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九章 关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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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之后一切复又安静了下来，庭院深深，古树树干虬结往上，树荫延绵。
夜已深了，宫城城墙巍峨，点点火光中有内操军巡逻的走动声，城市轮廓在后方延伸开去消失在更加璀璨的一片灯火中。
顺天府早就废除了禁宵。
南来北往的商旅、文人才士留恋在顺天府的夜市、青楼、书社、私塾等场所。
有的学习技艺、有的寻找机会、有的慕秦园、北社而来。也有的想着加入银河补习班学习。
热热闹闹，红红火火、
宫内的私宴结束，张瑞图、顾秉谦等人若有所思也兴奋的离去，文无忌却被朱由检留了下来。少师身份，留在宫内情有可原。
文无忌能猜测到朱由检想法。
诸多私宴不宜提及的问题朱由检还要向自己开口询问，自己也是有想法要付诸大明皇帝。
两个人端坐在宅院凉亭下；
视线长久的凝视着星空，随后朱由检说道：“秦歌给了四百五十万两，朕很感动，也解燃眉之急，但朕还是缺钱，土地改制也依旧困难重重”
文无忌点头：“都是能料到的，秦歌南下必然可以解决荷兰问题，海上贸易打通，能快速见效，其他层面生财之道其实私宴的时候已经讲解说了，只需要细化后执行下去。土地改制困难倒不是因为废除屯田制，而是官宦、绅士囤积有大量土地，圣上已经完成了军事层面的初步改制，也见成效，所以到了加大土地使用税在内税收改制的时候，另外是有辅助手段，鼓励工商业、制造业，通过兴修水利、道路建设等手段将将大量农民从土地解脱出来，土地闲置，手握田地的官宦、绅士便要让出田地，这又产生了土地转让税，朝廷也会增加收入，转让出的土地朝廷再一次分配到农户手中或者尝试发展农庄化发展，允许少部群体以生产为目的承包大量土地集中化种植、生产，地方官府在耕种技术层面给与协助，这是有效增加抗自然风险的手段之一，还能增产，也会打破宦官、士绅大量握闲田一幕。改制在鼓励制造业发展，制造业不能局限在军事层面，有些成果是可以转化向民生、商贸领域。”
笑了笑，文无忌说道：“水嫩肤就是例子”
想到周皇后的面膜“水嫩肤”，朱由检内心抽搐了一下，皇后什么都节俭，就面膜不节俭，花费银两不少，皇后现在也有银两。
“宫内很喜欢面膜，听说顺天府的各大王府消耗量也是很大的”
朱由检如此说的时候文无忌点头：“确实如此，我是研究了一下，面膜也就是多种滋养的中药材通过某种比例的配方后制作而成，货真价实，有改善肌肤效果，圣上知道京城一家店面大概出售多少面膜”
“你算过？”朱由检瞪大眼睛。
“安排了人蹲点，月六天记录，算平均数，有误差，但足够说明一些问题，京城一家店面月出售面膜银两所得八百两左右，扣除各种费用，利润大约在五百两。”
朱由检惊讶：“五百两，这可是超过多数官员俸禄”
“是绝大多数官员正常俸禄”
笑了笑，文无忌说道：“也超出我这个少师的俸禄”
朱由检啊了一声，大笑。
文无忌轻声说道：“这说明什么，创新和制造研发成果的转化是大有可为的，宫内有人员、有技术、有启动资金，是可以参与的”
“皇后就是这样想的？”朱由检说道。
“这就对了，宫内带头，各大王府、藩王便要效仿，民间的商业、制造业层面投资、发展就会让人刮目相看，皇上不要轻看民间力量，其实很多关乎国家大计的发明都是源自于民间，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私宴的时候我也是说过，朝廷可以官办大型作坊，船工、钢铁、水泥、火炮”
“水泥是什么？”
“一种砂浆，可以快速凝固，用于修建道路在内的各种建设工程，也能广泛用于军事层面，西洋已经在推广使用，荷兰人能在鸡笼快速建城堡，使用的也是这种技术，不过是原始的那种”
文无忌提到荷兰人，朱由检捏紧了拳头。
“我们也要”
“是的”文无忌点头。
繁星璀璨，庭院内流淌着轻松但颇有深度的言语。
“上稳下治这一步走的端正，军队首先发展了起来，只要皇上保持初心，大明复兴有望，改制增加国力，对女真和西洋人的战事也会培养出大量彪悍将官和精锐之师，这些将官、士兵日后做什么？有的大臣会担心军队势力膨胀会影响到皇权，其实大可不必。真到了那个时候，民众已经觉醒了，全民觉醒，法典层面就能规定军队的性质，军队属于国家而不是个人，这是全民觉醒，国家法制的必然结果。为了保障，还有预案，私宴的时候提及，西洋、南洋之外其实是有广袤无垠的区域，这些地方有的是无人之地，有的原始部落。将军、藩王都是可以派遣出去，我们可以像沙皇国一样，首先保障我朝国土利益，战略地带一定要牢牢控制，此基础上让允许建立外行省，设国公之职，五十年或者百年为限，外行省可以全民公决决定行省归属，可以正式成为我朝领地，也可以独立成国。而这之前，所有外行省都需履行行省职责。如此以来，哪有权柄天下，谋朝篡位。”
朱由检猛了起身，来回踱步，反复思索文无忌言语，半响之后坐了下来。
“我现不能彻底的理解这些话，但感觉你说的是有道理的，对的。我相信你”
文无忌眼神诚挚
“皇上会成为震惊世界的一代明君，什么拿破仑、彼得大帝都要逊色皇上”
朱由检又站了起来，走了两圈，哈哈大笑。
文无忌也笑。
关于设置外行省，文无忌知道以眼下时局，不易深谈，但自己开口，朱由检就会深思，随着朱由检政治智慧的不断提升及其改制成果的见效。大明迈出这一步水到渠成。
随后的话题便有点广泛，吃着黄瓜的朱由检仰望星空，问文无忌；
“我们发明了火药，西方人却用火药做成了火枪，火铳到火绳枪是技术的进步，往后百年，火器会发展到什么程度？大航海时代又是怎么样？大明会如何？”
“我想想呀，这样解释，千年之前，兵刃是没有如此种类，慢慢的发展出了刀剑棍棒在内各种器械，火器也是，以后会出现适用于步兵、骑兵、炮兵、特殊部队的各种火器，射速、射程都会空前的增加，不会遭受天气的影响，机械会替代很多的手工产业，增加产量。风帆船或许会淘汰，取代的是器械动力装置的大船，西洋到南洋月时便能抵达。那时候的大明早就是世界最为富裕的国家，有庞大的版图，控制着周边海陆战略要道，民众富裕，依法自觉纳税，天下大同”
“等等”朱由检站了起来。
“这些我是要记录下来，让朕的子孙看看百年之后是否会如此”
文无忌大笑！
朱由检大有秉烛夜谈的兴趣，文无忌精力充沛，随后时间，就军事、民生及其改制的细节深化、舆论宣传等文无忌又重点阐述。
时间已到清晨。
夜市结束，平静没多久的顺天府又喧嚣了起来，大臣的马车行驶向宫城，马车内顾秉谦、黄立极等人和之前比较判若两人。
以往是顺着朱由检改制，如今则是想着如何全力支持改制。
寅时，朱由检短暂休息。
大明皇帝拉着文无忌就在养心阁偏殿。
朱由检沉沉睡去的时候文无忌走出房间，明亮的星光自古树间缝隙中漏了下来，文无忌想到了秦歌。
改革深化势在必行，涉及官员考核，秦歌是要做出一套绩效方案。
自己可以给朱由检思路，也可以亲身亲为，但终究没有秦歌在行。秦歌说过，秦园及其下辖的书社已经在包含金融、财务、人力资源、行政管理层免培养出大量综合型人才。文无忌对此深信不疑，以施音、郑飞燕、常书玲、邱青桐、徐荣、刘秉义为例的这些人就文学、情商而言，已经处在这个时代的最顶层。
有秦歌熏陶，抛开世俗枷锁，都是可以引领潮流的人。
记忆的青鸟飞来，文无忌想着未穿越之前的世界，那是一个真正意义全民觉醒的世界。
如此想着，西边天际线铅灰色云层退却，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