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卧虎藏龙
窗子猛地被打开，把泷桑吓了一跳，扬声道：“是谁在那里！”
窗外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泷桑心中害怕，却也不得不提起胆子，一步步逼向窗口：“再不出来我就叫侍卫了！”
突然，泷桑面前一阵黑影闪过，嘴就被捂住整个人都被禁锢，面前那张脸倒有些熟悉。
顾恒轻道：“我们不会伤你，千万别出声！”
泷桑瞪大了眼睛，看向顾恒身后，萧辰渊跟着小白狐狸快速走过她，直奔萧十七而去。
萧十七已经意识模糊，只隐约看见一个人影，巨大的疼痛却让她无法思考，一时无法联想起这是谁。
“十七？十七！”萧辰渊抱起萧十七，急急地唤了两声，却没有得到回应，转而冷冷看向泷桑，“怎么回事！”
顾恒松开泷桑，在萧辰渊的压迫下，泷桑发现自己连动都不能动，更别提喊人了，在这四皇子面前，自己竟没有违背他的勇气。
顾恒也不为难她，叹了口气，就直说了：“你也别为难她了，朝颜公主身中多种毒，只怕是毒发了。”
萧辰渊眼眸一暗：“你昨日把脉就知道了？”
顾恒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萧辰渊怒火更盛：“为何不告诉我！”
泷桑被吓住了，顾恒却毫不畏惧，幽幽开口：“你当真把她当做妹妹般关心，事关她你就失了冷静。若是告与你，你又将如何？”
泷桑惊讶他居然如此与萧辰渊说话，萧辰渊居然还容忍了。
“你想好你要做的事，你所处的位置注定了你要失去一些东西！”
“对你来说，亲情是不可靠的！”
“你可想好了，你确定朝颜公主会一直帮你吗？”
“你要救她，你可想好了被背叛的后果！”
这话听得泷桑心下一惊，昨晚两人密谋的，现在都放到明面上来了吗？只怕萧十七听到这话会不好受。毕竟背后听到和当面听到是不一样的。
萧辰渊沉默了，看着萧十七痛苦的容颜，感受着她的痛苦，心里好像有一种不知名的感情弥漫，他一字一句地说：“给她解毒。”
顾恒眉头紧锁，没有动：“你确定？”
萧辰渊看着顾恒，黑眸中映出坚定：“如果日后她选择站在我的对立面，那么我会亲手了结她，可是现在，她是我妹妹，我不能看着她这么痛苦，却什么也不做。”
顾恒的神色有些复杂，却很快释怀了：“是吗，这是你的决定啊，还真是你的风格。”他转身对泷桑吩咐，“你去外面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若是被人看到我们在这里，纵使有万张嘴都说不清了。”
泷桑望向萧十七，而后快步走出去，顾恒取出一粒药丸送入萧十七口中：“她身上的毒都是慢性毒，不是一次就能去除的，我还没具体了解过，目前只能先替她缓解痛楚，解毒还要日后再看。”
眼看萧十七服下药后不再那么痛苦，萧辰渊总算放下心来。
萧十七终于找回了力气，有些费力地想要起身，却还有些力不从心，萧辰渊索性把她包起来放在了床榻上，质问她：“明知酒有问题，为何还要喝？”
萧十七轻笑：“辰颜不知道酒是不是有问题，只知道这是四哥哥给辰颜创的局。”
萧辰渊不解：“此话怎讲？”
“四哥哥一旦插手，那么不是我喝，便是你喝了。因为不知道酒是不是有问题，所以才不能让四哥哥喝。”
“若是有问题，那你喝了，不也一样会出事？”
萧十七摇了摇头：“就算没有问题，辰颜喝了，也是一样的下场，他要给我教训，岂是轻易就能避过去的？”不必说姓名，两人都知道他是谁。
“为何？”
“辰颜体内有一味毒，便是他下的，平时无事，一旦饮酒，便会诱发。”萧十七淡淡的移开视线，“他是知道的，所以才会赐酒。”
顾恒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明知道，为何还要赐酒？”
萧十七不答，看向顾恒，看的顾恒一愣：“因为我？”
“你可知，你进我司菀宫顶替的是谁的位置？”
顾恒也是聪明人，一点即通：“先前那太医，是太子的人？”
萧十七也没说是不是，只道：“掌握了司菀宫的内置太医，下毒要方便的多，如今被你取代了，他怎能甘心？”
“他是你哥哥，为何要给你下毒？”萧辰渊声音低沉，顾恒立刻意识到他生气了。
“为争那个位置，何人不是不择手段？”萧十七定睛看着萧辰渊，“四哥哥不也是吗？”
“辰颜不过是武器，是棋子，一旦不能为己用，那倒不如毁掉，不能便宜了他人。”
“四哥哥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一语道破天机，萧辰渊一时也无法反驳，顾恒适时插嘴：“顾恒愚笨，不知为何看不透朝颜公主到底是哪一派的？”
萧辰渊皱眉看向他，萧十七到一点都不意外：“想必顾太医已经把司菀宫调查了个彻底了吧，不妨先说说你的想法。”
顾恒也不避开这话题，大方道：“卑职今日探查过了，这司菀宫中，可不止一路人。”
萧辰渊还没听顾恒提起过，此刻不由得皱了皱眉：“什么叫不止一路人？”
萧十七神色不动，示意他继续，顾恒缓缓道：“司菀宫就像是一个独立存在的府邸，这宫中最重要的分为四处，其一，是小厨房，其二，是内医院，其三，是大殿，其四，便是这仓库。可据卑职下午查看的情况，这小厨房中，有八王爷的人，内医院原本的太医却是太子的人，公主身边的四个一等宫女，除去泷桑姑娘，其余三个分别来自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帛贵人，小仓库的管事嬷嬷瞧着像是个面生的，不过就殿中杂七杂八的人，卑职倒是瞧见了不少眼熟的呢。”
萧十七轻笑：“你倒是个眼尖的，到都认得。那管事嬷嬷是父皇的人。过两日，母后就要张罗着从世家小姐中为我选一个内侍，我估摸着右相府里的小姐可能性比较大，毕竟左相这已经有动作了，右相也不会落后不是吗？至于殿中那些无关紧要的，我倒是没高兴去管。”
感情这司菀宫是卧虎藏龙啊，萧辰渊听得眼皮一跳一跳的：“这些人都是监视你的？”
萧十七到看得开：“准确地说，是来控制我的。”
通过各种毒药，为了那些他们以为不为人知的高尚秘密！
“为何要控制你？”顾恒不解，“你不是公主吗？”
身份高贵，又不会参与夺嫡之战，不会是任何人的眼中钉，可是现在看来，这个养尊处优的公主的处境，比当初南漠质子还要痛苦。
“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萧十七有些无奈，“公主的身份不是我能选的，我的命也不是我自己的。”
“涉及到皇位的战争，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想来也是无事，萧十七就细细给顾恒讲了，不止为了顾恒，更多的考虑到萧辰渊刚回宫，对宫中的形式还不了解，“现在这宫中有诸多皇子，除去母后名下的太子和刚回来的四哥哥，目前及翌的皇子已经都封王去了封地，太子萧辰起，湘王三皇子萧辰妄，洛王七皇子萧辰寻，敏王八皇子萧辰映，念王十四皇子萧辰化，还有今年即将及翌的十五皇子萧辰仇。”
萧辰渊淡淡地点了点头，这些他都是知道的，萧十七继续说：“我这个公主，是最尴尬的位置，女子无才便是德，我本想既是女子，无论怎样都无伤大雅，可是，我偏偏就让他们觉得危险了。”
“父皇给我至高无上的荣耀，来敲打他的儿子们，却又让人注意我的钱财动向，意在提示我我的身份，告诫我不要逾越自己的本分，妄想不该肖想的东西。”
“因父皇明面上对我青睐有加，所以若是我能助某一方的势力，那么胜算就会大许多，但是辰颜不要荣华富贵，只要一样东西，谁能给我，我便助谁，便是刀山火海，辰颜都会为他去闯，可是，他们都不愿意给。”