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萧扬的心里其实多少有些懊恼，很多时候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脾气。
当他一旦控制不住的时候结果也就常常的无法在他的控制之内，他从没想过跟齐之轩说那些话，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特别是在齐之轩面前，情绪更是不受自己的控制。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什么，也不知道那些话对齐之轩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向来不是一个能够理解别人心情的人，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了，先让自己的内心舒服不去管其他人。
冯助理一大早就放在办公桌上的文件到现在依然还摆在那里，萧扬根本动都没动过，这几天一直是如此，萧扬的情绪不算太高，一天到晚摆着一副臭脸，真是糟蹋了那么英俊的脸蛋。
萧扬心情不好的时候根本不需要说话都能让人自动的退避三舍，那份感觉能把人撕碎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冯助理早就已经对萧扬熟悉到看一眼就知道他心里是喜是怒的程度。
这样子的萧扬倒是让冯助理又学会了敲门，他可不想再无缘无故的被骂得个狗血淋头。
萧扬发起火来的时候真是让人心有余悸，要不是冯助理内心强大早跑了。
冯助理敲了好几下门等萧扬叫他进来的时候他才乖乖进去的，这么乖，得加工资吧？
必须的，这样又助理又保姆的偶尔还得负责逗开心，不加工资说不过去了，尽管工资已经很高了，冯助理的工资早就已经过了一个助理的工资，足以见冯助理在公司的地步。
冯助理进去之后清了清嗓子“萧哥，那个小季……”，“我知道了”，萧扬并没有听他说完，不需要听下去也知道他要说什么，一定是他那好堵的父亲又在外面欠了钱，这也是为什么小季会跟着他的原因，萧扬挥了挥手示意冯助理先出去，等到冯助理出去之后萧扬给小季发了一个信息。
“晚上我去看你”。
“好”。
小季向来话就很少，没事的时候从来不会主动给萧扬打电话发信息，即使有事他也是先通过冯助理，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立场，萧扬也喜欢他的这份自觉。
萧扬是一个惧怕在感情上碰到麻烦的人，所以他不喜欢太主动的人，小季安静得刚好。
下了班萧扬自己开车去了小季的住所，这个地方他不常来，小季这个人的存在感本来就不强。
加上他的性格常常会让萧扬忘了他的存在，萧扬倒不是真的忘了他这个人，只是不会太急切的想找他，当然，这世界上也根本没有哪个人让萧扬有那么急切想要的感觉。
但至少这个地方让萧扬觉得舒服，他来过的为数不多的那几次小季都会自己下厨做上一桌饭菜等着萧扬来一起吃，这一次也不例外，萧扬到的时候几乎就可以直接吃饭了。
小季这样居家的性格多少和他的成长历程有关，因为他必须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小季的身世并不是太好，他和萧扬一样母亲很早就过世了，但小季有一个烂赌的父亲。
在这一点上萧扬比小季幸运，虽然萧扬不喜欢萧章甚至憎恨着他，但至少萧章不会给他带来任何的麻烦，他只是不见萧章就可以了，而且萧章确实也给他带来了高品质的生活。
小季从小就生活中胆战心惊中，因为时不时的就会有人找上门来跟他们要债，他们为此一直不停的在搬家，小季觉得自己不幸中的万幸是遇见了萧扬，他觉得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他每一次向萧扬索取的时候萧扬也会向他索取，他喜欢这样两不相欠的感觉，他并不想欠任何人，他太明白欠着人家的那种感受了，那种心惊胆战无力偿还的感受。
所以他并不想欠萧扬的，但他还是欠萧扬的，也许对萧扬来说拉小季一把只是举手之劳，但他不会明白对于一个绝望的人来说他的这一个举手之劳就是一份希望。
小季自己平时不太做饭，仅仅是萧扬在的时候他才会动手，他愿意为萧扬做这些。
他愿意为萧扬做更多的事，他愿意变成萧扬喜欢的或者希望的样子，比如现在不争不抢。
两个人安静的吃完饭，小季洗碗的时候萧扬不动声色的把一张卡放进了小季的钱包里。
“谢谢你”，回头的时候小季正站在厨房门口擦着手，萧扬放下钱包笑着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他谢谢萧扬不仅仅是因为萧扬给了他希望，更重要的是萧扬还愿意给他尊严。
破罐破摔的他原以为跟了萧扬他就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毕竟这样的人怎么回头？
可是萧扬给了他尊严，尽管萧扬不说，但小季明白，在很多细节上他都给了他尊严。
“谢我什么？这是你应该得到的”，可不是嘛，他又不是慈善家，他们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萧扬也并不喜欢别人太过感谢他，感谢的情绪容易牵扯感情，他更喜欢各取所需的给。
小季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这些他都明白，但萧扬依然让他感觉到自己是幸运的。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打听过这个人，萧扬的口风也不怎么好，但是相处下来他觉得还不错，不知道他是例外还是萧扬对所有的情人都是一样的？萧扬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
看得出来萧扬的心情并不是特别的好，他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点什么，事实上不管萧扬心情好或心情不好他都很少开口跟萧扬说什么，他们之间话一直就很少，他很有分寸不该说的绝不说，不该问的也绝不会问，从来都是萧扬说什么他听什么，萧扬问什么他答什么。
萧扬牵着他到阳台抽起了烟，小季也就这么安静的看着萧扬抽烟的侧脸，眼角忍不住看了看萧扬牵着他的手，跟萧扬在一起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他时刻提醒着自己的身份他觉得自己真的会心动的，他并不希望太常的打扰到萧扬，但他心里又隐隐是期待萧扬的。
他不知道自己会在哪一天被萧扬厌烦，但萧扬不喜欢纠缠感情他明白的，只要他足够好他可以多留在萧扬身边一段时间，但如果他爱上了萧扬，那么一切也就结束了，萧扬不喜欢这样。
萧扬掐灭了手中的烟抬眼看着沉默中的小季，不禁叹了口气“你在想什么？”，他并不懂小季在想什么，而他其实也没那么多的时间和心思去想这么多，他只需要小季听话安静就行。
“没，没想什么，你吃的还好吗？”，小季并不觉得萧扬真的会在乎他心里想什么，他不过就是随口一问而已，当真那可就自找麻烦了，于是他只能问萧扬吃得好不好，他很久没下厨了。
萧扬把小季拉到了面前，他也并没有回答小季的问题，而是就这么看着他。
小季抬头跟他对视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禁会觉得紧张，他感觉有些不知所措，他害怕萧扬的眼神，萧扬的眼神有时候让他有种错觉，他觉得眼前的人其实是脆弱的，确实人都可能会有脆弱的一面，但萧扬的那一面绝不应该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即使看见了也不应该去问。
因为他知道萧扬其实比谁都高傲，他只需要像现在这样把他当天，让他替自己解决所有的问题就可以了，其他的除非萧扬自己想说，但他觉得如果有一天萧扬会说这些也许就是他离开的时候了，萧扬不可能让一个看透他脆弱的人留在他身边的，所以很多事他宁可不知道。
萧扬沉默的看着他许久才开口道“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要你吗？”，这个问题小季自己也想过，他一点过人之处都没有，丢在人群中根本不起眼，更何况加上自己这样的性格可能很快就淹没在了人海中，但萧扬却看上了他，看上了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他，想想都匪夷所思。
但这个答案自己应该知道吗？知道了之后呢？是不是意味着萧扬不想要他了？
可是他别无其它的选择，他只是一个可以站在原地等的人，萧扬若是来他便爱，萧扬若是要离开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他离去，只有这样他才至少不会成为让萧扬讨厌的人。
其实，他心里有一个想法，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也估计不会相信的想法，他需要萧扬的钱其实是一个很好的理由，这样他才能跟萧扬各取所需，可是如果有一天他不再需要了，其实他还是愿意留在萧扬身边的，只要萧扬需要，萧扬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
如果他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他要的原本也不多，只要萧扬偶尔想起他的时候他还能出现在萧扬身边，即使有一天萧扬什么都给不了他了，他也依然愿意。
小季这样的身份最怕的就是像现在这样对了情，而且是对萧扬动了情。
萧扬其实对小季没有任何的要求，甚至如果有一天小季有了自己喜欢的人萧扬是会成全的。
当然这个人不能是萧扬，萧扬无法给予他除了这一层关系以外任何的回应。
甚至如果小季越了界，那么如今这样的局面也会随之结束，这不在萧扬的接受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