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三章 观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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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顺天府外；
朱由检十里相接，内操军开道。
早朝结束，内阁大臣均随行了过来，文无忌、诸葛子贤抵达，看到的便是车马逶迤、军队森严的一幕。
城门外热热闹闹，看到文无忌的朱由检眼眶微微红，文无忌知道不是作假，此时内心也是感动的。
而这个时候诸葛子贤却如同被过滤掉了一般，处在人群中最不显眼的地方。
朱由检设宴，没有铺张浪费，也没有别出心裁的创新，内阁黄立极、顾秉谦、张瑞图及其秦良玉、孙承宗这些人都有参加。
接风洗尘没有实质性话题，都知道核心在次日早朝当中。
孙承宗、秦良玉合计了私宴招待，但文无忌风尘仆仆而来，眼下时间颇为不适，放在了数日之后。
都没有想到设宴之后朱由检的重点竟然是私宴。
文无忌接收到私宴的信息，随同人员还有孙承宗、秦良玉、诸葛子贤、顾秉谦、温体仁、谢升。
浏览名单，这才是重点。要不是朱由检所信任之人，要不是改制当中充当了朝中新旧两派的核心人物。
旧自然所指的不是守旧，而是两朝元老的代表。
名单在文无忌眼中透露了其他信息，比如朱由检政治的逐渐成熟。
文无忌情绪也澎湃着。
午宴结束，返回少师府文无忌接收到了近半年来琮记各站点的运转状况，收入、站点扩充及其云内州方向战事。
自然知道了成子龙摧毁女真粮草大营、右营，狄瑾牺牲的信息。
成子龙给了文无忌惊喜。
此时的女真将官不再是一年之前目中无人，心比天高的盛京后起之秀，各个都是追随努尔哈赤南征北战的悍将。
熟读兵法、经验丰富，麾下猛将如云，能在这种对峙中摧毁对手粮草，确实是始料不及。战事证明成子龙这些人可以独当一面。
文无忌也痛惜狄瑾的牺牲，和章海龙一样，狄瑾是最早追随文无忌从努鲁尔虎山走出的将官，马革裹尸。
各方面的信息结合，有些想法在文无忌意识中越来越完善。
晚风漠漠，文无忌知道到了自己必须做出改变的时候。
朱由检登基初始，文无忌和秦歌议事，文无忌提出了自己脱离四门寨的想法，不是文无忌想庙堂之高，而是出于对四门寨的保护及其改制艰难的认识。
秦歌赞同文无忌想法，但当时东风才起，时机未到，如今则到了文无忌的抉择。
一边是四门寨以成子龙、周瑾之、赞章、章海龙这些将官为主的飞速成长，一边是朝廷改制深入，矛盾开始凸显而出。
文无忌需要择重。
蓝燕子、莫胭都没有进入少师府。
少师之前，文无忌在顺天府有不大但幽静的宅院，莫胭、风四娘、蓝燕子等人便自山海客栈搬迁到了宅院。
粗枝大叶的风四娘竟然心细的发现莫胭开始装饰自己房间。这不是胭脂刀以往的风格。
巨刀风四娘百思不得其解。
夕阳通红，晚霞如潮水般的蔓延到了天机。
时间尚早，文无忌出现在了府邸。
随后风四娘、莫不问、莫胭等人聚在一起。
宅院的桌面有巨大的地图。
看着手绘地图上文无忌划出的曲线，莫不问心跳的厉害。
曲线自成立的秦商商会开始曲曲折折绵延向河西走廊通过玉门关，随后分叉，一股向东北，一股向西北，另外则走向了西南。
莫不问熟悉西北地理，大致知道曲线自玉门关分叉后去向地点，想到文无忌洛阳行时同罗洛宁的谈话，莫不问、陆仟等人都有点顿悟。
或许自己寨主又将前瞻性的完成一次部署。
夕阳西下，天气凉爽了起来，庭院内的石桌摆放了水果、茶点。
陆仟、莫不问、风四娘、莫胭等人端坐在一起。
看着近乎形影不离跟随了自己数年的几个人，文无忌恍然。
当初在田家庵，就是这几个人和周瑾之跟随了自己，随后有了四门寨的壮大，莫胭是之后加入，但却成了自己生命的人。
话题并没有自地图开始，而是诸葛子贤内容。
庭院内稍微的沉默了下来。
数年时间，四门寨改制始轰轰烈烈，朝廷改制也风声渐起。
这种天下大势下亲身参与其中的莫不问也早就不是当年操着一口方言的人皮厨子。蓝燕子口口声声自己只会放飞刀。其实长久的跟随了秦歌和文无忌，耳濡目染，就改制层面的一些真知灼见，蓝燕子、莫不问等人的见解此时怕是要超出朝廷那些推动革新的大贤。
陆仟、莫胭看的就更加深奥，能解析本质。
比较朝廷，四门寨改制之所以顺风顺水，除了一穷二白的基础，自然也离不开这些拔高了眼界的人。
水果用井水冲洗过，冰凉解口。
蓝莓是最受欢迎的。
努鲁尔虎阿山有野生蓝莓，四门寨发展而起，蓝莓就成了一线军队必备的果蔬。
营养丰富之外还能强化视力，保护视网膜。
这些常识文无忌知道，数年时间，蓝莓开始大范围种植并推广到了顺天府周郊适合生长的区域。
南北墨社已经有营养工程师，这是文无忌强调需要成立的研究部门，数年时间，墨社实施了大量的数据采集，分析的结果了然，常年使用蓝莓、胡萝卜为主果蔬的军士视力、耐力是要超出普通士兵。
所以类似霸刀营、黑翎卫、水麒麟、骑兵时常夜间出击，快速移动作战的部队便格外注重营养搭配，而四门寨逐渐丰富起来的物资也能保证这种需求。
某些方面，四门寨已经开始的成果领先了这个时代百年不止。
在京城，蓝莓则算是一种高档水果类。
或许都有一个蓝字。
蓝燕子格外钟情蓝莓。独自抱着一小盒当零食，确实有点像最初无拘无束的燕子。
文无忌具有深度也让人震惊的话语就从这种和谐而相安的气氛中响起；
“六扇门调查出的问题尖锐而深刻，这也是朝廷改制必然出现的问题症结，儒家到了眼下算是走到了绝对的统治地位上，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给天下人做了一整套的身份规则。没有外敌时他们内部自洽，有外敌了同化外敌，历朝历代是有改制，改制多少，不是皇帝说了算，是儒学说了算，够用就可以。可现在不够用了，改制深化了，问题便尖锐突出了。朝廷改制任重道远。我是需要更多时间在朝廷，其他方面，便要需要你们多承担。”
文无忌完全放权的想法只有同秦歌商议过，事件长久，有些心思陆仟、莫不问、莫胭这些人都是能猜测的。
这些人这个天下最早觉醒的人。
莫不问拿了黄瓜，笑了笑：“寨主是要有大动作”
文无忌眼神幽邃了起来，“是，大动作”
这种眼神莫胭、蓝燕子、莫不问都人不止一次的看到过，仿若里面有另外一个被人窥视不了的世界。
也就是这种眼神将莫胭等人沉沦了进去。
眼神稍微的平静一些，文无忌说道：“归绥方向牺牲了狄瑾，但战略上，成子龙下了一盘好棋，军事行动呼应了盛京特战，太玄骑此番成功，战术层面一锤定音的是新式火器的出现，飞雷出其不意做到了近距离高空打击，这说明一个问题，四门寨坚持走制造发展是对的，火器在日后战争所发挥的作用将越来越突出。以后的战事走向可能是兵团作战，营连排为主的军事单位独立出击也越来越重要，我们军事学院灌输的理论也是对的。女真在变革，我们在变革，朝廷也在变革，四门寨要做的是什么？都在发展的趋势下，我们要保持领先。”
“未来一年，战略封锁将成为朝廷和四门寨的核心，女真会寻求突破，南下受阻，女真只能北上，从更北的区域汲取物资、军队”
“所以四门寨也要北上？”莫胭问。
“是的，这是战略意义深远，功在千秋的北上”
手指电向地图，文无忌说道：“林丹汗生死依旧是不知道，蒙古诸部四分五裂，北方草原戈壁深处还是有凶悍的蒙古部落。”
手绘的地图上文无忌速画出弯月状标识，说道：“苏武都是知道”
莫胭点头：“汉麒麟阁十一功臣之一，出使匈奴被扣押，在北海放牧”
指尖电向，文无忌说道：“这就是北海。北海归属西伯利亚，西伯利亚在蒙古语中意思为宁静之地，这是一片资源丰富的区域，林木资源、渔业资源、矿产资源取之不尽，制造业发展与之产生的是对矿产大大量需求，所以有些路我们要提前走出去，西伯利亚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很多强悍民族的摇篮，匈奴、鲜卑、突厥、鞑靼、蒙古及其现在的女真。眼下的这片区域广饶无边，除了民族部落之外，基本还属于无主之地，北海向西，是一个庞大、凶悍的国家，俄国。这个国家将无数的罪犯流放向西伯利亚，由此开始慢慢向东发展势力，所以四门寨要在发展中走出去。”
“无主之地又是鞑靼、蒙古、女真发源地，打过去就是”莫不问说道。
“现在不适合大规模出兵，这是万里的出击，不是四门寨境内作战，当前的对手是女真，主次不能颠倒，当然从战略分析，四门寨势力抵达西伯利亚又将是一次战略的包围，但在西伯利亚，四门寨遭遇的对手可能就是俄人。但师出有名的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