影裁剪了下来，施音、郑飞燕分局秦歌两侧，施音早就知道秦歌厉害，郑飞燕此时百感交集。
在这个年月里，能够在顺天府、应天府登顶的女子，心态不会是另外空间那种纯粹为金钱利益。心性、人格、气质都是翘楚，或有许多青楼女子在真正被伤透了心之后自暴自弃，但这也意味着自己人生已经走到了末路。
因此，施音也好，郑飞燕也罢，内心之中所能存下的，还是有着许多真诚的东西，脱籍更非作伪。而她们在那样的环境里更学到了各种各样与人来往应对的方式。这些方式和手段一饮一啄反馈反馈给了秦歌。
琴棋书画都是精通的，谈话交流善于调解气氛，把握火候，对于秦歌所要求的财务、管理也是能现学现用，理解能力非常人比较，秦歌以自己独特的方式选拔出人员或者留在身边协助自己或者编制入琮记这个庞大的体系。
某种层面，秦歌身侧的人才是真正有学历、有高度、有见识的群体。
此时郑飞燕便想着，谁说女儿不如男，我也是要如秦歌一样。
人这样想着，原本在这种场合还微微有点拘谨的郑飞燕气势越来越足，收腹挺胸，目光明亮。
与之相反，洪生等人则是越来越气馁。
波涛如怒，烽烟似柱的大海战都不惧怕，但这种攻击产生诡异，无法猜测。
视线不佳，但郑枝隆等人闭着眼睛都知道陈晖舰队中产生的爆炸绝非来自秦歌舰队炮击，得出了结论，却猜不出原委。
人便不由自主陷入到一种思维循环当中，此时秦歌的一举一动在众人眼中都有高深莫测的意义。
这样想着的时候陈衷纪又想到了秦歌的书法《念奴娇赤壁怀古》
…………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
说的不就是眼前这种画面。
“这个女人心机太深沉了” 陈衷纪似乎能感受到心脏的痉挛。
郑枝隆此时已经不怀疑秦歌言语，但内心的不甘心又驱使着郑枝隆想要知道局势下一步会发展如何。郑枝隆也不相信陈晖面对这种突发状况会速手无策。
不管如何起因，只要给应对时间，终归是可以真相大白。海面上确定是没有朝廷舰队，哪怕陈晖舰队紧剩数十艘战舰，自己也可以扳回一局。
舰队自外围包抄，秦歌是控制了自己，但秦歌也脱不了身。
要比命，比狠，秦歌能比的过自己。
这种想法同样滋生在陈衷纪等人内心中。
所以房间内又沉默了下来。
秦歌扬手，四名持弩的琮记好手站在了身侧护卫住施音、郑飞燕。秦歌不担心自己，除了已经被袖里刀制服的郑枝隆手下第一猛人程煊和失去再战能力的洪生，郑枝隆麾下没有人能奈何得了自己。
长袖袖筒有贴手臂的枪套，里面可是还有一支燧发枪。
秦歌手起，洪生眼皮直跳。
秦歌撩长发，人说道：“郑公子此时很矛盾，知道一败涂地可是还期待有翻局的机会，也不愿意就此向秦歌女流之辈服软。人呀，识时务者为俊杰，天地之下，讲究的是势力、手段，哪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看看我义母，平匪抗奴，保卫着大明的江山，北方将士那个不服将军府。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在做什么，在海上抢抢杀杀，遭罪的多半还是大明的百姓，去抢倭国、西班牙、荷兰、南洋、西洋诸国呀，我是觉得没出息。没出息还不到黄河心不死。”
秦歌这样说的的语气逐渐冷冽了起来。
秋五娘手臂纹丝不动，燧发枪幽冷的枪口始终指向郑枝隆。
“算你狠”洪生嘀咕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