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2章 王之军势

    不由地抽了抽脸皮，洛天幻郁闷了，瞅了瞅征服王，又看了看阿尔托莉雅，只得无奈的耸耸肩。

    “要我看呢，其实你们两个的想法都没错。每个人都有自己治理国家的方式，而且根据具体的国情，治理国家的方式也不一样。将自身的治国理念强加在他人身上，这不是一个好行为。”

    这话让两人都愣了，但并没有打断洛天幻，静待洛天幻的下文。

    酝酿了一下，洛天幻继续说道：“征服王没错，是因为他的霸道确实能让所有人神往，他所创造的马其顿帝国在历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第一个东西文化交流就是因为他的帝国才有的，否则，估计西方很多人都不知道东方也有璀璨的文明，这话你们不能否认吧？”

    这的确没法否认，所有人都点了点头，而征服王也露出了自豪的表情。

    接着，洛天幻又道：“再看亚瑟王，虽然我不知道王的想法到底是怎么样的，但重生去创造一个更好的历史，这是人之常情，所以我很理解她的想法。”

    听到这话，阿尔托莉雅嘴角一扬，露出了一丝笑意，可她的笑意并没有保持太久，因为洛天幻接下来的话让她愣住了。

    “不过，我却不认同你的治国方式，阿尔托莉雅，因为正如征服王所说，你的想法太幼稚了。”看着阿尔托莉雅，洛天幻语重心长的说道。

    阿尔托莉雅不由一愣，顿时露出不满的表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正确的治国是错误的吗？”

    “我没说过你的治国方式是错的，但你的治国方式真的是正确的吗？有谁告诉你，你的治国方式是正确的？或许刚开始是正确的，但到了后面，就一定是正确的吗？”洛天幻推了推眼镜，平静的反问道。

    这话一出，阿尔托莉雅顿时就愣住了，她的治国方式真的是正确的吗？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别人称赞她的治国方式了，难道她的治国方式是错误的？

    见阿尔托莉雅露出茫然的神情，洛天幻摇了摇头：“从你今晚说的那些话，我可以看出你是个黑白分明，始终贯彻着内心正义的人。不过，在我这个后世人眼里，你更适合做一个引人向善的圣人，而不是王者。”

    “历史上任何一个成功的王者，都必须有黑白两面，并且无论哪一面都必须把握好，将两者运用的炉火纯青，这才是所谓的帝王心术。妄图一直做正确的王，那种事是不可能的，因为当你成为王的时候，所谓的正确就已经模糊了，没有人时刻监督你，也没有人时刻提醒你，在这种情况下，正确也会成为错误的。”

    “一个真正的好帝王，是要懂得利用人才，总结过错，改正方针，与时俱进，平衡各方面的利益，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所有人的拥护。”

    听了洛天幻的话，阿尔托莉雅已经完全的茫然无措了，因为洛天幻的这一席话，毫无疑问是在否决她所做的一切，直说她的想法都是愚蠢的。

    半晌，阿尔托莉雅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洛天幻又说话了：“另外，阿尔托莉雅，你说你想重新回到过去，让国家变得更好，但我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因为英国有英国的历史，也有属于后代的辉煌，如果你改变历史的话，英国后面的辉煌历史还能出现吗？英国没有这样的历史，你的后人真的会幸福吗？”

    听到这话，阿尔托莉雅再次呆住了，是啊，如果她改变历史，英国还能有后来的辉煌历史吗？

    要知道，改变历史可不是过家家的游戏，稍微改变一点，就可能招来巨大的蝴蝶效应，甚至导致一个国家在辉煌过后就彻底消失。

    而这真的是她需要的吗？

    而在阿尔托莉雅开始茫然无措的时候，洛天幻继续说道：“就算你真的回到了过去，想要改变不列颠灭亡的命运，你的选择不外乎只有两个，重来一次，或者是重新选王。或者说你还有其他的方法？”

    阿尔托莉雅摇头，她所想到的也是这两个方法。

    洛天幻继续说道：“重来一次，我不认为你能办到。只要你还是你，还是骑士王，就无法改变结局。你这一生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错误，堪称是完美的王。就算真的让你重来一次，你要怎样改变这个结局呢？”

    阿尔托莉雅顿时被洛天幻问住了。

    确实，就算再来一次，以前做过的事，她依然会这么做，那么，这条道路的最后，是不是仍然无法回避不列颠灭亡的结局？

    不等阿尔托莉雅回答，洛天幻又开口了。

    “重新选王？这个就更可笑了，你能保证重新选出来的王会比你做的更好吗？不是我奉承你，就我所知，那个时代的不列颠再也找不到一个比你更适合的王了。无论是高文，还是兰斯洛特，又或者是其他人，都做不到你这样大公无私。换个人做王，结果只会更糟，直接亡于异族之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所了解的那个时代也不过是通过历史和故事，或许真的有比你更优秀的人也说不定。当然，那个几率嘛，我觉得还没有我的指甲盖大。”

    “而且，选择这一种方式就意味着你走过的路，你所做的努力，你和你部下共同奋斗的历史会全部都被覆盖掉。这不仅侮辱了将一切奉献给不列颠的你，更侮辱了与你共同奋斗的圆桌骑士团。”

    “阿尔托莉雅，你要否定他们吗？否定集结在你的旗下，为你，为了不列颠奋斗的他们吗？”

    “我……我……”阿尔托莉雅脸色苍白，咽下心中的苦涩，艰难的吐出了那三个字。

    “不愿意！”

    她可以不在意自己会怎样，但她不能否定与她一同奋斗过的同伴，她那些无法取代的战友。

    顿时，阿尔托莉雅像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般，瘫坐在了地上，而其他人也没再开口讽刺她的天真，就这么安静的坐在那。

    看着阿尔托莉雅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洛天幻不想再继续打击她，但还是说道：“如果你回到过去，可能会改变历史，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你回到过去，回到属于你的时代，让你重来一次，但死去的人终究无法复活，覆灭的国家也仅剩废墟，他们并不是他们。”

    洛天幻所说每一句话语，都化作重锤，牢牢击打在阿尔托莉雅的心房上。

    “你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分化出无数时间线，而时间线上的你，却又不是你。”

    “阿尔托莉雅，就算你回到过去，所有的人和事都无比真实，但那已经是另一条时间线了。而在你原本时间线发生过的事，永远无法改变。”

    阿尔托莉雅脸色苍白，颓废坐在地面上，脑中回荡着洛天幻的话语。

    征服王在旁边若有所思，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那照你这么说，有无数个我征服了无数个世界？想想就令人热血沸腾！”

    “每一个时间线都有条无数分叉，同一件事情或许相似，但绝不相同。就像我们坐在这里喝酒，在其它时间线上，或许有的还未发生？”

    “嗯。”洛天幻瞥了征服王一眼，没想到他还会举一反三，这么的没心没肺，令洛天幻很无语。

    “难道……你就没有一丁点儿恐惧之心吗？”

    “恐惧？为什么？我兴奋还来不及！要是能跟其它时间线上的‘我’见面，一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征服王兴奋的说道。

    吉尔伽美什坐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喝着酒水，而阿尔托莉雅还处在迷茫状态，哪怕她身为王，但在这种诚下，心理素质也快到了极限。

    见状，洛天幻叹了一口气：“阿尔托莉雅，其实你根本不需要改变历史，因为在英国的历史中，你已经是一位能排进前五的伟人，在他们眼里，你已经足够完美，虽然晚期有点瑕疵，但这并不能掩盖你的成就。说实话，我觉得你不是真正想要改变国家覆灭的命运，而是想让身边的人认同你的所作所为，让他们一直陪着你到最后，对吧？”

    闻言，阿尔托莉雅娇躯一颤，两眼一阵迷茫。

    对啊，我是真的想要改变国家覆灭的命运吗？还是说，我仅仅是想让那些离开我的人重新回来，让他们像以前一样陪我走完剩下的日子？

    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兰斯洛特、格尼薇儿、姐姐，还有，莫德雷德……”阿尔托莉雅轻声念出了对她影响最深的几个人的名字，目光从茫然变成了复杂，又从复杂变成了哀伤，脸上也露出了自嘲的苦笑。

    看到阿尔托莉雅的变化，所有人都明白，她已经抛弃了心中那可笑的愿望。

    征服王挠了挠头，冲着洛天幻笑道：“另一个Saber，你可真厉害，几句话就说服了骑士王，要让你去做外交官的话，本王想必能够少打很多硬仗吧。”

    “嘛……”洛天幻耸耸肩，没有说话，他可不是做外交官的料，之所以会说服阿尔托莉雅，也不过是一个意外，只能说阿尔托莉雅内心本来就不够坚定，如果换成吉尔伽美什和征服王的话，他是不可能说服这两人的，因为他们从来没怀疑过自己的王道。

    就在这时，一股陌生的气息突然出现了，众人齐刷刷转头望去，发现那股气息来自韦伯的身后，吓得小弱受韦伯连滚带爬的跑到征服王身边。

    定眼一看，竟然是一名身穿紧身衣的Assassin出现了，不，不仅仅是一个，很快，在不断冒起的黑雾之中，一大群Assassin纷纷出现，它们穿着统一的服装，气息也完全一样，直至数量超过一百后，才堪堪停下。

    看到这一幕，除了洛天幻以外，其他人都吃了一惊，似乎不敢相信Assassin有这么多。

    他们都不知道，Assassin是将他的人格都分化出来了，所以才会有这样多的数量。

    “喂，金闪闪，这是你搞的鬼吗？”征服王转头对吉尔伽美什问道。

    “该死的时辰，竟然使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吉尔伽美什冷声否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洛天幻转头看了一眼，很明显，吉尔伽美什对远坂时辰的忍耐度已经快要到头了。

    倒是征服王这时居然又做起了和事老，竟然要邀请Assassin们一起入宴，结果Assassin们不领情，一把飞刀打出，翻了征服王手中的美酒，还发出嘲讽的冷笑。

    这一下，征服王也火了，一边起身一边沉声道：“本王说了，这杯酒与你们的鲜血同在，既然你们让它洒在地上的话，那也没办法了。”

    说罢，征服王体内的魔力爆发出来，强悍的魔力引起强烈的气流，让在场许多人都睁不开眼睛。

    紧接着，征服王大声问道：“骑士王，还有Archer哟，这是宴席的最后的问题，王，是否孤高？”

    鲜红的斗蓬在肩上鼓动翻飞，不知何时，征服王的装扮已经转变为从者原本的战袍姿态。

    吉尔伽美什嘴角一扯，冷笑一声，没有回答，甚至，这种事根本连问都不用问。

    而阿尔托莉雅则认真的说道：“既然身为王，自然就只能孤高。”

    征服王纵声大笑，彷佛是在呼应他的笑声，魔力风暴愈加猛烈。

    “不行啊！你们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今天，本王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王者风范。”

    话一落地，征服王的魔力爆发出来，一阵白光以征服王为中心席卷了所有人，待白光消失之时，周围的景色竟然全变了，原本的庭院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且艳阳高照的大沙漠，炎热的太阳烧灼大地，视野辽阔无比，直至狂暴沙尘所掩盖的地平线那一头，万里无云的苍穹彼方。

    “怎……怎么可能！这是……固有结界！？”

    韦伯惊愕的发出叫声。

    而他的震惊，也是其他人的震惊，固有结界可是被称为禁咒的大魔术，全世界会这一招的人都不超过十个手指头的数量，却不想身为Rider的征服王竟然会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