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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不同寻常

    殷澄刚要开口时,感到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吐了出来。紫云急忙端来盆盂,并及时为殷澄添了杯清水。殷澄就着紫云的手,喝了口水,感觉胃里舒服极了。佟明远与紫云扶她坐下,佟明远异常关心与担忧,吩咐了紫云去请大夫,自己则陪着殷澄。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沉默便是这房间里的主旋律。还好,紫云很快就请了大夫前来。大夫向佟明远拱拱手,算是见过礼了。来的路上,紫云已经向大夫阐明了情况。大夫坐下,为殷澄诊起了脉搏。忽而,大夫笑道:“恭喜二位了。夫人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只见大夫摸着他的下巴,话锋一转,道:“只是夫人之前身子受过大寒之物的伤害,腹内凉气颇多,不易受孕,这一胎风险极大,所以夫人你切记勿要大喜大悲啊。”

    殷澄点头,道:“多谢大夫了。”转向紫云道:“好生送大夫出去吧。”

    待他们走后,殷澄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表情,道:“若非有这个孩子,我与你之间再无情分可言。”

    佟明远软语道:“澄儿,疑心你是我的不对。我保证绝无下例。”

    佟明远轻轻将殷澄搂进怀里,道:“澄儿,再过些天,我便要出任务了,不能和你一起共享初为父母的喜悦。我希望再回来之时,你与孩子都健康无虞。”

    听着佟明远柔和的声音,不似假意,殷澄也感慨佟明远即将远行的日子,心也就渐渐的软了下来,声音也就暖了起来,道:“明远,刚嫁给你的时候,我没有想过你会是我以后的依靠。直到好久以后,我才发现,我心里只有你而并非他。明远,我希望我们夫妻之间彼此永不相疑,好不好?”

    “好。”

    殷澄依偎在佟明远的怀抱中,那样温暖而安全。时间仿佛定格在这温馨的画面,细细品味着生活。窗外,殷澄最爱的海棠花树正在迎风而舞。落花纷纷,飘洒在绵软的大地上。

    殷澄再次怀孕的事情让佟政夫妻二人欣喜异常。盼了许久,这一天终于来临。在佟家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的时候,佟明远出发的日子也就到来了。这一日,刘昌亲自前来佟家告诉佟明远,于本月二十日出发,三个月的时间,要确保任务准确无误地完成。

    傍晚,王彧婉与王富贵在收拾着行李。突然,王富贵从腰间掏出两支手枪,递给王彧婉,道:“姐,这是我特意用我的私房钱给你买的,这是美式最新出产的,国内流行的还无人能及。”

    王彧婉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家弟弟,嘴边的微笑若隐若现,道:“说吧,又有什么事情?”

    王富贵愣了愣,一脸茫然地看着她,说并没有什么事情。而王彧婉则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只见王富贵捂住心口,一脸悲伤,口气十分激动,“姐,在你心里,我王富贵居然是这样的人。咱俩可是亲姐弟啊!”说完,就躺在了王彧婉的床上,装作大哭的样子。王彧婉十分无奈,丢下一句“我错了”,便抬脚就走了。

    这一晚,就以王家姐弟打闹而过。

    次日清晨,王彧婉,王富贵以及刘衍彻,佟明远便踏上了南下的列车。佟府之内,殷澄也已经起床了。天还未亮的时候,殷澄就已经感觉到了佟明远的动作。佟明远轻轻的亲吻了殷澄的额头,为她掖好被角,便提起行李,出门了。殷澄虽与佟明远闹了不愉快,但是心中还是有彼此的。此去执行,危险重重,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他。殷澄强忍着泪水,不去与他辞别,只好在心底祝他这一路平安,或许这也是他要选择清晨未临之际离开的原因吧。

    紫云推门而入,看到殷澄已经起身,正在依靠在床头沉思。一双眼睛已经红肿不堪。紫云甚是诧异,快步走去,问道:“小姐,你,你这是怎么了?你忘记大夫嘱咐的了,勿大喜,勿大悲啊!”

    听到紫云说话后,殷澄才稍稍的缓神,接过紫云递来的帕子,抹去了眼泪,道:“我明白,去打点水来,伺候我梳洗吧。”说着,紫云便出去了,一番梳洗打扮之后,稍微的用了点饭食,便前去了佟夫人房中。

    刚至檐下,便听到了屋内传来的说话之声,殷澄细细听着,不仅有佟夫人还有佟婉言与佟婉静。前些日子与佟婉静的质问还历历在目,殷澄不想此时在与佟婉静碰面,便想转身回屋。谁料,佟婉言竟出了屋子,看到了殷澄,叫住了她,道:“二嫂,今天听娘说二嫂怀了孩子,刚打算去你屋里给你贺喜呢,没想到你就过来了。”

    殷澄笑道:“多谢你还想着我。”

    “二嫂,怎么不进去呢?”佟婉言一脸疑惑。可手上却一直拉着殷澄向屋里走去,殷澄本想挣脱,却无奈佟婉言的热情,也便随她一起进去了。进屋之后,佟婉静正与佟夫人亲切的说着话,看到殷澄后,佟婉静的笑容凝聚起来,也不向殷澄问好。殷澄也是如此,只是向佟夫人问了安。殷澄与佟婉言并排而坐,与佟婉静面对面。屋内的欢声笑语一时间烟消云散,只留下了见面的尴尬。

    佟婉静看着殷澄,回想起前几日与殷澄吵闹之后,邵霁烺对自己的兴师问罪。这仿佛是自从嫁给他之后,第一次交谈这么长时间。只可惜,这并非是一个丈夫对一个妻子的关心,而是源于另外一个女人。想着想着,佟婉静又回想起初到学堂上学时期,第一次与他相遇。那时的只是一个儒雅文士,一举一动,迷煞众人。那时,她也未知他心有所属,只觉得自己遇到了此生的良人,就像他的二姐一样,与夫君相知相交,共度此生。

    一阵笑声将佟婉静拉回了现实。只见佟婉言尽情的笑着,说着她与傅俍佐之间的甜蜜。恍惚间,听到傅俍佐生日的时候,他们二人便离开上海,前往香港住些日子。佟婉言很是兴奋,道:“俍佐说,他要带我看遍世界,走到哪里都是我们两个人,不离不弃。”佟夫人笑着,笑她过得幸福,让自己放心,也笑她什么都说,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聊了许久,也到了中午。佟婉静便要起身回家,佟婉言想多待一些时间,便没有与佟婉静同行。到了门口,便看到佟政从车里走出来。佟政看到佟婉静甚是高兴,叫道:“静儿,怎么不用了午饭再走?”

    佟婉静依旧是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与情绪,回道:“不想看到我讨厌的人。”

    佟政走到佟婉静身前,柔声道:“静儿,还在生爹的气吗?”

    佟婉静仍旧是淡淡的,道:“不敢,您是一家之主,婉静怎么敢生您的气呢?爹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也未等佟政开口,就快步的走了。一路快走,终于到了邵家。进了房间,佟婉静忍不住地哭起来了,回想起佟婉言的话,佟婉静的心仿若如针扎一般难受。突然,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刚从情报局回来的邵霁烺。佟婉静看到他,急忙用手帕擦掉了眼泪,整了整衣服。

    邵霁烺极少看到佟婉静哭泣,即便是上一次的怒火,也未见她掉一滴眼泪。邵霁烺关心道:“怎么了?”

    “没什么,不用担心我。厨房已经做好饭菜了,赶紧去吃吧。”说着,佟婉静就走出了卧室去了餐厅。

    餐厅内,饭桌上早已摆好了饭菜,邵家父母也已经坐好。邵夫人看着佟婉静眼睛红红的,便细细地询问起来。自从邵家父母来到上海之后,佟婉静与邵夫人很是亲近,有什么话也不遮掩,于是佟婉静就将上午的事情告诉了邵夫人,最后说到:“我也希望能像我二姐一样,得到丈夫的疼爱。我不奢求霁烺能够像二姐夫对我二姐那样对我,我只希望能够像寻常夫妻一般,相敬如宾罢了。”

    佟婉静所提及的事情,亦是邵家父母所着急的事情。已经快两个月了,这夫妻二人就如同路人一般,冷漠无言。邵母也劝说过邵霁烺希望他可以放下殷澄,重新接纳佟婉静,与佟婉静好好过日子,别再沉迷往事无法自拔。可是,多番劝说无果,反倒为佟婉静惹了不少麻烦,如此,这件事情就就这样搁置下来了。

    不一会儿,邵霁烺从楼上下来用饭。一切就如往常一样,饭桌之上沉寂无言。很快,邵霁烺用完了饭便回了房间,紧接着,佟婉静也就随他一起回了房间。

    房间内,邵霁烺道:“刚才你与母亲的话,我都听见了,我......”

    不等他说完,佟婉静就急忙道:“我并不是有意要告诉母亲的,我只是心里有点难过罢了。”佟婉静悄悄看着邵霁烺的表情,以为他还会要发火,可是,这一日却不同与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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