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定军山现
当闫彪出来时,外面已经是静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了。秋天的月亮又大又圆,撒在大地上,笼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闫彪看着自己的坟头,哭笑不得。当然军师说的话,他也听见了。回想小时候,他只是乡下穷人家的孩子,本来也有兄弟姐妹无忧无虑的生活着,可是有一天,很多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冲进村子里,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
他的母亲情急之下把他藏在平常放农作物的地窖里,地窖很小,上面盖着个水缸。等外面没有动静了,他爬出来看到的情景让他在梦里就经常被吓醒:到处都是残垣断壁,鲜血满地。了无生气。不远处,父母的尸体还伏到地方,母亲的脸正对着地窖的方向,眼睛还是睁开的,流露出无限的温情。可是这温情却凝固在了脸上,再也没有了温度。弟弟妹妹们胸口都插的有刀,已经没有生气了!战乱!就连一个小小的乡下村子都不能避免杀戮!那时,小小的闫彪就发誓一定要保卫家园!
袁猛,是村里和自己一样唯二的幸存者。两人一起掩埋了亲人,一起风餐露宿,一起效命军中,相互支撑,在鲜血里终是拼得大将军一职。只是每次战役都有人死去,有人失去家园、亲人。他不忍心,才和契丹签下协议,同意契丹年年岁贡,以免边境战火。也是这一协议,引得皇上猜忌,他知道这次还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皇上肯定是要拿自己开刀了,还以为是降职或者什么的。自己本来已经准备辞官还乡了。却没想到是要自己的命啊!
正想着心事的闫彪没有看见月光下,两人抱酒坛而来。袁猛和闫彪感情最为深厚,大家都在山顶开疆辟土,就袁猛在指挥,闲的时候不由的又想起自小一起的闫彪的悲惨来,抱了酒坛要下来和将军喝酒,军师不放心,也一起来了。
到了远远的就看见坟前站着一个人影,看着就像将军的模样。二人互掐了一下,确定不是眼花做梦,难道是将军没有死么?等到闫彪转过身来,六目相对,竟闪出来泪花来,两人小心翼翼的过来摸摸手,嗯,是温热的,将军是真的没有死啊!袁猛不由的呵呵大笑着说“大哥,你没事,太好了。来,我们喝酒!”沈久祥心细,已经注意到闫彪的脸色不太好,从怀中掏出准备来下酒的饼子递给闫彪,闫彪也没有客气,接过来吃了。袁猛见状,对着旁边大树就是几脚,树上果子纷纷落下,捡了放在地上,有十几个之多,酸酸甜甜,很是好吃。
三人就盘腿坐在坟墓前,以果子下酒,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的不亦乐乎。期间,闫彪述说了遇见白虎的事情,却没有说和白虎是朋友的少女。怕吓到人。沈久祥和袁猛也分别说了分别后的事情,种种迹象表明朝廷有人勾结契丹想要致闫彪于死地,皇上是帮凶!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爷让将军活下来了。而通过三王子,朝廷肯定认为自己死了。
沈久祥有些心虚,在以为将军身死的情况下私自安排了手底下的兄弟,正想说什么“将军......”,闫彪摆手表示知道不用说了,就目前来说,就地驻扎是最好的一条路了。朝廷既然想除去将军,那肯定是有后手的。前往京城只有死路一条。后退回边境肯定也是埋伏很多,必定损失惨重。出生京城世家的沈久祥很清楚京城那假惺惺的官场的黑暗,他就是因为看不惯才远走边境的。
这些,闫彪都懂,就地驻扎是最好的法子了。
三人一直喝到天将微明,才回了。众人一看将军没死,又是大声欢呼,很是热闹了一番。吃喝过后,稍稍休息,又去挑砍木材,开地盖房子了。闫彪另外派人进城购买食物、布匹等生活用品。还有伤药,昨儿一站,虽然没有人死亡,但是伤者不少,需要药品。马匹也损失了十几匹,找了个水、草丰沛的地方先养着。
众人分工明确,半月过后,山寨已经基本成型。该添置的必需品也已经添置好了。有山有水,有房住。
山腰上都是一排排的房屋隐在树林中,房屋之间有一条条的小道相连,小道以石头铺就,在小道边上还开辟了一小块小块的空地,可以用来种菜、养小动物什么的。房屋虽然简陋,却也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胜在结实。沿溪边挖了几口井,最上面的用来饮用,中间洗漱用水,最下边的浇灌种地和马匹饮用。崖顶上的哨亭也建好了,由军师设计,用大石头,大木头辅助原生的树木相互堆砌而成。高十几米。平常由专人站在上面了望,观察下边路上行人。发现不对燃狼烟为号。另外,大石头,大木头必要时可推下大路当武器。
从下边往上看,却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见高山密林,路边高崖深渊,感叹大自然的巧夺天工。谁又能想到山上就在几天的时间里,有一个山寨平地而起呢?
在这半月的日子里,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皇上获报常胜将军在还朝的路上遇刺葬身虎腹,伤痛欲绝,茶饭不思,神情恍惚,导致三天不能上朝【另外一个版本是最近新选了一批宫女入宫,很是秀丽。皇上龙心大悦,特休沐三天】。第二件就是为了和契丹长期交好,皇上已经决定让十二公主长乐和亲契丹,嫁与契丹三王子阔真为第四个妻子。是以成为姻亲国,契丹不再向大宋岁贡。
这些都没有在定军山上的众人心里激起一丝波澜。是的,现在大家一致决定把这无名的山寨起名为定军山,表示军人转变的决心。而常胜将军闫彪已死,现在在定军山上的只有严孜青,没错,闫彪以字为名,以谐音为姓,改名严孜青,以前的一切都成了过往云烟,不再追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