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巾帼将军

    是夜，禁卫军左骁卫营内，觥筹交错，一片欢声笑语，仿佛刚刚打了一场胜仗，正在举行庆功宴。

    “将军，末将今日给那个小国公一个下马威，他差点尿了裤子！简直太没骨气了，哪里配得上将军？”正在大声吆喝的正是今日擅闯国公府的黑胖子，他邀功一般扯开嗓子吼着，生怕别人听不见。

    “是啊！您没看到他听说王将军是您的时候，那面如死灰生无可恋的样子，他居然还以为是在做梦！”胖子帐下的军师莫等闲接言，二人又回想起来，哈哈大笑。

    “将军放心，末将定当尽心竭力，绝不让他娶了将军，那小白脸已经答应末将向皇上提出退婚！”

    二人一唱一和，应和声不绝如缕，时而哄堂大笑，帐内灯光昏暗，完全没注意到主将发青的面色。

    主将一身正二品女将军服，神情肃穆，英姿飒爽，看起来虽令人难以接近，容貌并不丑陋，反而是位清冷丽人。眉似远山如黛，目如星辰闪烁，朱颜皓齿，若不是眉宇之间那股肃杀之气，同普通的大家闺秀别无二致。

    在一群糙汉子之间，虽然她身材显得娇小，出口却能威震所有人。

    “都给本将住口！再也不许嘲笑乐无栖的相貌，难道你们没有发现他长得像谁么？”

    作为禁卫军领将，端木兰从乐无栖入京就注意到了他，只一眼，就足以令她记住他。

    经端木兰提醒，王猛才仔细回想。

    “啊是像当今圣上！难怪第一眼就觉得他眼熟！”

    曾在城门口见过乐无栖的众将士回忆起来。

    王猛恍然大悟，难怪自己见到他时心里竟有隐隐敬畏之情，只能靠虚张声势来缓解。

    莫等闲叹到：“都道朝阳公主与皇上除了性别不同，形如一体，没想到连公主之子都与圣上如此相像，相像程度更是远超当今所有皇子公主，真是奇了！”

    王猛说：“那有啥可奇怪的？当初掖庭里的废太子长得不也酷似圣上？当初我第一次进宫时候还把他和太子殿下给搞混了，亏了没给皇后知道！”

    端木兰立马用眼神制止了王猛，京城不似边关，岂是什么话都能说的。

    她又训斥莫等闲：“胖子行事鲁莽，没有分寸，才让你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你不拦着点，怎么也同他胡闹去了？”

    莫等闲说：“这不是为了将军终身大事吗？您的幸福可牵动着全城百姓的心，我们担心未来将军夫婿配不上您，更担心他配得上您却死于非命。”

    诸将士都安静了，端木兰心中苦涩，她这辈子注定嫁不了所爱之人了，她的婚姻还要任情敌摆布。

    她叹息一声，说：“皇上让我嫁入国公府别有用意，你们就别跟着瞎掺和了。”

    有人敏感地抓住了“别有用意”四个字，问到：“可是辉国公灭门一事另有隐情？”

    端木兰默认，王猛拍案而起，众人只觉大地都震了三震：“查案该找京兆府啊，再不济还有三法司呢，找咱武将做甚？”

    “你以为三法司和京兆府的人像你一样，喜欢假装成女人嫁进辉国府？”端木兰只是坐着，没有拍桌子也没跺脚，众人也觉得大地震了三震，“圣心难测，此事不许再议，明日胖子和莫等闲随本将军去公府赔礼道歉，退婚之事谁都不许再提！”

    不等王猛抗议，端木兰大步流星地出了军营。

    右将军方上山乃先帝旧部，早过了知天命之年，一直没掺和他们年轻人的事，此时捋着花白的胡子说：“可怜将军痴心一片，芳心错付，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连将军婚姻都利用了，最是无情帝王家！”

    莫等闲道：“比起天家那些兄弟，他对咱将军已经算得上情深似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