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喜怒无常
“我同你说过很多次,管好你自己就行了!”陆修颉一改往日温和面善,言辞犀利的怒吼出声。非但没有让宁霜偃旗息鼓反而一鼓作气又冲他发了火。
“你当我愿意掺和你们的事情?那一次我不是被迫和你们牵扯在一起的!林席是,许韩是,你也是,就连一个无关紧要的木寒烟也是!我宁霜虽然出身一般,但也没有卑微到替人挡硫酸还觉得乐此不彼!”
闻言陆修颉脸色缓和了一些,顿了一会儿看着宁霜语气平淡道:“这事儿是我考虑不周,你不要气着自己,要打要骂我绝不反抗。”
“哼。”宁霜冷哼一声,“变脸是许韩的专长吧,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刚才还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模样,现在就轻声细语了?”
陆修颉本来就没打算和宁霜吵,只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一言不合两人就吵了起来,起先他还以为是因为许韩的离世对宁霜打击太大,她心情不好所以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
如今看来,宁霜像是故意针对他的一样。
从医院离开,陆修颉刚到医院门口就和一个人不期而遇,在那个人还没有看见他的时候又返回了宁霜的病房。宁霜看见他的时候不冷不热的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门口碰见木寒烟了。”陆修颉面无表情的回。
“你这是怕她伤害我还是怕我伤害她呀?”宁霜眸光微眯,探究的视线定格在陆修颉脸上,“还是说,你碰见的不只有木寒烟吧,是不是还有那......”
陆修颉警告性的目光夹杂着浓烈的不耐烦,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宁霜撇了撇嘴,侧身躺下不再理陆修颉。
“他就是个窝囊废!我陆家要他何用!一个姜妍,让我陆家白白损失了三千万,还得把到手的肥肉乖乖拱手他人!”
“他要是又姜妍一分胆识和能耐,事情可能到今天的地步吗!”
“这事儿不怪修颉啊,先生。他从小性子纯良,怪只怪那姜妍心机城府太深,手段老到狠辣。公司损失了项目,您不能全怪修颉啊......”
严厉的呵斥夹杂着痛苦求饶的声音让睡眠中的陆修颉眉头紧蹙,额头聚集了一层汗珠,脸色逐渐惨白。
“妇人之仁!当初就不该让你们母子俩进陆家的门!”另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指着地上匍匐在陆勇脚边哭泣的女人呵斥,“母亲不过是残花败柳,教出来的儿女也是平庸无能之辈!”
“修颉,你快求求夫人和先生,赶快和他们认个错啊?”啼哭的夫人扑向跪着的陆修颉,声音祈求,见陆修颉无动于衷冲他狂扇了两个耳光,梨花带雨呵斥道:“你听没听见,赶紧跟你爸认个错!”
“他不是我爸。”陆修颉执拗的看着女人重复,“他不是我爸!妈,这么多年了,你还没认清事实吗。陆家,我们高攀不起!”
“孽障!”陆勇闻言抓起桌上的茶杯直接就朝陆修颉的头上砸了过去,温热的茶水从头蔓延过脸到下巴滴到了白衬衣上,茶杯砸了他的头顶弹到不远处咕噜咕噜滚出去好远,茶盖落到了他的面前。
陆修颉抬手扒拉了一下头上的茶叶,随意的甩了甩手,站起身来。
“孽子,跪下!我允许你起来了吗?”陆勇见状立马呵斥一句,见陆修颉转身要往外走,冲守在门口的人命令一声:“给我拦住他!”
门口站着的保镖立马伸出了手拦在陆修颉面前。
陆修蜇身冲陆勇恭敬的问:“陆先生,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你怎么和你爸说话呢?在陆家这么多年,你妈都没教会你规矩吗?”陆夫人色厉内茬的看着陆修颉道,“你爸怎么说也是长辈。”
“陆夫人。”陆修颉语气平淡,看着陆夫人面前稍稍不霁,“我在陆家生活了十一年,实在不知道,陆家还有长辈这一说,抱歉。”
“你怎么说话呢?”陆勇指着陆修颉连声愤怒的呵斥,“你的意思是,我们都为老不尊是吗?”说着他又指了指陆修颉的母亲,“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你看看你教的好儿子!”
“既然上不了台面,当初又为什么给她接回来?”陆修颉轻嗤,“还不是怕外人说陆家仗势欺人,说您夫人心胸狭隘吗?”在陆勇还没有动手之前,他又接着道:“陆先生,陆夫人,我最近新学了两个成语。”
陆勇和陆夫人均是面色愠怒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陆修颉这两个成语不光暗讽了陆勇和陆夫人,也暗讽了整个陆家,他在陆勇盛怒之下接着说了下去,“如果我姐在陆家,这陆家恐怕早就是她的了吧。当初费尽心机把我姐从陆家逼走,如今想故技重施了吗?”
“你还有脸提你姐!”陆勇直接冲到陆修颉面前扬手重重的两巴掌打在了陆修颉的脸上,随后吩咐门口的人,“把他给我丢禁闭室好好练练!”
“陆先生,您不能把他丢禁闭室,会死人的!”陆修颉母亲自然知道陆家的禁闭室是什么地方,说好听点是禁闭室,说难听点,那就是炼狱,专门教训陆家不听话的人。
陆修颉本来自小就不是练家子,他和陆琳琅不一样,陆琳琅是在禁闭室长大了,她从来不担心。
但是陆修颉不一样,陆夫人无生育能力,陆勇其他兄弟及其后代又都是扶不起的阿斗,加上陆家的老先生和老妇人喜欢陆修颉,就算陆修颉没资格继承陆家的财产今后,也能分不小的一块蛋糕,无论如何,陆修颉也不能出事儿,更不能被赶出陆家。
“修颉,你赶紧和你爸还有陆夫人道歉,承认你自己错了,你赶紧的!”
“我没错,认什么!”陆修颉冷嘲热风一句,主动出去,跟着保镖去了禁闭室。
他永远忘不了被烙铁烫在悲伤的那种撕裂的灼伤感,仿佛抽筋剥皮一般,要将他皮肉和骨头分离,让他切身体会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陆修颉猛地惊醒的时候出了一身冷汗,浑身凉飕飕的。此时天已经黑了,窗外的月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洒进来,照在他脸上给惨白的脸添了一份怅然。
他从椅子上起身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摸黑走到洗手间去洗了一把脸,等他出来打开病房的灯才发现宁霜不见了踪影,瞬间怒火中烧的他立马打了电话,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他才发现宁霜没带手机。
“一天天不折腾能死还是怎么样?”低吼声和开门声同时响起,宁霜拧着东西看着陆修颉鹰隼的眸子盯着她,后背一寒有些底气不足的问:“怎、怎么了?”
“你去哪儿了?”陆修颉努力的压抑着怒气问。
“饿了,买点吃的去。”宁霜关门,一脸无所谓,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陆修颉,“给你带的,趁热吃吧。”
“你嫌自己命长了是吗?”
宁霜看见被陆修颉扬手一挥掉在地上的饭盒,来了气,仰头对她怒目而视,“陆修颉,你成天喜怒无常对付谁呢?我欠你的吗?”
陆修颉盯着宁霜不说话,他是喜怒无常,宁霜不也是一样吗?
“我经纪人待会儿就来接我,我要工作了。既然我们这么相看两生厌,那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好了。”宁霜说着转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你放心,那事儿我不掺和了,我绝对会烂死在肚子里。这次被泼硫酸算我倒霉了。”宁霜说着顿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小声嘀咕一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以前也被泼过硫酸?”陆修颉冷不丁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浑身下了一哆嗦,回头瞪着陆修颉问:“你什么时候站我身后的。”
“回答。”
“刚出道的时候被破过一次,后来在剧组也被泼过一次。”宁霜低下头小声开口,随后抬头无所谓的笑了笑,“没什么,习惯了。”
陆修颉看着宁霜绕过他拎着包就朝外面走,喊了一声:“你这样怎么工作?”
“办法总比问题多,更何况,我付不起高额的违约金,只能听命于人。”宁霜云淡风轻轻嘲一句,拉开门直接出去了。
陆修颉最终没有让宁霜多住院两天,养好了再走。宁霜付不起违约金只能听命于人,他又何尝不是呢?若不是被困在陆家一个多月,他也不可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就不会错过许韩的葬礼。
单单因为生存,就把曾经要好到能够吃一个碗里饭的人弄的四分五裂,走的走,散的散,死的死。
陆修颉没想到的是,黎城林家一大烂摊子,林席还能出现在濮阳。当他走进尊荣会的时候,迎面撞上的是陈乃夫,陈乃夫看了陆修颉一眼诧异的挑了眉。
“你怎么来这儿了?”陈乃夫语气怀疑,面色淡漠。
“心情不好。”陆修颉随口回。
“来喝酒的。”陈乃夫说的陈述句,点了头随后又问了一句,“许韩出事了,你知道吗?”
“知道。”陆修颉在陈乃夫刚问出声的时候立马接了话,弄的陈乃夫只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