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观于海者难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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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海面，重型火绳枪响起的时候郑枝隆、陈衷纪嘴角猛的抽搐了一下。都听的出来是火绳枪射击的声音，这个时候两个人又在各自的思维范畴内不约而同联想到了西班牙人、葡萄牙人。
大型火绳枪只有西班牙和葡萄牙人装备，关联到马赛多、瓦德斯之前和秦歌的密切交往，这种判断水到渠成。
火绳枪的射击并不密集也不持久，也未见激烈战事爆发，两人内心猜测着，不久之后看到秦歌大船上架起一个夸张到极致的望远镜，还在震惊当中，有人向秦歌汇报信息，局势被控制。
“局势被控制？什么意思？”郑枝隆想了想，问秦歌。
“可以说说我的作战计划，我们有特殊训练可以执行特殊任务的队伍，这些人不是普通的江湖草莽可比较，首里对战摩萨，这些人员功不可没，圣上亲征，长城之战也是有这种队伍参展，同样决定了战事走向。你的舰队先是被漂雷困住，随后我的人员利用快船进入你的船队并锁定领舰控制陈晖。其中所涉及的观察、狙击及其如何登陆大船，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我便不细说”
消息晴天霹雳！但郑枝隆半信半疑。
秦歌不做解释；
不久之后一切的怀疑都被击打的粉碎。
利用火把，琮记在传递着特殊的指令，一炷香时间，一艘大船慢慢靠近了过来。
两船接近，郑枝隆、陈衷纪五官彻底的阴沉了下来。
甲板灯火亮堂，陈晖就在船头，颈部架着一把刀。
“怎么做到的？”内心无数的疑问。
郑枝隆如此想着，却听见洪生说道：“水雷、特殊部队、火绳枪，都是朝廷用来对付我的”
秋五娘面有嘲讽：“公主早就说了，朝廷主旨是开海，收回濠镜澳，是你们阻碍了朝廷海防稳定，公主适才出手，给了选择呀，还叽叽歪歪，火绳枪、飘雷应对你们，想多了，公主是为荷兰人和西洋人准备，还有……”
施音咳嗽了下，秋五娘愣了愣，闭嘴。
秋五娘原本是说还有新式武器没有亮出，那才叫壮观，其实秋五娘是没有见过飞火流星实验发射，章海龙汇报秦歌，秦歌事后对施音、秋五娘等人做了描述。
秋五娘感官中飞火流星发射就像无数的烟花齐放般美丽壮观。
大船内又安静了下来，两船靠近，架设搭板，章海龙和两名水麒麟队员压着陈晖上船。
确定秦歌只用十多人便夺取了陈晖战船，陈衷纪内心长叹：“这个女人太厉害了”
微亮灯火下郑枝隆五官扭曲着；
舰队犹在，但自己、主要将官全部被俘虏，输的一干二净。
再要勉强下去便真没有回头路了。
长吸口气，郑枝隆说道：“两个选择，一个折中之法，秦姑娘认为我选择哪个好”
秦歌笑了笑：“那便要看郑公子眼界有多大，心有多宽旷”
蓝色的海面在星光下似有剔透的玛瑙色光芒。
秦歌这样说着，内心却再一次对郑枝隆性格分析。
亦官亦商，关系复杂，秦歌能理解，乱世求生。但两朝为官，秦歌便有点不喜，历史中清军征南大将军多博洛招降郑芝龙，招抚福建御史黄熙胤写信劝郑芝龙降清。郑芝得贝勒书，决意投降，郑芝龙兄弟拥兵不进，隆武帝绝食死于福京。后博洛遣泉州绅士郭必昌持书往安平招抚郑芝龙，许以闽粤总督。郑成功劝止郑芝龙未果，遂至孔庙哭庙、焚儒服。反转的结局是投降清军的郑芝龙却遭到南征主帅贝勒博洛的背约，招降其子郑成功不成，移送到京师。遂入狱，最终被杀。这之前，郑枝隆和摩萨有过关联，同荷兰人也有来往。
秦歌不喜，但秦歌也相信此时将郑枝隆招揽在麾下便不会有另外空间历史中两朝为官、政治反复的一幕产生。
但秦歌不是文无忌。
文无忌可以以身作则，不断利用的影响力和威信去感化，影响一个人，就像对卡提尔、皮克、墨言、霍泰安、曹少尚、卢象升般。
秦歌是女子，从心理学外加时代环境分析，秦歌知道自己无法真真意义的将郑枝隆这等大枭心服口服。
所以秦歌更喜欢首里的一帮人，章海龙、卡提尔、龙英风、岑蒙、李牧青等。
论个人武技，这些人都在郑枝隆及其所谓的十八芝之上，论舰队指挥能力和经验，参加过石垣岛、首里大战。
首里海军学院是按照文无忌留下来的教学大纲结合卡提尔撰写训练内容授课，每一名舰船指挥官都要接受天文地理、水文气象、航海绘图和一门南洋、西洋语言的学习，出自首里海军学院的都是科技、少壮派代表，系统接受过近现代航海知识，思维意识和四门寨同步，准确一点，都被新思维改造过，对于文无忌和四门寨忠心不二。
有这些志趣相同的人员，秦歌无须对郑枝隆及其麾下垂涎三尺。
章海龙在一百多艘大船中“斩首”了陈晖，这足够说明一切。
所以秦歌看似给郑枝隆多个选择，其实秦歌真正目的是替朝廷开海扫平障碍，对于郑枝隆和麾下，秦歌不感冒，秦歌喜欢的是郑枝隆战舰。
不算先进，也不算落后，稍微的改造便能派上大用场。
这样分析着，人其实通过系列明暗的交手对于郑枝隆的选择早就心中有数。
秦歌在等待郑枝隆回复。
事关前程，郑枝隆也在分析着。
“眼界有多大，心有多宽旷”这是秦歌给的建议。
秦歌从拍卖会开始到眼下控制陈晖舰队，给了郑枝隆太大的震惊。
城府、心机、不择手段都是郑枝隆及其陈衷纪等人给秦歌的评价。
所以郑枝隆体会不了什么是真正的眼界。
大明水师下南洋，郑枝隆相信大半，朝廷振武开海，水军有朝一日发展到前朝水平是有可能，至于下西洋如若荷兰人般开辟殖民地，郑枝隆不相信。
英国、法国实力如何，郑枝隆通过接触过的荷兰人、西班牙人是有了解的，地大物博，远不是荷兰、西班牙所能比较。
所以下西洋纯粹是秦歌给自己抛出的诱饵。
退而一步而言，即便有朝一日水军能走西洋，自己舰队岂不是要对垒英国、法国。至于总督之类的，享受的前提是活着。
想到这些的时候郑枝隆犹豫。
随后便是秦歌。
和秦歌相处，郑枝隆感觉自己是透明的，一言一行都能被秦歌判断，郑枝隆不喜欢这种感觉。从秦歌言语判断，这个被朝廷册封为公主的女人重心就是开海后的南洋方向及其未来的西洋，也就意味着如若选择后者，自己会跟随这个女人。
“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
“北上是监视摩萨，就自己所掌握信息分析，短期之内倭国和朝廷开战可能微乎其微，北上安全还可以快速取得功名，但如果直接拒绝，秦歌可是当朝红人，背后有将军府且得到皇上青睐，如何折中？”
权衡利弊，郑枝隆内心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