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明月楼说书人
不过,却也没逃过萧寻灵敏的耳朵!
“自从你来了这王府,本王的闲心还不多吗?”
此话一出,顾溪越几乎是惊愕,因为此时萧寻的语气倒是像教训个不听话的孝子一样般,显得那么有耐心!
虽然顾溪越觉得萧寻说的有些欠妥当,她何时来这么多闲事了?
明月楼冒充他婢女一事。
大街上救人反被他救那一次。(但这一次就算他不出手,她自己也能解决,只是没有他解决的那么完美罢了!)
然后是容家这些事情。
顾溪越把自己算的上是闲事的事情在心里数了一遍,又觉得萧寻好像说的没错!
所以也不和他反驳,反正现在是自己要求着人家,自得讨好!
“那王爷打算如何救出容老爷?”顾溪越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
这次萧寻倒是没那么惜字如金。
“就算是将容升从大牢劫出来,他也保不住命。”萧寻看了一眼一知半解的顾溪越,“毕竟容府还在,他就走不了!”
顾溪越倒是明白过来,依照容老爷的性子,他断然不会扔下容夫人的,如今容夫人卧病在床,带上她,又能逃到哪儿去?
“那该如何?”
“既然劫狱不成,那就让他堂堂正正从牢里走出来!”萧寻道。
如何堂堂正正?
顾溪越瞧了一眼萧寻,“若是要堂堂正正让容老爷走出来,那必定是要洗干净他身上诬陷的罪名,如此一来,就必然要将沈栋的罪状成立,沈策又怎么会让自己注入心血的侄子背上罪名呢?”
“本王既然说了,就自然会有办法让沈栋坐实这个罪名!”萧寻看着顾溪越,缓缓又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顾溪越看着萧寻,原本还想再问下去,恍惚之间,心里竟是对他这句话毫无反驳的能力,不知为何,她居然相信他,相信他不会让她失望!
顾溪越走后,一旁就像是渡劫的河洛走到萧寻旁边。
“王爷若是插手沈栋的事情,不就挑明了要和相国府为敌吗?”
相国沈策虽然政见和王爷不同,但却没有正面和晋王府为敌过,为的就是留着后路,他日好相见!
虽然当今太子坐着太子之位,立于太*已经三四年,朝廷会审时度势的人都站稳了各自那一方,但沈策这老狐狸却并没有站到太子萧景的那方,亦没有站到王爷这方,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中立的态度!
看着思虑的萧寻,河洛更是不解,“若是此时王爷插手沈栋的事情,不就摆明了和相国府撕破脸,让沈策倒向太子那一方吗?”
要知道,沈策要是占了太子那一方,那自家王爷的局面可就难和太子互相权衡了!
毕竟沈策乃是朝中元老,连皇上都得另眼相看他三分!
加上沈策朝中地位和人脉更是不用说,跟着他的臣子们,必然也会跟着沈策的步子走!
难道王爷真的要为了若白姑娘失去这么个好局势?
萧寻已经躺在软塌上,撑着下巴,半眯着眸子,“你的话何时这么多?”
“属下知错。”河洛立马弓腰,是他多嘴了,王爷要怎么做,自然有王爷自己的道理!
“既然知错,明日就自行领三十大板!”
“啊?”河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王爷,不是二十大板吗?怎么又多了十大板子!
但又看见萧寻脸上不容置疑的目光,河洛也不敢反驳啊!
看来这下得好些日子下不了床了!
萧寻又怎么不知道,虽然沈策并没有站好队列,但并不代表他就会站到自己这边!
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自乃千古定律!
不过,这种定律现在还没到时候!
萧寻身上这种让顾溪越不知从何而来的信任,直到顾溪越入睡时分,她都不能想明白!
或许,就因为他那句,“本王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办到。”
顾溪越起床的时候已经天亮了,昨日睡得太晚,居然睡过头了!
等到她去萧寻房里的时候,他已经出去了。
自从容府出事后,她这个贴身丫鬟是越来越没尽到自己的责任了!
明月楼,萧寻坐在三楼上。
二楼昔日唱小曲儿的地方已经换成了一个说书先生正在侃侃而谈!
至于说的什么萧寻倒是毫不在意,而一旁的河洛也是一头雾水的站在萧寻旁边。
最近自家主子办事情是越来越让他琢磨不透了,不是答应了要帮若白救容老爷,为何还有如此闲心来着明月楼听说书!
但又听说书人口中正说的故事不正是容府的事情吗?
难道下面说书人是王爷安排的?
除了这个解释河洛再也想不到更恰当的了,不然向来淡漠的王爷哪会有闲工夫跑来听说书先生唠叨,况且唠叨的又正是容府的事情!
再问,现下城中又有谁敢在这档子事上插嘴,若不是有人指使,那就是这人当真不怕死!
河洛看着二楼一众听书的人皆是一边佩服着那位说书先生,一边替他捏了把汗,要知道这事情要是传了出去,那就是大罪,就算他说的是实话,那也是散播谣言的大罪!
“......容老爷一生助人为乐,乐善好施,没想到却落了个如此下场!可看上天不公,世道不平啊!”
说书人一边抹着泪,一边惋惜着。
“现在容夫人病重,容老爷被冤入狱......容府现在是树倒猢狲散......”
二楼之上,说书人时而泣不成声,时而感同身受,听得周围一众说书人更是连连点头抹泪耳听。
就在说书先生义愤填膺的说着容府遭遇,周围人群中,一个鹅黄娇小的身影不顾身后男子的劝告,突然越过人群,更是愤愤不平的朝着说书人问,“这天下还当真有此事?”
那说书人抽泣着,“确实无疑啊!”
“那官府不管吗?”
“如何管?”说书人叹了口气,“那欺凌霸恶之人可是......”说到此处,那说书人倒像是恍然大悟般的压低了声音,在那名鹅黄女子耳边用二人之间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那人可是相国沈策的侄子,谁惹得起!”
那身穿鹅黄绣祥云图案衣裙的女子顿时一惊,更是大呼,“简直岂有此理!”
说书人此时倒是机警的瞧了眼周围听书的人,拉了拉那女子的袖子,“姑娘小心隔墙有耳,此话若是被传出去,你可就难保小命啊!”
女子看着说书先生的好意提醒,有些担忧的问,“那你就不怕?”
言下之意莫不就是,你在这里大肆而谈就不怕惹了相国府,不怕丢小命吗?
那说书的人又是叹了口气,这才说道,“我不过就是个流浪的说书先生,靠着嘴巴说点事儿,混口饭吃。当初若不是靠着容老爷施舍的一口粥喝,都不知道现在死在哪儿了!”
“如今容老爷遇难,只可惜高官权贵我惹不上,不能报了当日之恩,也只能靠着这张嘴替他打抱不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