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两百三十七章 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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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鲁河；
春来发几枝，气温每日都在升高，浮水在冰面流动将其穿凿成蚯蚓走穴的痕迹，依旧结实的冰面上尸体绵延了出去。
鲜血被冲刷之后顺着冰面的凿痕流动，远远望去，白色冰面和红的颜色交织在一起，如若有了生命。
冰面一侧的河滩，两杆重枪蛟龙飞舞般的交锋了许久。
枪锋穿透空气产生的刺耳镝音经久不绝，地面飞沙走石，刺邑枪术不逊色九死枪周瑾之，穆立马却和刺邑在相当时间内杀的不相上下。
战斗到激烈时，枪花漫布，像一树梨花开。
双方每一次的重枪平刺，都带着将对手吞噬进去的决然和威力。
重枪再一次接触，空气中发出铿的交击声，穆立马身体极速后退，有鲜血在阳光下迸溅了出来。
新伤加数日时间厮杀产生的旧痕，穆立马伤痕累累。
穆立马退，刺邑如影随形，跟进的速度超出了后退的身影。
两道人影瞬间交合在一起。
刺邑重枪自穆立马肋下穿透而过拉出一道血槽，重枪枪身被穆立马夹住，穆立马重枪则飞了出去。
弃枪，刺邑沉肩撞击。
靠山贴。
瞬间产生的力量让穆立马感觉自己如同被驰骋而来的重骑撞击，体内翻江倒海，人飞了出去。
弯腰、扬臂；
重枪被刺邑爆炸性的投掷而出。
“嗤”
重枪穿透空气飞掠而至。
身体重重的砸在地面，头晕目眩，努力的平衡视线焦点，重枪呼啸而来。
“噗”
穆立马身体没有任何挣扎，人被钉在地面。
鲜血同样侵染了刺邑盔甲，但脚步稳重，人走了过去，拔枪，单手擎重枪，刺邑仰天长啸。
那一刻，刺邑内心深处的一个症结烟消云散。
刺邑西北的方向；
阿敏在近卫保护下登上了一座低丘。
望远镜观察，视线内的一幕是震撼的。
向南的天空，云内州的大球悬在空中，阿敏知道利用战马控制，大球能长久的悬浮，过百米的高度，周边方圆数十里的战场动态一览无余，文无忌、成子龙就是靠这种方式调整着手下的一支支军队进击状况，将自己所部拆分的七零八落。
大球的存在让军阵无法发挥，侦查预警又改变了战场形态。
如若火绳枪一样，这些格物制造的东西越来越改变着战场走向。
“有朝一日，云内州的胖子大球会不会像地面的战马一样控制自如”这样想的的时候的时候阿敏感觉脊背抽凉。
地面之下，镜头中清晰的出现了一支支被拆分后包围起来的军队，阿敏额头的血脉因为焦虑而不时贲张
十六万军队，撤出的数量是要低于预估的。
文无忌、成子龙堂堂正正的击败了自己。
目标极度的清晰，此时的阿敏便无需如若以往领军对阵那样想着对手的筹算，如何破阵。
所能做的也就是根据斥候的信息，将追随在自己身侧的兵力有限的投入出去尽可能的拉出被包围的士兵。
能参加眼前战役的，每一个都是精锐。
风吹过山岗，阿敏坐了下来。
手中是一把自战场拾捡的破虏刀。
明军锻造技术在九炼钢基础上始终在精进，此时阿敏眼中的破虏刀没有第一代那种逼人的锋芒，看似质朴实则吹毛断发，阿敏感觉到了寒气。
刀柄血迹斑斑，阿敏能想象得到手持这把长刀的明军士兵将自己军士劈砍在地面的情景。刀锋没有卷刃和缺口。
“试刀”阿敏说道。
两名亲卫扬刀，日光下破虏刀和女真长刀碰撞在一起。
阿敏近卫都是高手，力量及其能伤刃的角度拿捏的恰到好处。
“锵”的一声，女真弯刀断裂，刀头飞入天空。
“汇报而来的信息是持久厮杀，明军士兵长刀不吃刃”都是对的。
时而叹息，时而扭曲，时而紧张，不及之后阿敏又坐了下来，打开明军士兵的野战口粮。
和云内州军队使用的大同小异，但明显感觉不及云内州军队。
成子龙所部士兵使用口粮阿敏是尝试过的，能快恢复体力。
“这是一场对手在士兵意志上等同，战术层面因为火器的出现克制，装备明军胜出的战事，自己是选择是正确的”
这样想着，不久之后，阿敏接收到了伊尔登、穆立马被格斗杀的消息。
低沉的，压抑的，沙哑的一声嘶吼自阿敏口中咆哮了出来。
困兽一样……
日光俯瞰着大地，杨嗣昌自营帐中而出和所有参政一样端着瓷碗吃着午饭。
野战口粮，简单的加热口感却是相当出色。
杨嗣昌知道军队的这些野战口粮最初是从云内州而来，随后朝廷招标，招标是天才一样的秦歌公主出的注意，十多家生产食品的作坊竞标，最终三家大型作坊技术人员进入云内州学习后开始为朝廷军队生产野战口粮。
自己现在用的则是从田家庵运送而来的四门寨原味正宗野战口粮，味道确实超出。
指挥部已经没有战前的忙碌，天赋禀异的少师推断出了盛京要逃亡的结果并将信息传送了出去。
鹤城之战，杨嗣昌已经完全的不担心，数日时间，军队能稳定得到弹药补充，女真没有这个优势，从斥候传送而来的信息分析，女真已经彻底的失势。唯一的结果是能斩杀对手多少人。
对于全歼，杨嗣昌没有想过，女真十多万的兵力非鱼腩。
杨嗣昌愉悦的是崇明军打的血性，曹文昭、孙祖寿、卢象声、秦佐明这些人彻底成了独当一面的栋梁。
崇明军的表现是不逊色云内州军队，正午时分信息传送而来，利用骑兵的圈围，孙祖寿、卢象升、秦佐明、毛文龙两日的激战后围杀了区域内过两万女真、蒙古兵力。
这是苏完之后又一股盛京彪悍力量的覆灭，朝廷铁骑真正意义可以纵横天下了。
快速吃食，杨嗣昌起身，挺直腰背，深重的呼吸，阳光落下的光阴真好。
距杨嗣昌西北五十里区域；
阿敏、屈闾、多尔滚及其重军部队、军工人员合计两万五千多人呼啸着自山间河道进入雅鲁河西北深处，身后方向则是杀出重围的伏罕、李彦文亮、韩代、奥巴、图尔格四万兵力。
漫山遍野的追杀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