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进入前线
转眼到了4月26日,最后的作战命令下达,战士们整备好行装和装备,等待着运输车的到来。下午三点左右,大家都登上了车,骡马连的马匹拖着枪炮开动了。刹时马达轰鸣,战马嘶吼,一幅“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的图景就呈现了出来。
留守营房的战友们和随军家属伫立在部队营房门口两边,为奔赴前线的勇士们践行。虽然身为一个男子汉,身为一个军人,但是离别时有很多人还是流了泪。要打仗了,打仗难免会有伤亡,谁也不知道枪炮一响哪个会倒在冲锋或阵地上,要么走进凯旋门,要么走进公墓。
江郎与战友们站在卡车边上,回望着越走越远的营门,互相鼓励着对方,只盼多杀些敌人,好早日结束战斗,回来与他人团聚。车辆行驶于三板桥附近时,路旁站满了群众和医护人员,群众们一个个把煮熟的鸡蛋或者水果等其他物资递给了战士们。这时候,江郎恨不得多长两只手,以迎取群众们的心意。正在这时,医护人员往江郎手里塞进了一个急救包和两盒伤湿止痛膏。江郎很迷惑,问相邻的战友们,送急救包都知道有作用,为什么还要送伤湿止痛膏。相邻的几个战友都不知。
江郎想了一会,眼咕噜一转。就对驾驶室副座位的排长大声的问道“排长,排长,咱问你个问题,为什么那些医生护士还给我们发伤湿止痛膏,听说你有关节炎,难道是让我们转交给你用吗?”听完江郎的话语,战友们都大声笑了起来。
“你个龟儿子的,拿我开刷,想做俯卧撑了?”
“不是呀,我们都不知道,要这干嘛?”江郎搔了搔头发,满脸疑惑。
“那是给你用的,我们每个人都有,等你上了前线就知道为什么了。”
六点半左右,车队进止曼那西侧的小桥附近,全营指战员下车开始徒步行军。以江郎所在的七连为开头,营指挥所,炮连,枪连,8连9连的序列一路开进。
营长令副营长率7连加快行进速度,赶在天黑之前通过戈主,为夜间行进争取时间。全连情绪高涨,唱着团歌一溜儿小跑行进了将近一个小时,接到了后续连队掉队的口令。副营长就命令全连停止前进,原地休息,等待进一步指令。
等了多半个小时,营长赶来与副营长会面,并通报情况。正在两位正副营长商讨接下来如何行进时,江郎倚在路旁的枯树上,与战友们交流前线的状况。只听见一声巨响,把江郎吓了一跳,该不会是敌人小股的偷进来了袭击我们吧?
正在交流的两位营长也吓了一大跳,连忙问那里发生了爆炸?派出了几个人沿着声响发生地查看。这声响发生在7连的后方,大家都很紧张的等待探寻结果。估摸着约有十来分钟。探寻的战友与一名重机连的战友跑到前方来,汇报情况。原来是一位新兵在开进途中,由于*保险盖脱落致使拉火环露出,挂住树枝爆炸,当场被炸身亡。附近几位战士受伤,正在包扎等待军工连派人后送。这消息传来,大家不免为那位战友感觉到悲伤。只能默默地为受伤的战友祈祷。
天黑雾重,老天又下起雨来,时大时小,连绵不断。眼前黑黝黝的,根据管制条令,战士们都没有打手电筒,只能摸黑前进。路是山中小道,地面坑坑洼洼的,看不见道路,大家都身背着七八十斤重的战斗装具,一步一步艰难跋涉,就是想休息下,也只能坐在泥水中喘口气,这路上江郎与战友们不知道‘乒乒乓乓’的摔了多少跤。爬起来一身的泥水,不知道负重又增加了多少,反正江郎感觉最少又加了二十来斤。
全连行驶到目的地时,已经到达了第二天凌晨时分,全连都原地休息了起来,江郎一屁股坐在了一个土疙瘩上,头一低,就传出了呼噜声,实在是太累了,受他的感染,有好几个战士也有模有样的学他睡起了觉。一个呼噜赛一个呼噜,好像打呼噜比赛一样。不知过了多久,天微亮的时候,后续连队陆续抵达,大家也被排长叫醒,听从营长的指示,各连排迅速的进入了指定位置,构建单兵掩体,防炮洞,疏散隐蔽。
这时候,江郎发现好多的战友们都从头到脚的被泥浆糊住了,都一个模样,只剩下一对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动,谁也认不清谁。江郎挺有自娱精神的,对相邻隐藏的战友说道;“那些越佬又不是孙悟空长着火眼金睛,估计是找不到我们了,我们这趴在地上,谁能看得出来?反正我是看不出来。除过你之外在我身边,其他人我找不到。”
“江郎,你声音能不能小点,不害怕被敌人听见吗?”
“你别唬我,我们这里敌人还远着哩。敌人听不到。”
就这样。江郎声音变小的与战友聊着天,抒发临战的恐惧。到了晚上八点半左右,全营以江郎的连队为先导,后续跟上八连,营指挥所,9连,炮兵的序列运动到敌方阵前接敌。
路上特别不好走,全连在侦察兵的带领下强行开进,在高山密林间穿越着沟沟壑壑,以连队仅有的两把砍刀在前方劈树砍枝的开路,全营行驶到了一段陡坡,副营下令每个人就地取材,一人砍一条竹棍当拐杖,就这样还有很多的战士摔了好几次。为了减轻负重带来的不便,战士们一路上扔掉了雨衣,扔掉了干粮,甚至还有很多战士把装满饮用水的水壶都丢弃掉,除过武器弹药,真是多一点都不想带。
半途中,9连连长爬坡时摔倒昏了过去,等战士们把他救上来使他苏醒后,要带他下去,治疗摔伤的腿部。连长发了火“我是连长,战斗没打响,为何要离开连队?就是抬,也要把我抬到阵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